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5：是買還是租？
男人看着三十五歲左右，個頭不高，約莫一六五，長的很結實，但偏瘦，臉上因徐雅的出現而帶着喜悅。
徐雅記得這個人，叫鬍子明，但也知道這個飯館的老闆，不是這個人，確切的說，大老闆是個女的，這個男人，好像是個二老板。
徐雅跟着鬍子明往裏面走去，邊走邊問，「胡老闆，你們顏老闆呢，上次還在呢，今天有事兒嗎？要是你們顏老闆沒事兒，就找人通知她一下好了，我想跟你們談一下，租這個飯館的事兒。」
鬍子明卻道，「徐老闆你是打算租多久？這個飯館打算賣掉，我覺著您可以考慮一下，要是你決定要了，可以先交個定金，你是不知道，一聽我們飯館要賣，很多的人都上門來問，我這不是想着您是第一個來租的，就一直跟您留着了。」
正往裏走的徐雅，卻愣了片刻。
「賣掉？我記得上次來，你們顏老闆就說，這個是飯館只租不賣，現在怎麼突然決定要賣掉了？你們要是這樣的話，我租也不放心啊，萬一我租了飯館，你們中途找到合適的賣家，那，這不是坑我嗎？」
雖說這個時代好人普遍多，可壞人也是不少，徐雅是擔心。
怕自己生意做的紅火起來了，有人看着眼紅氣不順，再半路惹了麻煩來。
鬍子明趕緊說，「那不能，不過，租房肯定沒買的划算啊，這樣，咱先進屋詳聊，您要是覺著買的合適，明天我就讓顏老闆來，咱們再繼續談。不過，價格上的話……。」
徐雅沒直接答應，則是說，再想想吧。
上次她來的時候，鬍子明是在，徐雅也跟鬍子明說話了，但基本上都是跟顏萍說，顏萍是個中年女性，年齡上比鬍子明要大一些，人是個很好相處的，說話也是禮貌，和氣。
從她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市儈之氣，倒是，這個鬍子明，怎麼感覺，他就是想賣掉這個飯館。
看着徐雅，像是要巴上去了。
「胡老闆，您先帶着我參觀一下這個飯館吧。既然顏老闆不在，那咱就等顏老闆在的時候，再說談飯館是租還是賣的事兒。對了，我有些好奇，飯館為啥要賣掉啊？我上次看着，生意還是挺不錯的，現在都處於歇業狀態了。」
誰家租房子不問清楚徹底啊，就是這個鬍子明不說實話，徐雅也會找一些周邊的鄰居，前去打聽一下的。
鬍子明面上的笑，有些略微的尷尬，但還是接着徐雅的話，說道，「是這個樣子，萍姐要出國陪女兒讀書，萍姐的丈夫死了，就剩下這個飯館了，現在女兒要去國外讀書，她就想賣掉飯館，跟着一起出去。」
實際上，這個鬍子明是人給顏萍介紹的對象，倆人當年在一起，因為性格不合，顏萍沒跟他扯證結婚。
但這個鬍子明卻以分手要求，必須要來顏萍丈夫留下的飯館里，當個老闆，其實鬍子明不懂得股份制，就是想在這裏當個經理，被人當成二老板，每個月多拿走點錢。
最近幾年是因為鬍子明貪心越來越大，一邊明面上巴結著顏萍，背地裏卻找別的女人，這個顏萍知道，都沒管，畢竟她覺著自己跟鬍子明沒太大的關係。
可鬍子明這兩年，竟然學會了做空賬，偷飯館的盈利，這讓顏萍很苦惱，就想將飯館租出去，拿錢送女兒出國。
對於這些事兒，徐雅不太知情，她也就是知道顏萍是個寡婦，帶着一個上學的女兒，好像，她丈夫之前的成分不太好……
徐雅聽着鬍子明繼續說，「萍姐的丈夫，就是因為成分不好，自殺了，萍姐雖說是個寡婦，但在她丈夫死前，已經離婚了。萍姐是沒什麼問題，這房子是萍姐的女兒名下的，這不是，上面有人有重提當年的事兒了。」
徐雅眉頭緊皺，「胡老闆，我說實話你別生氣，咱們就說飯館的事兒就行，關於人家的家事，還是不做評論了。」
那十年啊，讓多少人遭罪，自殺，不堪屈辱。實際上越是逃避自殺，其責任越是在自殺者的身上。
那十年，她也算是經歷過一些，之前在城裏，有父母庇護跟隱瞞，徐雅也沒受太多委屈，就是下鄉成為知青，也多是有霍仟源護著，說來，她是幸運的。
但也有很多的人，沒有她這樣的幸運啊。
鬍子明卻是不在意的說，「沒事兒，我就是說說，這樣也是安你的心。徐老闆，你那麼年輕，真的能買這飯館嗎？飯館沒有這個數，是買不了的，咱們這飯館，算是老飯館了，上下三層呢。價格值這個數……。」
鬍子明伸手，比劃個五。
徐雅看了下飯館，的確是上下三層，一樓是很大，但裏面裝扮太一般了，認真的說就是粗陋，二樓是包廂，好像是因為生意不好，二樓的包廂都沒怎麼用，推開后，能聞到發霉的味道。
鬍子明也察覺到了徐雅的嫌棄，上前，趕緊將包廂里的窗戶打開了。
「徐老闆，這個主要是沒經常用，也就沒人來打掃，等打掃乾淨了，真的是很不錯的。」
「看來，你們這生意，也是做的入不敷出了。不過，我先跟你說實話，這番館，真不值得你說的這個價。二樓都這樣了，三樓也不用去了，這樣，我也回去考慮下，您呢，也去問問顏老闆的意思，這個價格，我還是無法接受的。」
雖說這飯館的地理位置不錯，旁邊就是國營飯店，可徐雅還是覺著，花五萬去買這樣一個酒樓，首先她背債就太累了。
目前她手裏，滿打滿算，兩萬塊。
要是買下這個飯館，還要負債三萬，三萬塊，現在在鄉下建造一個三層樓，五千塊就夠了，可想三萬塊是多少的錢。
徐雅想找親朋好友借，是不可能的，他們家沒有什麼富裕的親戚。
所以，剩下的三萬塊，只能去貸款，貸款利息好，她的飯館還不能第一時間營業，就是營業了，也不能保證立刻就能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