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醉酒
「四哥,來抽顆好的!」
孫德壽笑眯眯地從懷中摸索出一盒精緻煙草。
「我就說嘛!」王森一把將其手中煙草奪過:「你小子,是最會偷着享福!」
啪——
火摺子一劃,王森將煙草緩緩點燃,深吸一口,笑眯眯道:「好貨啊!」
「哈哈,四哥你要是喜歡抽,等和我上玉闌干去,你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哎,不是,那玉闌乾的生意是怎麼回事啊,你還沒給我講呢!你小子到底是如何發展的這麼大馬幫生意?」
「哈哈~四哥你不得先讓我進城吃口飯啊,然後才再慢慢道來嘛!」
隨着孫德壽哈哈一笑,王森也跟着笑了起來:「說吧,你要吃多少個雞腿!今個兒管夠!」
王森打趣罷,當即便翻身上馬,沖着城牆高聲吼道:「開城門!」
城牆上的雲夕子此刻真的是丈二摸不著頭了,剛還你死我活的兩個人怎麼突然變得比親兄弟還親了?
「把城門打開~」
不過雖是想不明白,但云夕子還是命令士兵將城門打開了,但其心裏還尋思著這個事兒:「該不會是紫薇命格顯靈了吧!」
他不禁狠狠拍了下自己腦袋:「為何昨日就忘了觀星象呢!」
轟~~
兗城城門緩緩打開,王森與孫德壽二人首當其衝,拍馬走向了城內,而後猛虎軍與馬幫小二十萬人馬也一前一後進了城。
「這烏龍給弄的!」
「大烏龍啊。」
「真是個大烏龍。」
「......」
李寬瞅著身後馬幫眾將領一個勁的嘀咕。
「李胖子你小點聲,我都聽到了。」一旁劉澤忽出聲道。
「嘿嘿~」李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感慨嘛!」
「要感慨你回自己營帳感慨去,別在這給森哥丟人啊。」
「嗨,我說好你個劉澤。」李寬私下悄沒聲地給了劉澤一拳:「我什麼時候給森哥丟過人?你可得說清楚!」
「你竟然認為沒有?」劉澤滿臉難以置信地往向了他,剛準備張嘴說些什麼時,打老遠傳來了一道聲音:
「倭擬碼的!」
「倭擬碼的,這麼多人啊!」
「我是猛虎軍第一扛刀將!倭擬碼!」
「你們好啊,馬幫的兄弟~」
「......」
倭擬碼騎着高頭大馬與馬幫眾人一陣寒暄,好似老友相見一般。
劉澤面露一絲無奈,沖李寬淡淡道:「嘚~的確你沒給森哥丟過人。」
「真是不知道你一天天想的都是什麼。」
李寬當即便沖其翻了個大白眼......
這日,本來是兗城生死大戰的,可不到幾個時辰的時間竟扭轉成了宴請貴賓的日子。
城中城主府早已是人山人海,王森與孫德壽同坐一桌,下方依次是各個將領,官職從大到小,極為有序。
當然,猛虎軍與猛虎軍在一桌,馬幫與馬幫在一桌。畢竟雙方剛經歷過大戰,怎能同坐一桌呢!
不過這其中有一人除外,那便是扛刀將——倭擬碼。
但見倭擬碼如天生交際花一般,左右逢源,不時在馬幫與猛虎軍中間來回穿插,沖誰都是自來熟。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兩軍已是言和,馬幫眾人也皆是非常給倭擬碼面子,一時間他竟是忙的不可開交!
席間,孫德壽與王森不斷碰杯添酒:「他媽的,還是四哥你這兒的漓酒正宗!」
孫德壽連幹了三碗漓酒後,終是打開了話匣子,從自己如何逃出的皇宮,到如何去的玉闌干,而後怎樣奪得權,掌控的馬幫......開始製造煙草,就連香兒也沒拉下,一股腦的如倒豆子般全交代了出來。
「唉~」
王森淡淡嘆了口氣,雖然孫德壽說的是輕描淡寫,極為輕鬆,可其中兇險不亞於虎口拔牙啊!這麼多些年來,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從一個皇宮裏的小太監到名震一方的大佬,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些年究竟有多不容易。
「四哥~以後在玉闌干,我的馬幫可就要打你的名號了!」
孫德壽醉醺醺地拍了拍王森肩膀,又道:「你是不知道他們那些個有國家在背後撐腰的商會多牛氣,簡直一個個的要上天,耀武揚威的勁兒......」
「四哥~不是沒有別國拉攏我!」孫德壽眸子忽變得明亮了起來,直勾勾地盯着王森道:「咋倆從小一塊長大,我愛佔小便宜的性格四哥你也知道對吧!」
「他們拉攏我,開出的籌碼我想都不敢想......但我還是拒絕了,四哥你知道為什麼嗎?」
孫德壽或是覺得有些口乾,仰頭便喝下一大碗酒,後方才又開口道:「是因為四哥你!」
「我聽香兒說你偷偷跑去參軍滅了赤清國,回武威城便封了大將軍!我可是打心底高興,所以就想着有朝一日咱大漓來派人拉攏我,到時我便一口答應,再回去也算沒給四哥丟人!」
「只不過......」
孫德壽搖了搖頭:「只不過咱大漓一直沒來使者。」
「我這不來了嘛!」王森連忙搶過話來「你從我這直接回大漓不就行啦,何必非得苦苦等那使者呢!」
「四哥你不懂!」
孫德壽點了顆煙:「你是大漓國的四皇子,生來就是富貴命,在這兗城我能與你稱兄道弟,可在威武呢?我不過是個閹人罷了!」
「閹人?」
「什麼孫大人說自己是閹人?」
「......」
坐下馬幫眾兄弟不禁一陣嘩然,滿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孫德壽。
「看什麼看!老子就是個閹人!怎麼啦,老子不裝了,攤牌了!」酒催人臉,紅光滿面的孫德壽話不驚人語不休:「孫德壽他就是個閹狗!是個大閹狗!」
「大人!」
「大人!」
馬幫眾兄弟紛紛起立,排頭朱子真出聲道:「大人是閹人也好不是也好,都不重要!我們兄弟只知道一聲大人,一生大人!」
「一聲大人,一生大人!」
身後馬幫眾兄弟齊齊喊出,聲響震耳欲聾!
「哈哈~哈哈~」
孫德壽忽仰天長笑:「但我他媽就是個閹人!就算我帶你們打下了萬里江山又如何?我終究也是個閹人!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閹人!」
「......」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沒經歷過的永遠沒資格去開導。
「......一個連娶妻生子都不能的閹人!」孫德壽的嘴唇已經開始發抖,惶惶如死狗的他又是飲盡了碗酒。
隨後終是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失聲顫音道:「......就算我做的再好......也配不上......香兒......」
「我雖有無數的大金,可她要的東西我卻給不起......給不起啊!」
孫德壽已是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