第九十一章 突發事件
假期的最後一天陸凌雲從他父母那回來了,我早早將林秋陽送我的西服和皮鞋收好,很怕被他發現。
「小彥,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他一邊在玄關換鞋一邊說道。
我從客房出來接過他手中的禮盒袋子,高興的問他:「這是什麼?」
「我表哥一家從澳洲買回來的乾果,我在家吃過一點,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所以留了一袋拿過來。」
「謝謝陸哥。」
我捧著禮盒坐在沙發里,看着電視吃這些遠道而來特意送到我嘴裏的乾果。
「嗯嗯,好吃,陸哥,給。」
陸凌雲笑着朝我擺擺手說:「你吃吧,我在家裏吃過了,小彥這幾天都在家嗎?」
我目光躲閃著回道:「啊~~在···在家啊,怎麼了?」
陸凌雲坐在我身旁的沙發位里,眼神十分犀利的注視着我略帶緊張的臉。
「你嘴角破了?」
我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想起那天晚上被陳洪波的手下踹了一腳在臉上的事。
刑警的眼睛果真都跟鷹一樣,啥也逃不過,不如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陸哥,你出門那天晚上我去樓下便利店遇見幾個搶壓歲錢的,幹了一仗,掛點彩,不過現在都好了,你看。」我說着揮舞手臂活動筋骨,就差沒在他面前翻跟鬥了。
陸凌雲皺着眉說:「你怎麼沒報警或者給我打電話?」
「哎呀~大過年的這點小事別麻煩同事啦,他們也被我打得不輕,搞不好還得給他們出醫藥費。」
「你啊~一點不讓大人省心。」陸凌雲說着伸手掰過我的臉又看了看。
四目相對,我開始心跳加速,這可真不好。
為什麼每次近距離的看他我都會認慫,以前我不這樣,我彥成怕過啥?
好吧,我慫了。
身子往旁邊挪動遠離陸凌雲,我得平復自己的躁動的心率。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陸凌雲接聽的時候臉色越來越差,我猜又出什麼事了。
「小彥,趕快穿上衣服跟我走,和平路一輛公交車發生爆炸,本市的警員都趕過去了。」
「我艹!大過年的怎麼出這麼大的事。」我驚的從沙發里蹦起來,放下剛吃一點的禮盒趕忙進屋拿外套。
陸凌雲開着越野車載着我很快趕到事發現場,距離爆炸點一公里就被圍上警戒帶,陸凌雲的車順利的通過繼續前行。
在和平路的一家醫院門前停著一輛燒焦只剩框架的公交車,醫護人員和警察消防幹警還在對傷者進行轉移搶救。
一個靠在路邊坐着的女人目光獃滯的抱着一個包裹,她的頭髮變得捲曲,左臉有很嚴重的燒傷,雙手手臂上的袖子也因為高溫融化,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我推開門跳下車兩步跑到她面前,小心的伸手接過她懷裏的包裹,女人驚恐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知道她需要馬上治療,而且我不確定她懷裏抱着的到底是不是孩子。
「我是警察,你安全了,讓我幫助你好嗎?」
聽見我的話女人點了點頭,慢慢鬆開受傷的雙手,我將包裹抱在自己懷裏打開虛蓋着的被單,一張白凈稚嫩的小臉正在呼呼的睡着。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不清,默默念叨著:「還好··還好···孩子沒事。」
陸凌雲拍拍我的肩膀,又喊來幾個人將傷者送進醫院裏,我把孩子交給趕來的女警手中,並且叮囑她要好好照顧孩子。
我跟在陸凌雲身後靠近公交車,兩個醫護人員從裏面抬出一副擔架,上面蓋着白布,一隻焦如黑炭的手臂因為搖晃耷拉出來。
我深深吸口氣,不忍直視那張白布下看不出人形的屍體。
一個戴着口罩的女人從車上下來,說道:「小陸,小彥你們怎麼才過來?」
「張姐,你也來了啊。」
「我家離這裏不遠接到通知就趕緊跑過來,死了六個,傷了八個,屍者都是集中在爆炸物附近的乘客。」張慧邊解釋邊摘下口罩。
「黑匣子找到了嗎?」陸凌雲焦急的問道。
張慧指了指遠處的一輛武警通訊車,說:「技術隊正在處理,邢處長在那邊跟着呢。」
陸凌雲點點頭,他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安靜的觀察公交車周圍路段,接着他圍着車體轉了兩圈。
我不敢打擾他,默默的跟着,他看哪我就看哪。
「小彥,幫我把這拍下照片。」
我聽從他的命令,對可疑點進行拍照取證。
車廂內部清理乾淨以後,陸凌雲踏上車門,他從前門司機的位置一直走到車廂尾部,空氣中瀰漫的那股膠皮溶化和焚屍的氣味讓我感到呼吸不暢。
我捂著口鼻跟着他,直到聽見他再次喚我。
「小彥,這裏。」
「是。」
我舉着手機對車廂倒數第二排座位下連拍幾張照片。
「兇手很了解車體構造,這個位置下面就是公交車的油箱,炸彈一旦引燃會迅速點燃整個車體,坐在後排的人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變態,自己不想活也沒必要拉着別人陪葬。」我氣憤的說道。
「不要過早下結論,也許這根本不是一起自殺式襲擊。」
「你是說···兇手將炸彈放下以後走了?」
陸凌雲直起腰身回頭看了看我,說道:「剛才在外面你沒注意到嗎?這輛公交車駛離站台十米左右,如果有遙控裝置,兇手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遠程引爆不是沒有可能。」
聽了他的解釋我恍然大悟,難怪剛才他在外面察看四周環境。
「那··那陸哥,你說動機是什麼呢?」
「這個很難講,要調查乘客的背景,但不排除報復社會的極端分子,這種人必須儘快逮捕,他們的危害性極大。」
我握着手機的手很用力,是因為心裏燃着火。
「陸哥可惜這次我幫不上什麼忙,這種大白天突然發生的案子我基本夢不見。」
「沒關係,小彥,我們破案不能每次都考特殊能力,這回你跟着我也好多學一些。」
「是,陸哥。」我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們走下公交車來到剛才張姐說的那輛武警部隊的車子旁,邢野正盯着裏面技術隊的同事修復受損的黑匣子。
陸凌雲招呼他下來說說案發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