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愚蠢的東西

「我只問你讓不讓開？」楊戩臉色毫不動搖，手中用力，鋒利的槍尖瞬間劃破了衣服，絲絲的血跡出現。

「小戩、快住手。」瑤姬大驚失色，一把抓住了長槍，但卻發現楊戩力量大的驚人。

一旁，楊嬋姑娘想說什麼、又捂住了嘴，因為她怕，怕自己會說錯話、成為拖累。

「王大人，少爺真有個好歹，你……」一旁，商青也有些急了。

這種事看似有些傻，讓人不那麼相信。

但放在楊戩身上，卻絕對是說一不二，沒有任何其它的可能。

來人正是奉命前來的王越，心中也滿是無奈。

思索中，命令和楊戩的安危，還是楊戩的安危佔了上風。

嘆息一聲道：「屬下……」

「你在威脅誰？」

突然，平淡中帶着無比霸氣、高高在上的聲音，覆蓋了一切。

瞬息之間，這片天地好像變了，變得沉重，也變得、似乎只為一人而存在。

楊戩等人面色大變，王越等人則是一喜，隨即連忙行禮，「屬下參見主人！」

在這裏，沒有命令，他們只能如此稱呼。

楊戩、楊嬋等人目光看去，一身人王袍服、平天冠，偉岸的身影負手而立，一步一步走來，不慌不急，彷彿帝王巡視他的領地。

自然而然，他就是這天地的中心，使日月失色。

楊戩、瑤姬面色蒼白，絲絲複雜升起。

楊天佑一家呆住了，只感覺全身僵硬，不能自己。

楊嬋則是渾身莫名的激動起來，血液好像也有些沸騰。

目光、有些痴了！

帶着絲絲說不出的憧憬、和發愣！

好霸氣的人！

好熟悉！

帝辛停住腳步，淡漠道：「帶他們下去。」

立刻，一切好像都已在他掌握之中，像是天經地義一般。

「是。」王越恭聲應道，瞭然的解開商青等人的禁制，帶着楊天佑一家下去。

「將娘娘、公主都帶下去。」帝辛看了眼楊戩，又道。

「是。」商青等人應道。

瑤姬沒動，擔心的看向楊戩。

「娘、我沒事，你先帶着小妹去聊聊。」楊戩垂下目光，平靜道。

瑤姬深深看了眼帝辛，略一點頭，跟商青將如遭雷擊的楊嬋姑娘帶了下去。

娘娘？公主？

娘親、跟我？

楊嬋真正愣了，愣的渾身有些顫抖，滿是無力。

還是在瑤姬和商青的扶著下，離去了。

這裏，頓時只剩下了兩人。

而且不知何時，兩人所處的方圓數丈之內，成為了另一片天地，與外界隔絕。

帝辛負手而立，平天冠冕旒之下，目光平靜的看着楊戩。

這位他的親兒子，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兒子。

思緒忽的、有些偏離。

楊戩手中長槍在帝辛開口時，就已經默默消失了，目光低垂著。

一股決絕、似乎要魚死網破的瘋狂氣息，在他周身越來越濃，也好像在極力壓制着什麼。

沉默半晌，還是帝辛開口了，平靜無波：「你有話想問孤？」

楊戩目光仍是低垂，似乎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位親父。

身軀微不可查的一顫，有些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是用盡了無數的力氣，雙拳緊握：「你、早就知道、我和小妹的存在？」

帝辛神色不變，坦然自若：「不錯。」

楊戩身軀一晃，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是啊！早就不該期望的，楊戩、你怎能去期望？

垂下的雙眼紅了，無比的發酸，卻硬生生忍着。

從小對父親偉大的身影、期盼、渴望，全部粉碎。

哪怕一天前他就明白了許多，所以他要走，要離開這裏，去逃避他明白的那些東西。

但心底何嘗不是還有一點點的期望，只是現在，全毀了。

全毀了～！

「轟！」

一直在壓制自己的楊戩這一刻突然間爆發了，渾身那決然又瘋狂的氣息，如同火山一樣，盡數噴發。

「呵呵呵……！」低沉又瘋狂的笑聲響起，帶着自嘲、帶着失望和一股恨意，笑聲越來越響，他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兇悍，「哈哈哈！」

帝辛眉頭一皺，有些不悅，但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看着。

「既然知道我和小妹的存在，那就也知道我娘的身份了，所以、你就任由我娘被囚禁？我和小妹孤苦無依、自生自滅？」

笑聲停止，楊戩猛地抬起目光，第一次正視那廣若天地的平靜雙眼，聲音嘶啞、又瘋狂。

帝辛眉頭更皺，心中更不悅了，「你想說什麼？」

「你不配成為我娘的丈夫，你更不配為人父。」楊戩一字一字道，以往時刻都要保持的理智冷靜，此時面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全部消失。

帝辛目光一冷，抬手就是一揮。

「砰！」

金色光芒閃耀間，楊戩如遭重擊，狠狠摔倒在地。

「放肆。」帝辛冷喝，沒人能對他不敬，不管是誰。

楊戩有些吃力的爬起來，冷笑道：「呵，就算你打我、打死我，我還是會這般說。」

「廢物。」帝辛怒意出現在了臉上。

楊戩一怔，莫名的，有了一絲熟悉感。

「孤怎麼會有你這樣廢物、懦弱的兒子？」帝辛冷喝。

楊戩清醒過來，沒再多想，冷冷看着帝辛。

對這位生父，他已經完全失望，更是絲毫不懼。

「你猜到了那些事，卻想要走、逃避，還不忍心商青等人的性命，猶猶豫豫、一點都沒有成大事者的鐵心，你的經歷，那玉鼎都是白教你的，比你更廢物。」帝辛毫不留情喝道。

「不許你說我師父。」楊戩憤怒，更是嘲諷道：「我是沒有你這樣的鐵心。」

帝辛雙眼一眯，大手又是一揮，金光狠狠排在了楊戩身上，將他打飛數丈。

「你個懦弱無能的東西。」帝辛臉色冷硬無比，大袖一揮，滔天的霸氣將楊戩壓制的幾乎動彈不得。

「你是孤的兒子，生來就有着無上的地位，你身上流的是這天下最尊貴的血脈，註定會有諸多磨難。

區區幼年磨難，何足道哉？」

楊戩嘴裏吐著鮮血，眼中怒火中燒：「原來我娘的被囚，我和小妹的孤苦無依，在你眼裏，就只是區區幼年磨難、何足道哉。」

帝辛微微側過了身，氣息越發冷硬。

「好一個人王！好一個帝王！我告訴你，什麼血脈、地位，我通通都不稀罕。」

帝辛隨手一揮，又是一陣金光閃耀，楊戩飛了起來吐血，「不稀罕？你生來就是如此，九天十地、沒人能改變。」

「你是我帝辛的兒子，你必須要學會你應該學的。

親情、友情、愛情、善心、仁心，通通都是無用的東西。

你必須放眼天下，這是你的責任。」

「什麼責任？我不要，我不是你的兒子。」努力爬起的楊戩面色猙獰，話音剛落，又好像被巨石擊中，飛了起來。

「哼，廢物，今天孤就給你上第一課，強不過孤，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聽着，孤說什麼，你做什麼，你沒有反抗的資格。

弱肉強食，洪荒萬古不變的至理。」帝辛冷哼一聲。

「你休想，有本事就殺了我。」楊戩渾身沒有了絲毫力氣，根本再爬不起來。

帝辛目光一厲，幽冷道：「你以為你是孤的兒子，孤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沒錯，你很幸運，你是孤的兒子，所以你能這樣跟孤說話而不死。

孤不會輕易殺你，但讓你懦弱無能的人呢？」

楊戩渾身一顫，止不住的發冷，死死瞪着帝辛，升起一抹驚懼。

帝辛繼續道：「楊天佑一家、商青、保護你的那些人、玉鼎、你所結交的朋友。

再讓孤生氣，孤就讓他們帶你去死。」

冰冷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讓楊戩渾身發抖，那堅強的氣息，忽然間就有些衰落了。

驚懼的情緒，頃刻間充滿全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帝辛：「青姨她們可是你的臣子啊！」

「臣子？懦弱，孤的臣子無數，死上幾個、又有何妨？」帝辛語氣漠然、藐視，更有憤怒，似乎憤怒楊戩居然會說出這等愚蠢的話。

「你、卑、咳咳咳……！」楊戩怒極，也驚懼到了極點，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被自己親生父親，如此威脅。

但他知道，面前這個根本不像人的男人，說的絕對是真的，他絕對會做到。

他根本就沒有心，什麼事他做不出來？

「你也別想着走，九天十地，無人能庇護你，哪怕是你那師祖。

你若敢走，你所有的好友、全部得死。

記住了，強不過孤，那你就給孤老老實實的。

從今以後，你是我大商的太子，做你該做的事。

再惹孤生氣，你知道後果，哼。」帝辛轉身甩袖離去，眨眼，便消失在這方小天地中，小天地也沒有消失。

只留下滿臉不甘、甚至有些絕望的楊戩，依舊趴在那。

帝辛～！

我恨你！

眼淚止不住流下，又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

我絕不會向你屈服的，你休想。

小天地外，帝辛臉色已經不再冷硬、憤怒。

一絲淡淡的有趣淺笑閃過，真是個愚蠢的東西。

也想跟孤斗？呵。

（第二章，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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