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碰頭

「雪山裏，現在情況如何？」寧珂跟晴川，是在馬廄旁邊，兩個人靠着柵欄，手裏都拉着一根馬草。

「不太好，」晴川搖頭，齊國巫神司，這幾年，越發嚴苛了，對他們窮追猛打，沒有人去山裏獻祭品，也沒有男子敢再接受山裏的姑娘們。

「她們還是不願意出來嗎？」寧珂問道。

「要是願意，早就被巫神司抓走了！」晴川把馬草放在嘴裏嚼了嚼，扭頭問道，「霧山呢？」

「老樣子，」寧珂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回去了。

「我一直在找你們！」這兩年多，寧珂從霧山下來后，就去了齊國，在邊境晃了三個月，也喬裝打扮進到了霧山，留了書信，可一直都沒有回應。

沒有辦法，這才混到了齊國的都城，到處搜查情報。

「我們看到你留的東西了，只是——」雪山裏頭的人什麼想法，寧珂應該也猜得到，霧山都不願意出面，雪山就更不可能出動了。

況且雪山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明朗。也是因為這個不明朗，他才會被他娘從山上趕了下來。

「我記得，我留了聯繫方式，你下來，為什麼沒有來找我？」這是寧珂覺得意外的，她留下來的東西，足以表明她是霧山來的人，主要就是送信來詢問的。

每三年或者五年，霧山就會派一個人到雪山這裏，把外界搜集到的信息，還有他們的決定，告知雪山，同樣，雪山在收到信件后，會把自己的想法，也回饋給霧山。

跟雪山不同，霧山的人，成年後，都會出山到江湖闖蕩，做自己覺得對的事，若是遇上喜歡的人，願意帶回山裏，那就帶回去，不願意，此後就留在外界，不要再回山裏了。

出了山的人，再回去，就不能再出山了。

寧珂是個例外，她五年前才被父母送回去，又在雪山裏待了三年，才接了任務，送信來雪山。

按原計劃，兩年前，她就該把信息傳回給霧山，偏偏雪山裏的人沒有給回復，她就一直沒回魏國。

本來，她也不想這麼早回去，她爹娘的意思，是讓她回了霧山後，就不要再出來了，尋夫婿，只管在寨子找就好。

偏偏，她不願意留在山裏。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尋自己的父母，結果可想而知，她還天真的去找了黃陂。

後來，是族人找來警告她，她才罷手，繼續去了齊國。

在去齊國這一路上，她心細的發展，很多傳聞，三個國家不盡相同，而且很多信息，齊國都與其他兩個不一樣，他們這裏幾乎沒有提及。

可到了霧山，巫毒，巫蠻兒，巫疫，這三個專門的詞，卻又以人人耳熟能詳的頻率，刻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很奇怪，很反常。

流於表面的事不曾提及，暗藏在內里的真相，卻人盡皆知。

雪山裏遲遲不曾回信息，寧珂就自己留在了齊國去搜集信息去了。

她帶給雪山裏得信息是關於公伯哲哲跟公伯莘莘的，這兩個女孩子，剛剛遭遇了變故，可這場變故，被吳國的葉氏皇族給掩蓋了，摻和進來的勢力，三個國家的皇權中心人，都出現在了附近，還對公伯哲哲下了巫毒蟲。

這個巫毒蟲，不是雪山，也不是霧山，而是齊國的人，原本以為是趙睿，在霧山查到的信息里，趙睿跟巫神司走的很近。

可以說，趙睿這個太子之位，背後一直都有巫神司出力。這些年，這個巫神司，不僅在雪山附近活躍，他還通過趙睿，勾結了魏國的太子李辰良，派了不少人在霧山周圍晃悠。

就是因為如此，霧山給出的第一個結論，就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趙睿的安排。他的目的，就是要得到一個公伯族血脈的姑娘。

原本，他們的打算，是公伯莘莘，可沒想到，陰差陽錯，劫持的人換成了還沒走長開的小哲哲。

李辰良，。不過是給趙睿幫忙，順便放*罷了，真正想劫持公伯家姑娘的一直是趙睿，他最後也全是如願以償，得到了哲哲，巫毒也種到了哲哲體內。

可偏偏，這個小姑娘，身子沒有長開，就算是種了巫毒，就算是沒了清白，一個月事都還沒來的丫頭，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得到些什麼？

更何況，公伯哲哲還自殺了，爹娘留給公伯府的那隻生死蠱，就是算準了，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才留給了他們。

這兩個夫妻，果然使用了它，把公伯哲哲，從死里拽了回來，只是，這個副作用，實在是太大了。

生死蠱雖說不吃巫毒蟲，可它要是替死人重結魂靈，就會把原身體內，所有對它不利的東西都肅清乾淨。

原本種在哲哲體內的巫毒蟲，就會失去作用。

這是霧山的做法，留公伯哲哲一條命，等著後邊再用。而公伯莘莘，不管她嫁給誰，他們需要的只是她腹中，第一個孩子。

用一個孩子，換她的後半生無虞，這是最划算的，也是霧山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他們雖說變態是不插手，可暗地裏也一直在引導，做的這些事，也不過是想終結這與這個姓氏，捆綁在一起的命運罷了。

只是，後來，在她留在齊國得日子裏，漸漸發現，一切沒有這麼簡單，做着這這事情的確實是巫神司，可趙睿，不是巫神司的幕後主謀，他不過是巫神司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是寧珂，在齊國都城裏，調查了六個月，才總算查出來的結果，不是他蠱惑了巫神司，而是巫神司迷惑了他。

從一開始，趙睿的母親接近齊國皇帝，就是巫神司的人一手安排好的，他母親的死，也是巫神司策劃的，殺母留子。

然後，再讓人排擠樣貌柔美，性格彆扭不合群的趙睿。

最後，國師再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現，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養成計劃，本來，他以為趙睿會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沒想到，趙睿並不是傻子。

他雖然小時候性格軟弱，但不代表他長大后依舊會如此。在吳國劫持公伯哲哲一事，是*，這麼小的一個姑娘，趙睿不願意碰，可國師一定要他去做這件事，甚至不惜餵了葯給他。

趙睿從吳國回來后，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七天七夜，出來后，整個人就變成了浪蕩子，再也沒有了禮義廉恥。

國師看他已經沒有用了，就直接拋棄了，換了棋子了。

趙睿最後，是跟他的兩個姑母有了牽連。她的兩個姑母，都是有些手段的人，前期無條件的信任跟幫助，都是為了給自己報仇。

這個巫神司，每一任皇帝，都會在他的掌控下。趙睿的父親，為了擺脫巫神司，連兩個妹妹都狠心的犧牲了，結果，巫神司依舊是無法無天。

費盡心機得了這麼一個結果，誰都無法接受，做了如此大的犧牲，卻依舊除不了這個巫神司，兩個公主的怨恨，也難以平息。

趙睿被巫神司利用，他們一清二楚，兩個公主表面上是什麼都不知道，可實際上，她們一直在等待時機，拉趙睿去他們的陣營。

現如今，吳國都城裏的網已經撒好，這兩個公主，把自己所在的國家撇的一乾二淨，又把所有敵人都引了過來，不得不說，他們是埋藏在暗處的黑手了。

寧珂在燕國府待了快一年，查出的東西不多，可卻很重要，要不是她，雪山跟霧山都還要蒙在鼓裏呢！

「我不是不想找，」晴明撓了撓頭，他出來時，他娘說了，不要信外頭的女人，就算是霧山的也不能相信，直接拿了玉佩去晴晚閣找晴明就好了。

就是因為這個叮囑，他才沒去找寧珂，而是自己去闖江湖了。

原本，他也是先去霧山送信息的，結果卻遇到了趙睿。

因為他當時手裏的信息，是這個趙睿就是幕後黑手，他跟了她一路，還想着殺了他呢，最後一直跟到了魏國，每找到機會下手，這才罷休。

到了霧山，他就知道了寧珂傳回來的最新消息，他以為，寧珂會去給雪山裏傳信，再者他娘也不讓他再回去了，索性就一直跟着趙睿，看他現在，是跟誰有了勾結，下一步，會是什麼計劃。

這一根，最後就跟到了皈依觀，看他們劫持了公伯哲哲跟梁哲哲，再往後，發生的事，就不必說了。

「你當時在我身後，都發現我了，為什麼不跟我聯繫？」晴明也不明白，雪山裏會什麼，你不是一清二楚嗎？你既然都發現我了，為什麼不知會我一聲呢？

「不確定，」自然是因為不確定，會巫毒的人，多的很，巫神司也回。她在齊國，已經有些打草驚蛇，要是他們冒充，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了，就算是確定了，他都不主動來找她，憑什麼他要主動去尋她？

「你現在在晴晚閣？」寧珂問道。

「嗯，」晴川點頭，「我沒有跟他們透漏不該透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