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可以嗎

第129章 可以嗎

有了那碗魚湯,吃飯的氣氛好像好了一點兒,顧行知雖然依舊不高興,但眉目間好歹有了笑意。

一頓飯,卻總也吃不好。

穆然每隔幾分鐘去客廳看一次時間,直到十點了,顧行知才放下酒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一邊往門邊走,一邊說,「明天出任務,仔細一點,有情況隨時聯繫我。」

穆然見狀,趕緊去貴妃榻搶拿了手機,跟上了兩人的步伐。

走到門邊,顧行知伸手刷了指紋,緊接着,扣住了穆然的手腕。

穆然一隻手被顧行知抓着,一隻手緊緊拽著門框,「顧行知,我有事。」

顧行知笑了笑,微微低下身子,額頭幾乎碰著穆然的,他說,「我也有事。」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明天我過來找你。」

穆然得趁著門是打開的,趕緊回去,要不然,明天早上得給顧行知做早飯,中午得做午飯,晚上得做晚飯,她是走不掉的。

顧行知早就知道似的,直接把穆然拉到了懷裏,一隻手去拽穆然扣在門框上的手,眼睛又是盯着目不轉睛看着他和穆然的小黎。

「他們過來接你,應該快到了,你去吧,記得把門鎖好。」

顧行知說完,根本不給小黎緩衝的時間,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顧行知,鬧夠了嗎?」

穆然掙扎著,要掙脫顧行知的束縛。

顧行知把穆然抵在門上,身子低下,嘴唇輾轉在穆然的耳朵上。

「我沒有鬧夠。」他無比認真的說,「我盼著這一刻,盼了五年。穆然,在這一點上你倒是沒變,只要你心生愧疚,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原則避讓。那麼,今天晚上,你告訴我,我可不可以得寸進尺,可不可以把所有的委屈都送還到你的身上?」

顧行知話里的意思,穆然聽明白了,卻也放心了,顧行知要是真的想對她怎樣,直接就動手了,才不會提前跟她打招呼。

這麼說了,反而意味着,顧行知也就是過過嘴癮,只要讓他心裏面痛快了,他不會怎麼樣的。

「醉了嗎?」穆然放柔了聲音說,「顧行知,你乖乖的去睡覺,我明天過來找你可以嗎?我買了菜過來,給你做菜。你不是想吃干鍋雞嗎,明天我準備好材料給你做。你開門,讓我出去。」

穆然自己都覺得,她像是一個騙子,騙顧行知給她開門,騙顧行知讓她離開。

她自己都不確定,她離開之後,會不會按照約定的回來顧行知這兒,她只是想離開,單純的,只是想要離開顧行知的公寓。

這種寸步不能離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她要去看外婆,惦記了整整兩天了,她真的按耐不住了。

「顧行知。」穆然兩隻手捧起顧行知的臉,神情都溫柔到極致,「你聽我說,有什麼話,這一次,我一定會跟你說清楚的,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一走了之。你信我一次,不管我去哪兒,我都會跟你說清楚的。」

顧行知看着穆然,像是從來不認識這個人,又像是一寸一寸,要把這個人看到心裏去。

忽地,他輕笑出聲。

無端端說了一句,「他多會算計,多會表演,什麼都是他佔了好。而我呢,到頭來,我依舊什麼都不是。」

「顧行知,你去睡了好嗎?」偶然繼續誘哄顧行知睡覺,看顧行知的目光能溺出水來。

顧行知握著穆然的手,要把穆然拉着上樓。

穆然搖頭,不願意去。

顧行知又生氣了,一把甩開穆然的手,坐在了樓梯上。

「我算什麼?我到底算個什麼?」顧行知兩眼通紅的看着穆然得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在別人眼裏,我顧行知是天之驕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彷彿這世間萬物都能夠掌控在手裏,又有幾個人知道栽在你手裏,栽得那麼狠?我從來從來沒有這樣的痛恨一個人!只給我丁點兒的美好回憶,卻要把我玩弄得團團轉。表面上當我是陌生人,實際當我是仇人,我是瘟神,我是神經病,讓你恨不得離得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看見。我算什麼?我什麼都不算,什麼都算不上!」

「我說了,當初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讓你栽了那麼大的跟頭,我說了,是我的錯,所以顧行知,我現在用認錯者的態度求得你的原諒,我希望你能原諒我。顧行知,究竟我要怎麼做,才能消了你心裏的這口氣?」

穆然是心平氣和說話的,她想的是,就算做不成朋友,也沒有必要和顧行知成為仇人。

顧行知對他的那些好她都是記在心裏的。

顧行知起身,蹭蹭蹭的上去樓上,咚的關門聲震得整個公寓都一震。

穆然下樓去,在客廳里找了又找,始終沒有找到充電器在哪兒。

她躺在軟榻上,透過客廳的燈光,看着窗外的景色,窗外種了一棵梧桐樹,枝丫上掛了一盞燈,燈是暗的,越發襯托得窗外的凄冷。

她不知道顧行知怎麼會在這兒買下一套公寓,這麼清幽冷寂的地方,如果沒有人氣而,會顯得陰森。

公寓又是處在半山腰,蓊蓊鬱郁的樹木中央,住在這兒,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會害怕嗎?

想來也是,顧行知堂堂七尺男兒,從小又受過訓練,在深山老林裏面都不怕,何況這還是房子。

穆然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得多管閑事,笑自己杞人憂天,她躺在貴妃榻上,面對着窗外,仔細打量著那棵梧桐樹。

無聊的去數上頭的葉子,一片兩片……數着數着,忘了多少片,又從頭再來。

其實,窗外只有一團黑影,只有樹的輪廓,只有手掌形狀的梧桐樹葉的一圈朦朧剪影,她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數不清。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穆然剛回過頭,已經被人攔腰抱住。

顧行知脫了鞋躺上軟榻,手抱着穆然的顏值,頭擱在穆然的肩膀上。

他說,「你回來了,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終於願意放棄外邊的燈紅酒綠,忘卻花花世界,回到這兒來了!」

語氣是刻薄的,說到後面,已經沙啞了聲音。

「這五年我就是行屍走肉,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他們都以為,不,包括你也是這樣以為,以為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所有人都認為那就是年少無知時候一段不堪回首嗯往事,沒有人真心心疼我,沒有人相信我是實實在在付出了感情。」

「我也想過,你走了,總會回來的,我告訴自己,你畢業了,自然就回來了,我只要照顧好外婆,你總會回來的。可顏慕是真狠,無時無刻不盯着外婆,時時刻刻都粘在外婆身邊,我靠近不了,外婆也不喜歡我的靠近。這五年來,我是真心的想要改善和外婆的關係,是真心的想要代替你,去照顧好外婆。但是沒有人給我機會,人人避我如蛇蠍,看都不願意看我。」

「表面上看,我活成了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呢,根本沒有人關心我了解我……」

顧行知說的這些,穆然知道一點兒,僅僅只是一點兒,她知道顧行知肯定過得不如之前那麼灑脫,卻也是真的不知道顧行知過得這麼孤獨。

她安靜的聽着,不吭聲,不掙扎,任由顧行知說着話,抱着她。

顧行知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顧行知的心跳,那麼沉穩,那麼有力。

她有一瞬間的慌亂,彷彿有什麼情緒從破碎的心口裏涌了出來。

不過一瞬,她把情緒控制得好好的,半分也不願意泄露。

她假裝自己睡著了,假設她聽到的所有都只是一個夢。

她不會心軟的,也不會心疼的。

她和顧行知,原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兩條相交的直線,看着很親近,總是要越走越遠的。

「五年來,你有想過我嗎?」顧行知問。

聲音輕輕地,柔柔地,極盡蠱惑。

沒有嗎?平心而論,有的。

顧行知是一道光,不容忽視的存在,既然在她的生命里存在過,又怎麼會是輕輕鬆鬆就能抹去的痕迹?

但她從來不刻意的去想起,即便想起了,也逼着自己儘快忘卻。

沒有辦法,兩個家庭治療那些說不明道不清的事情,事情過了,留了疤痕,再也不可能痊癒,所有人都假裝不知道,自欺欺人而已,等到爆發的那天,會是意想不到的後果。

不忘卻的話,始終記在心裏,記着是他們讓她失去了母親,失去了親情,失去了溫暖,她不快樂,他不快樂,走到最後,他們都不快樂。

退一萬步,就算她沒心沒肺,不抉擇,不銘記,還有人幫她記着,提醒她要報仇。

岳苓啊,受了那麼多苦,身懷六甲的時候被丈夫背叛,拋棄,同是女人,那樣致命的打擊,她又何嘗不能體會?

岳苓不會同意她和顧行知在一起的,絕對不會讓搶了丈夫的女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的。

這麼淺顯的道理,顧行知視而不見,她不能置若罔聞。

嫁人,那就是把自己的一輩子兜託付出去,她不想前世活得不痛快,這輩子也生活得悲催,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快樂而讓顧行知跟着不快樂。

所以啊,這段感情,還是要斷,終究是不能要的。

顧行知親了一口穆然得耳垂,舌尖輕輕碰觸一下,讓穆然渾身一個激靈。

她要裝睡的打算被顧行知識破,顧行知的聲音從背後傳入她耳朵里。

「我知道,你沒睡着,穆然,你跟我說,這五年來,你有沒有想過我哪怕一分一秒,好的壞的,有沒有想過我一點點?」

「那段時間,時間雖然很短很短,但我是真心想要經營好一段敢情的,我承認,我是真心的,但是顧行知,你也得承認,我並沒有愛得多深,並不是離開愛情就不能過活,也不是離開你就生活不下去。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愛情,對於我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我可以碰,可以不碰,可以愛,可以不愛,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抽身,說我狠,是不對的,平心而論,我這樣的人,不是狠,根本就是沒有心,沒有愛,太過薄情。」

不得到確切得回答,顧行知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果用謊言去換得顧行知的開心,再用千千萬萬個謊言去襯托最開始的那個謊言,穆然寧可實話實話,吐露心聲。

這是給顧行知的答覆,也是給自己的答案。

這是她對於那段感情最真實的感悟,也是對於自己最貼切的總結。

她薄情寡義,是真的,她冷血無情,是真的,她不懂得愛,也是真的。

該說的都說了,信不信,全在顧行知。

顧行知越發摟緊穆然,說,「我不管,我就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穆然,你不要這麼輕易的說不要我,你認真的看看我,認真的看看我對你的感情,你認真的和我一起,克服那些困難,只要你願意,我就有了底氣,我有了底氣,我會豁出去一切,只為給你最好的最幸福的生活,你明白嗎,我所缺的,只是一個你,其他的都是浮雲。你說你冷血,你說你薄情,沒關係,你只需要給我一分愛,其他的,我補上,我來愛你就好。我只是想傾盡一生,傾盡所有去愛一個人,你給我這個機會。」

穆然嘴上不說,心裏卻想着,那個人又不是非她不可,小黎不是說了嗎?顧行知有女朋友,那個秦小姐,聽小黎說起來,顧行知個那個女孩子的關係挺好的,既然生活逐漸步入正軌,何必非要打亂節奏,從頭再來?

「可以嗎?」

顧行知輕吻著穆然的後頸,不住的問可不可以。

穆然縮著脖子躲避,卻無處可躲。

貴妃榻就那麼一點兒空間,兩個人躺在上面,已經擁擠得容不下一隻蒼蠅,他們貼得這麼緊,她又能躲到哪裏去?

顧行知把她擠了貼到牆上。也容不得她躲。

「我給你台階,給你機會,讓你抉擇,你還要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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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撩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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