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柔軟與強硬
趙生生住了一夜醫院,出院了。
她堅持要回學校上課,江漢陽也只能由她。
伸伸懶腰,他要回去補眠了。
「小子,你也回學校吧。」
吃飽喝足了,該作人了。
江寧敘看了看天空,說:「叔,你搬到我爸的清平別墅住一段吧。」
江漢陽輕笑了一聲,目光移到江寧敘的臉上,眯起眼睛:「拿你小叔做人情呢是吧。」
他沒考慮過?
可憑什麼?
這是季嬌的親戚,季嬌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憑什麼讓他一個姓江的來管?
自己的侄子不得不管,那趙生生可是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
江寧敘笑着說:「反正我們住在哪裏都是住,不影響的。」
江漢陽抬眼:「寧敘啊,小叔得提醒你一句,在學校里該談戀愛就談戀愛,別把注意打到小姑娘的身上。」
這並不合適的。
「你想的有點多。」
江漢陽說:「我想的多不多不要緊,你不能想多。」
「可能是深有體會吧……」
他覺得被遺棄的生活,其實挺辛苦的,他走運就走運在,自己有個小叔叔,他爸不負責自己叔叔倒是把這些責任都給承擔起來了。
季嬌對於江漢陽搬到清平去住,沒有任何的表示。
住的也不是她家。
也沒有影響到她,那就足夠了。
她有自己的宿舍,江君擇也有屬於他的宿舍,大多數他們彼此是分開了忙,有些時候就連周末夫妻都算不上。
季雲翔皺眉:「……你們總是這樣異地分居生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他擔心季嬌。
在老一輩來看,這樣的生活就是不正常的。
「爸,我說過的,你不要操心我的生活。」
季嬌很少對家裏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說加上她本身個性的原因,她無論除外求學還是工作以後,和父母的交流僅限在三句話以內,回到家和父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雲翔,我的外套掛到哪裏去了?」趙麗華踩着拖鞋。
她穿了一套羊毛呢的裙子,短髮顯得她人很利落幹練,尋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的外套。
車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過她沒什麼可懼怕的,工程不合格那就一層一層施壓下去,她就不信了。
「就掛在二樓的衣帽間……」
季雲翔嘆口氣。
她只會問,這個東西放在了哪裏,那個東西放在了哪裏。
問的也全部都是有關於她自己的問題。
「你去幫我拿一下。」
弄走陳秀芝,她覺得心情順暢多了。
不然每天外面的事情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家裏還總有個人自以為是,總出紕漏的。
新請的保姆手腳很利索,叫洗什麼,會按照她的指示去做,這才是做保姆該有的態度。
季雲翔對着電話說了一句:「我給你媽去找衣服。」
電話落到了趙麗華的手中,季嬌的個性完全複製趙麗華,簡單囑咐女兒注意身體,其他的就不多問了。
倒是季嬌提了提江漢陽搬到清平住的事情。
「生生這已經上了高中,你三舅是一點事情都不想,把孩子就扔給你了,還麻煩江家的人。」
趙麗華是想趙生生搬出季嬌的家裏,隨便去哪裏住。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決。
誰都別依靠着誰。
「麻煩倒不至於,不過這樣也好,我也能放點心。」
趙生生進醫院,江漢陽打電話給季嬌,季嬌並沒有當時馬上趕回家,首先她趕回家需要很久的時間,其次她真的趕回家並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醫生已經看過了,葯也已經吃了,趙生生也回到學校了。
江漢陽為此在電話里痛噴了季嬌一通。
趙麗華凝眉:「我找個時間,和你三舅提一下生生搬走的問題。」
季嬌說:「媽,算了。」
只是住一住而已,並沒有影響到她什麼。
季嬌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過去她很習慣她媽的思維,現在心裏有小小的抵觸,覺得太過於冷血了。
趙生生是麻煩,不過也是沾著親戚親屬的關係。
現在戶口轉了出來,又在外地讀書,上中回不去,她爸媽出不來,學校不提供住宿,趕她走,她住哪裏?
趙麗華挑了一下眉,語氣清淡:「季嬌,你這是婦人之仁。」
母女倆說了不到五分鐘的電話就結束掉了。
季雲翔拿着趙麗華的外套從樓上下來:「你的外套。」
趙麗華接過衣服,外面有人敲門,季雲翔去開門,外面站着的那個西裝筆挺的人,就是趙麗華的秘書。
她離開家,家裏就剩季雲翔和保姆兩個人了。
保姆在收拾衛生,她對家裏發生的一切都只當做沒有看見,來這裏工作以後,她當自己是聾的然後又是瞎的。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季雲翔也該去學校了。
拿起來自己的外套,一愣。
他的外套袖內有點開線了,昨天晚上還想着回來以後自己弄弄,開線開的並不多,也不想送出去弄了,他沒有趙麗華那麼講究。
「衣服是你縫的?」
保姆愣了一秒。
「昨天扔到洗衣籃里了,洗過以後我看有點開線,我就給縫了兩針。」
「謝謝你。」
保姆受寵若驚。
「季教授,您客氣了。」
說完話自己又回到廚房去忙,今天的任務就是要把廚房都擦乾淨了,不能有油跡,昨天晚上趙麗華進來煮咖啡,一大早就對她吩咐了,說是廚房看起來不幹凈。
一邊走一邊搖頭。
覺得趙副S長真的就是個女強人,每天都出現在新聞當中,為人很嚴肅的。
季教授呢,則是很溫文爾雅,脾氣很好,個性互相矛盾的兩口子。
季雲翔出了家門,才想起來。
他早上和季嬌通電話,就是想提提生生自己住這件事,他怕季嬌把生生趕出去,結果沒說呢就被妻子接過去了。
搖搖頭。
趙麗華年輕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這樣冷血的。
不明白,為什麼上了年紀反而越來越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