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到達

「親愛的各位乘客朋友們，前方即將到站：c市xx站，請各位旅客朋友收拾自己的行李和貴重物品，做好下車的準備。」廣播里傳來了即將到站的聲音。

我將早就收拾好的行裝帶上，跟隨着一眾想要下車的乘客一起，來到過道里準備下車。

作為一個人口大省，位於s省中心的c市自然也是人口十分密集。對於我這種不太喜歡大城市的人來說，這裏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一走出火車站，迎面而來的就是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即使是寬闊的街道上也擠滿了人和車輛。

還好老局長的家住在c市附近的一個不遠的縣城裏。我只需要到城市汽車客運站，轉坐一輛客車就好。

拜訪老局長方敬的這件事我並沒有通知他本人。一來，對於我來說，這本來就是一次私人的探訪，也算得上是我對栽培自己多年的恩師的探望；二來，我也希望不要引起他的一些猜疑。

儘管我在心裏希望他與這些案子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火車上做的夢。那個光怪陸離的夢中，我重新回到了吳雪生自殺的現場，看見那把簡易****里的子彈穿透了他的頭顱，鮮血和**灑滿了一地；

我還重新回到了6年前的警局，那時老局長還沒有卸任，那時的我還是一個青澀的青年。

我不明白這個夢的邏輯，但是那些一直回蕩在我腦海里的話語表現出我對這些的重視。我想起夢裏老局長對我的注視，想起他對我的說的話，這一切都令我不寒而慄。

坐在客車上的我搖了搖頭，不管了，畢竟也只是一個夢。

客車很快就帶我來到了老局長居住的縣城。

這是一個較為發達的縣城，城市被分為了新城區和老城區兩個區位，我坐的這輛客車就是帶我從新城區進入，然後駛向坐落在老城區的汽車站。

我清楚的知道老局長的家在哪裏，這些年裏，只要遇到一段時間沒有什麼大案，我幾乎都會來看望他幾次。

老局長的家住在舊城區的一條臨江大道上，他居住的小區還是上個世紀的老房子。

警察就是這樣，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也沒有太多的錢拿。做警察的時候看起來風風光光，但是卻辭職或退休之後卻連很多經商發財的普通人也比不上。

老局長和他的妻子經營的雜貨店就在臨江大道的街邊，靠近他們的住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在和老局長談話的時候，無意間聽他提到過自己的兒女，都很爭面子，從小就學習上進，考上了優秀的大學，現在正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事業。

不過看起來，他們並沒有經常回來看望自己的父母。

我選擇了一個離局長家近的地方下車。這個站點離他家只需要步行幾分鐘就可以到達。

我獨自走在街上，此時正值下午，今天又是艷陽高照的一天，在這個寒冷的冬日，太陽對於c市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十分稀罕的玩意兒，很多市民都帶着自己的家人一起來到不遠處的濱江公園裏曬太陽。

看着這樣熱鬧又陽光斑斕的場景，我的心情竟然好了幾分，行走的腳步也逐漸加快。

我沒有直接進入局長家裏的小區，而是先去了一趟他們經營的雜貨店。

「曹氏小店」四個大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改變，這個店名是根據局長妻子的姓氏取得。

不過一年的時間未見，這家小店還是有點一點擴展的架勢。看樣子他們買下了隔壁一家沒人要的店面，並將那裏擴展成為了一個小小的水果店。就這樣，一家店買著雜貨，一家店買著水果。

即使是現在，上門買東西的人也是不少的。

我直接走了進去，看見局長妻子正在給一位買煙的客人算賬。

「兩包這個是46哈，嗯，對的，你這個是紅嬌，不是藍嬌，要貴一點。」她熟練的招呼著客人，示意他們可以掃二維碼付款。

「你好，我要一包玉溪。」我朝着她說到。

「馬上啊，我給你拿。玉溪是……」看見來人是我，她愣了很久。隨後就舒展開了眉頭，親昵的叫着我。

「是小峰啊！哎呀你怎麼大過年的朝我們這邊跑呢！真是，哎呀你看我現在還忙着，也不好招待你……」

「師娘，沒關係的，現在客人多，你別管我，忙你的就是了。」看着她對我親切的樣子，我的心中一陣觸動。

除了我的父母，他們就是和我最最親密的親人了。由於我稱呼叫老局長為「老師」,所以一直將他的妻子稱呼為「師娘」。

「那個啥，老方就在樓上家裏，你去找他嘛！他現在應該正在陽台上躺着曬太陽呢。我忙完這裏就來找你們哈！」師娘看着我，眼睛都笑的完成了一條縫。這麼多年了，他們待我都如同待他們的親生兒子一樣。

「好勒，我這就去找他。」我笑着答應到。隨後便離開了便利店，朝着小區的方向走去。

老師的小區附近和一年前比起來變化了很多。一下子多出來的旅店，服裝店鋪，金銀首飾店鋪和小吃店擠滿了這條本來就不大的街道，反而給我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徑直走進小區。這裏說是一個小區，實際上還不如說成是一個院落。這個小區沒有門衛，沒有停車場，沒有花園綠化，沒有電梯公寓，只有一堆低矮的老房子顫顫巍巍的擠在一起。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倒在挖掘機的鐵爪之下。

老師住在第二棟樓的第五層。我沒怎麼費力就踏上了五樓的樓梯，來到了他家的門口。

我站在門口，看見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閉。我的心裏有些驚訝，難道師娘出門的時候忘記關門了？還是老師知道我要來看他，故意給我留門了？

走進去后，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是老師家裏獨有的味道，給人一種聞到了陳舊書頁的感覺，親切又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