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勸說

第二百五十四章 勸說

皇后是起身後才知道,昨天半夜裏馬其良讓人拿住了,現在還不知在何處。

皇后驚愕反身,「誰拿的人?」

「滿宮裏還有誰能在娘娘這拿人。」宮女無奈的說。

皇后徒生一股氣往上沖,沖的她天靈蓋都隱隱作痛,她騰的起身,「陛下欺人太甚,本宮是皇后,是他的妻,他如此做,可有半分尊重我。」

皇后一刻也等不了,她要去質問陛下把她置於何地,但等她急沖衝到天清宮時,陛下已經上朝去了。秦雲頤慢悠悠從內殿出來,見着皇后也當看不見,施施然就準備從她身邊經過。

「放肆。」皇后怒道,「秦雲頤,你見着本宮竟然敢不行禮?」

秦雲頤才故意裝作震驚的樣子說道,「是我眼拙,沒瞧見娘娘,給娘娘請安了。」說完極為敷衍的福了個禮。

皇后瞪着她,眼睛都像起了火,「好,你好的很,天清宮是天子寢所,你膽敢在天清宮留宿,視規矩為無物,這是第一罪,見着本宮不行禮不問候,不敬皇后,這是第二罪,秦雲頤,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罰你。」

「娘娘當然可以罰我。」秦雲頤說,「娘娘就算光明正大治我不敬,也比使下三濫的手段好。」眼神里滿是譏笑。

「可惜娘娘寧願下三濫,也不敢光明正大。」

「你放肆。」皇后氣的渾身發抖,她不知道,原來秦雲頤氣起人來會是這個模樣,原來,原來秦雲頤從前真的對她很客氣。

「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對不對?」皇后說,「裝的大度無爭,禮數做足,實際上你就是罔顧尊卑,囂張跋扈,你,你心思深沉,惡毒。」

「娘娘莫不是在說自己?」秦雲頤反問道。

「我是不爭,因為我不用爭,我要什麼,陛下都會擺到我面前,只怕我不要。」

皇后氣得揮手,想要打秦雲頤,不過被秦雲頤擋住了,「我本來可以不用擋,你這巴掌要在我臉上落實了,陛下饒不了你。」

「但是我不樂意,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難受,沒必要讓自己再挨上一巴掌。」秦雲頤說,「你是皇后,從前我總不願意讓你難堪,但是你既然不想體面,我也沒必要讓你體面。」

秦雲頤看着皇后,「很難受是吧?」

「以後還會有更難受的。」

說罷她把皇后的手甩在一邊,揚長而去。

皇后在背後氣的直咬牙。

「娘娘。」宮人擔心的喚道。

氣到極致,皇后反而冷靜下來,她果斷地把發冠取下,然後面向正殿跪下。

宮人跟着跪下,卻急勸道,「娘娘現在還不知道馬其良犯了什麼事,何必這樣與陛下對上,和緩些問豈不是更好。」

「你沒瞧見秦雲頤剛才的模樣?」皇后冷道,「陛下要真的不喜歡本宮這個皇后,直接廢了不是更好,本宮一條白綾了解自己,也免得本宮日後再受她的凌辱。」

「娘娘今日來天清宮,只是為了問清楚馬其良的事,沒必要和貴妃計較。」宮人勸道,皇后脫冠跪在天清宮門前,這不是就在脅逼陛下嗎?陛下要對娘娘有耐心,還會說些軟話把事情圓了,但是陛下連過問都不曾,就直接把娘娘的總管太監給拿下,只怕也不會給娘娘台階下。

娘娘最後只能自取其辱。

宮人由皇后的前程想到自己的下場,勸說的語氣更加的誠懇,「不管馬其良犯了什麼錯,陛下不問娘娘就把人拿走,是陛下理虧,但是娘娘你如今這樣跪在天清宮門前,陛下,陛下恐怕就想不起他的失禮之處了。」

「陛下的心全偏在她那,本宮做什麼都是錯,何必還要在意他,本宮只管自己痛快。」皇后氣道,「陛下寵妾滅妻也不是頭一會了,索性本宮做大點,遂了他的心意。」

「只看他的心肝寶貝來做這個皇后,會不會得他的喜歡。」

宮人見她越說越誇張,急得要哭了,「娘娘就算為了七皇子,也不可意氣用事啊。」

皇后不聽勸,就這麼直挺挺的跪着,地板的涼氣一絲絲透過衣服滲透到骨頭裏,她只憑着一股心火在這裏撐著。

齊樅汶還沒下朝就聽說了皇后脫冠跪在天清宮門外,覺得膩煩的很,他揮手讓退朝,卻點了善王,廣平侯,還有丞相們留下。

「後宮昨日出了一件醜事,連夜叫人查了,諸位愛卿和朕一同來聽聽。」齊樅汶說。

韋胡進殿來,想要呈上口供,齊樅汶擺手,「你直接說吧,讓在座的大人也聽聽。」

韋胡似有些為難。

齊樅汶說,「大膽說,無妨,既然皇后都不怕,朕怕什麼。」

廣平侯眉頭一挑,什麼事和娘娘有關?

韋胡只能從頭說起,「昨夜巡夜的宮將抓到一個宵小,帶着財物想要出宮,抓到后審問,得知他是為了地泰宮總管太監馬其良運送財物。」

「連夜抓審馬其良,他對其偷盜,索賄財物的行為供認不諱,在他住所及宮外住所中共搜索出黃金三千兩,白銀萬兩,宮造首飾古董共計兩百餘件。」

齊樅汶停了好一會,才冷笑說道,「看來在當太監,可比當官厲害的多,這麼多錢,老實當官一輩子也得不了這麼多。」

廣平侯出列,「馬其良自娘娘嫁入王府後就在身邊伺候,娘娘是念舊的人,這麼些年對他多有優容,沒想到他越老越糊塗,竟然貪心至此,犯下如此大錯,請陛下嚴懲,以儆效尤。」

「他貪墨的這些錢,就是剝皮充草都不為過。」齊樅汶說,「廣平侯明理,讓朕心裏寬慰些,既如此,還請你去天清宮勸勸皇后,她為了這麼一個貪心蠢壞的奴才,正在天清宮外跪着呢。」

廣平侯頭垂的更低,「皇後娘娘只是太過心慈,顧念舊情。」

「廣平侯認為,只是在地泰宮偷盜,索賄,馬其良能攢下這麼多錢?」齊樅汶說,「朕其實無意廢后,但是朕感覺,皇后對當皇后已經越來越不耐煩。」

座下眾人俱不敢吭聲。

「廣平侯多去勸勸,朕還是想給皇后體面的,叫她不要總是挑戰朕的底線。」齊樅汶說,「反正朕說什麼,她是不會聽了。」

齊樅汶算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示了他和皇后的關係緊張,世人都道陛下獨寵貴妃,但是和皇后還是能相敬如賓的,若是世人知道,是相敬如冰,恐怕皇后的位置就真的不穩。

短短几句話,廣平侯的額間就滲出細密的汗珠,齊樅汶又似真似假的抱怨一句,「自入宮來,皇后還從未與朕一心過,年少夫妻,朕也很是傷心啊。」

皇后在天清宮沒有等來陛下,反而等來了胞兄,胞兄靠近來行禮,然後就讓宮人把娘娘攙扶起,回地泰宮去。

「誰也別拉本宮。」皇后推拒說,「本宮不走,本宮還沒有見到皇上。」

「馬其良被抄家,搜出來黃金白銀萬兩,他想幹什麼?娘娘現在又在幹什麼?」廣平侯喝道。

皇后聽聞后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他哪來那麼多錢?」

「陛下還是顧及你的臉面,沒有當眾宣佈審問結果,眼皮底下的人犯了這麼大錯,娘娘也逃不了干係,娘娘如今還在做什麼,難道真想陛下廢后不成。」

「廢后?!」皇后神色古怪,「廢就廢吧,陛下早就有此打算,早點廢后,本宮也省得再折騰。」

「陛下本無心廢后,你非要逼着陛下廢后不成?」廣平侯怒道,「爹走後,江家的冷暖你也經歷過,難道你想讓江家再來一次?」

皇后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垂淚。

廣平侯使個顏色,宮人立馬就攙扶起皇后,往地泰宮去。

到了地泰宮,廣平侯屏退左右,對皇后說,「你既然知道陛下不喜歡你,就要加倍的謹慎小心,讓陛下抓不著錯處,讓陛下不敢廢后。」

「但是你現在怎麼還挑釁上陛下來?」

「哥哥是不曾看到秦雲頤那賤人的嘴臉,她今天從天清宮出來,對我視若無物,陛下連夜裏從我宮裏拿人,都不曾告訴我一聲,我這個皇后當的還有什麼意思。」江素雲哭道。

「陛下寵她,不是一天兩天。」廣平侯說,「說到底,你還是魯莽了,你以為往妙平屋裏塞一個男人就能扳倒她?」

「我就是不想讓她好過。」

「現在不是你和她的妻妾之爭,她如今有兒子,你們爭得還有儲位。」廣平侯說,「單純讓她不好過有什麼用,要一擊即中,輕易不動手,動手就要讓她無力反擊。」

「我該怎麼做?」江素雲看着哥哥。

「你先稍安勿躁。」廣平侯說,「陛下對你有偏見,你多做多錯,不如不做,然後要慢慢迴轉你的名聲。」

「馬其良這事一出,對你肯定有影響,你寫個請罪的摺子給陛下。」廣平侯說,「以後切記不要想着去逼陛下,這麼多年,你沒看出來,咱們陛下是吃軟不吃硬的。」

「秦雲頤硬的他也吃。」江素雲恨恨的說。

「娘娘。」廣平侯無奈道,「何必還要和她相爭陛下的情愛,到如今這個年紀,娘娘想的該是以後,麗太妃不可一世,如今也只在皇陵凄惶度日。」

「咱們要想得是,怎麼讓陛下立七皇子為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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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又在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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