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場真相(二更)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場真相(二更)

眾人用完膳,人人都很滿意。

懷安王妃蘇靜是個文靜的女子,一身的書卷氣,不愧是堂堂博士教出的女兒。

懷安王西陵獨很寵妻,之前用膳時,他一直在為蘇靜布菜。粉蒸排骨剔骨,魚咬羊的魚只讓蘇靜吃魚肚子,無為熏鴨的肉是他親手用小刀一片片的片好,整齊排列放到白瓷小碟里的。冰糖甲魚也是他一筷子一筷子挑了肉,放在蘇靜面前的白瓷小碗裏,無微不至,細心體貼的讓人羨慕死蘇靜能得夫如此了。

顧相思也羨慕,西陵獨這樣的情種已是舉世罕見了,更何況,人家還是這麼的待妻子溫柔體貼,簡直就是舉世難尋的絕種好男人了。

「你羨慕懷安王妃?」西陵灧之前還給她挑過魚刺,結果,這女人現在居然在羨慕蘇靜?難道他對她的好,沒西陵獨對蘇靜的好多嗎?

「我怎麼可能羨慕別人?」顧相思反應極快,回頭就笑得很甜蜜幸福的道:「爺對我這麼好,我還用得着羨慕別人嗎?」

西陵灧算滿意她這個敷衍了,反正,這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滿足他對她的好。

「爺,喝茶。」顧相思那還有空去羨慕別人?她現在要哄好她家爺,不然,回頭可要有她的好果子吃了。

西陵灧接受了她的諂媚討好,心中頗為無奈。這個小女子,可是太讓人拿她沒辦法了。

用完膳,大家一起用茶聊天,西陵獨又來拉仇恨值了。

「先喝點茶,之前光顧著給你夾菜,都忘了你食量不大,害你吃撐了,難受了吧?」西陵獨一臉的心疼與愧疚,眸光溫柔的望着蘇靜,溫言軟語的關心着蘇靜,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妻子蘇靜,其他人全成了空氣。

蘇靜倒是夠淡定的,對於西陵獨的溫柔關懷,她也只是笑笑全接受了。

顧相思又有點羨慕蘇靜了,蘇靜能如此淡然一笑接受西陵獨人前對她的溫柔體貼,可見這非是一朝一夕能練出的淡定,而是習以為常,把西陵獨對她的溫柔寵愛,都當成了一種生活習慣了。

唔!如果她記得不錯,他們也已經成親四年了吧?

四年裏,西陵獨不會一直就這樣「四年如一日」的寵著蘇靜吧?

天啊!這男人是情的化身嗎?怎麼可以這麼深情溫柔啊!

溫柔是最羨慕嫉妒蘇靜的,同為親王妃,她與西陵闕夫妻卻是貌合神離,加之西陵闕風流花心,他們之間更是變得感情都淡薄如紙了。

如今,他們也只是夫妻,再無一絲男女之情了。

西陵闕就是個薄情的男子,他永遠不會對任何女子深情,也不會將真心交給任何女子。

甚至,他對他的兒女也很淡漠,自私自利到令人髮指,她真是後悔死嫁這麼個男人了。

除了吃喝玩樂,西陵闕便什麼本事都沒有了。

西陵傲梅有點心不在焉的用完膳,喝茶的時候,她又看向她皇上不高興道:「皇兄,不能再讓那位……什麼公子再說段故事嗎?」

西陵楚一瞧就知道,他這妹妹是對夏縉華動心了。

顧相思接到西陵楚的眼色,她便放下手中杯子,轉頭看向西陵傲梅淡笑道:「之前那位公子名夏縉華,乃江南第一才子,也是個……舉人老爺。只不過,他忽然不想追求功名了,便跑我們百味居當了說書先生,也是個夠脾氣古怪的奇人了。」

「他是江南第一才子夏縉華?」西陵傲梅語氣中透著幾分驚訝,明顯,她是沒想到對方竟是有這樣不錯的身份的。

本來想玩玩的她,這下倒是心生了別的想法。

比如,她皇兄逼她選駙馬,夏縉華身為舉人,她若選他為駙馬,想必皇兄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吧?

西陵楚這下是真服了他十六嬸了,神機妙算,也不過如此吧?

在大家又嘮了會兒家常后,顧相思便又吩咐人端了飯後甜點上來。

飯後甜品有紅豆沙豆腐羹、桂花酒釀小圓子、楊枝甘露,枸杞冰糖燕窩。

點心有雪媚娘、龍鬚酥、芝麻薄餅、金絲琥珀蜜棗、撻粿。

這些點心又是新穎的,大家都沒見過,便配着甜品,吃了一些解饞。

「這個白胖胖的點心是真不錯,怎麼做的?還有這個湯,又叫什麼名字?」沈貴妃嘗了雪媚娘和楊枝甘露,覺得甚為合胃口,便想問顧相思一下,回頭也讓她宮裏的廚娘給她做了吃。

「不好意思!這是秘方,不可說。」顧相思才不會透露這些做法給大家知道呢!畢竟,她是生意人,賺錢才是最重要的事,怎麼可能泄露配方和做法啊?

沈貴妃嗔瞪了她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顧相思覺得這位沈貴妃挺有意思的,看似嬌縱跋扈,實則,卻是個大智若愚的女子。

眾人吃了甜點,心情都不錯,西陵楚也隨了西陵傲梅的願,將夏縉華又宣上來說了一段故事。

這回的故事也是個浪漫開頭,悲慘結局的故事。

同樣,下半段,顧相思沒讓夏縉華繼續說後頭的事了。

故事的名字,叫做《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西陵傲梅咀嚼著夏縉華將故事中,吟誦的一手歌賦,真是好美的愛情,那樣的自由,那樣的瀟灑。

「其實,還有一首《鳳求凰·琴歌》,可讓夏公子撫琴吟來。」顧相思今兒是擺明要撮合成一段大好姻緣了,並且送走一位瘟神啊!

「還有琴歌的嗎?」西陵傲梅明顯喜歡上這首《鳳求凰》了,因為雄為鳳,雌為凰,他與他……也能是《鳳求凰》嗎?

夏縉華覺得這個顧相思今日有點行為怪異,可他今日進宮還有事要辦,暫時不能離開。

所以,只能滿足這些貴人的要求了。

宮女很快的取來琴案和一張漆黑的七弦古琴,琴案後放了一張紅錦繡墊。

夏縉華緩步飄逸的走到琴案后,白衣似雪,揮袖淡然落座,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撫上琴身,修長的手指輕扣琴弦,撥弦彈一曲《鳳求凰》。薄唇輕啟,緩緩輕吟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一聲撥出,萬籟俱寂!

曲終了后,餘音繞梁,動人心弦。

顧相思早知這夏縉華不簡單,沒想到琴居然彈的如此之好。

西陵灧也是心中十分驚訝,夏縉華的琴藝,可名列當世大師第五位,可說是很了不起了。

「不錯不錯!」西陵楚撫掌而笑,望向夏縉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夏公子先下去休息吧!你也該累了。」

「謝皇上,草民告退。」夏縉華暗鬆口氣,總算是可以有時間去辦事了。

西陵傲梅這下能確定了,她就要夏縉華這個駙馬了。

與其找個不喜歡的人當駙馬,倒不如找個令她欣賞的男子做駙馬。

至少,她心裏會舒暢一些,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討厭的讓她發瘋了。

搞定了西陵傲梅的姻緣,顧相思與西陵楚心照不宣的對了一眼,這下所有人都能滿意了。

西陵楚想的是,他以後又少了一件煩心事。

顧相思想的是,她的香爐和美玉終於到手了。

其他人可不知道這場宴會是有深意的,不過,這善食好吃,甜品美味,點心精緻,書也說的好啊。

總之,他們赴了這麼多年的宴會,就這次最滿意了。

趙皇后讓人送走了眾人,在殿裏只剩他們五人後……

顧相思起身開口道:「皇上,賞賜該給了吧?」

西陵楚勾唇一笑,看向他這位十六嬸說道:「東西已經送去鎮國王府了,那怕今日十六嬸計策失敗,朕也會將這些東西如數送去鎮國王府。不說別的,只說十六嬸將皇后照顧的這般好,便該朕好好謝您。」

「哈哈……早說嘛!害我擔心這麼久,真是的。」顧相思這下算是滿意了,算這小子懂事,知道她的辛勞,也知道孝敬她這個嬸嬸了。

西陵楚扭頭與趙皇后對視一眼,覺得他們這位十六嬸,真是有趣啊!

顧德妃在一旁陪笑,忽然間,她又有些擔心的道:「華陽長公主是滿意這位夏公子了,可是這位夏公子……他不會拒婚吧?」

「敢拒婚,就砍他腦袋。」顧相思這話說的可是相當無情了。

西陵楚不解的看着她問:「十六嬸,他不是你們百味居的人嗎?為何朕覺得……您和他似乎有仇呢?」

顧相思就知道這些個當皇帝都有疑心病的毛病,她將手中杯子擱在桌上,轉頭與西陵楚四目相對,勾唇一笑:「皇上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死道友不死貧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西陵楚蹙眉咀嚼下這句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他明白了!原來十六嬸是為了保住夜無月,才這樣坑夏縉華的啊?

的確,如果有兩個選擇,人還是會自私的選擇救自己人,而推別人出去送死的。

顧相思才不管西陵楚怎麼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呢!她只知道,西陵楚是西陵傲梅的哥哥,人家兄妹再鬧,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怎麼都比和她親的。

所以,有些話,她可以和西陵灧說明白,卻不能對西陵楚言明。

西陵楚對此的確沒有懷疑顧相思的話,因為,顧相思就是個護短的人,夜無月又是顧相思唯一的弟子,是顧相思娘家的親人,她護著夜無月,也實乃人之常情。

「我也有些累了,陪我去明月宮吧!」西陵灧不想顧相思再留在這裏惹西陵楚懷疑,便起身拉着她手,連聲招呼都沒和西陵楚打,便帶着人走了。

西陵楚望着走向殿門口的西陵灧,良久后,在他們夫妻已離開了,他才苦笑一嘆道:「多少年了,明月宮朕一直讓人日日打掃,為得就是皇叔還能再去看看。可是……曾經那些年,那怕是皇叔為幫朕處理政事,忙到深更半夜,寧可歇在宸宮偏殿裏,也不願意再去明月宮……」

「皇叔這是太重情了,他忘不了蓮妃娘娘,怕觸景生情,才不願再去明月宮的。」趙皇后也是一聲嘆息,想明月宮是距離曾經的仙蓮苑最近的宮殿了,當年蓮妃得寵,皇叔更是皇祖最愛的兒子,所居的明月宮,真的是白璧無瑕,背靠一輪圓月而建造,美得宛若仙宮。

而這座明月宮也是建造很多年了,算算也有百年歷史了。

還是曾祖時期建造的,也是為了恭迎一位南琰國公主,這位公主嫁到西賀國和親,成為了兩國十二年的和平使者。

也是為此,後頭明月宮再次擴大修建,便成了如今的這座明月宮了。

西陵楚嘆一聲氣,也是什麼都不想說了。

顧德妃見趙皇後面露疲憊之色,她便起身走過去,與趙嬤嬤一起,扶了趙皇後去後殿休息。

西陵楚見趙皇后這胎壞的如此辛苦,心中也是越發心疼了。

可再心疼也沒用,他這皇后是不可能不要這個孩子的,他身為一國之君,也不能不為子嗣着想,畢竟這是他的指責,他需得背着。

呵呵,這樣說來,真像十六嬸說的,他就知道養孩子,太累了。

可再累,也得就這樣了啊!

……

另一邊,夏縉華在替身躲在房間里休息的時候,他便換上一身小太監的衣服,順利的離開了紫宮。

一路左躲右閃,好不容易才到了寧壽宮。

寧壽宮的後殿裏,只有李太后一人獨立在窗前,似是在等什麼人。

夏縉華伸手敏捷的潛入了寧壽宮的後殿,這才抬起頭來,看向背對着他的李太后,蹙眉問道:「之前讓你說的話,都對顧相思說了嗎?」

「如你所願,都和她說了。至於她信不信,哀家就不知道了。」李太后緩緩轉過身去,看向夏縉華,也是疑惑的皺眉問道:「你們為何一直揪住寧夜紫不放?她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你們這樣費盡心思的?」

夏縉華舉步走向李太后,勾唇笑說:「太后真是越老越糊了,寧夜紫本身是沒什麼可讓我們圖謀的,可您怎麼就忘了,有一個男人,為了寧夜紫……終身未娶呢!」

「什麼,你們打的是鎮南王風齊冀的主意?」李太后今時今日才總算明白了,為何區區一個寧夜紫,會讓他們如此大費周章,費盡心思,花費時間設下一場二十多年的毒計了。

夏縉華走到禁閉的窗前,負手而立說道:「風齊冀是先帝當朝時唯一加封的異姓王,在如今的皇帝登基后,小皇帝過於依賴鎮國王爺,鎮國王爺卻是更加的信任風齊冀,就連南方二十萬兵馬,以及那一萬龍騰軍,也一直握在風齊冀手裏。可說是,風齊冀鎮守南方一日,便無人可在南方掀起什麼風浪。」

「既然你們早就知道風齊冀的弱點是寧夜紫,為何不一開始就拿寧夜紫威脅他?而是要這麼麻煩的擄走寧夜紫的女兒,害寧夜紫痛苦這麼多年,更是在當年風齊冀回來想安慰寧夜紫的時候,不知因何故,而鬧得兩人恩斷義絕。」李太后眉頭緊皺,望着夏縉華的背影,她心中,可是藏着太多的疑惑不解了。

「寧夜紫是風齊冀的弱點,可風齊冀並不會因為兒女情長,便罔顧國家大義。也是因此,我們才擄劫了寧夜紫的女兒,為得就是不僅僅要讓寧夜紫痛失愛女,情緒過激的一氣之下與風齊冀恩斷義絕,更是要讓風齊冀來背這個黑鍋,讓寧夜紫將他視為仇人。」夏縉華絲毫沒有隱瞞李太后什麼,因為他知道,李太后心中最愛的男人,其實就是風齊冀,那個曾經英雄蓋世,豪氣干雲的男子。

李太后聽夏縉華毫無隱瞞的將他們的毒計告訴了她,她悲聲笑着濕潤了眼角道:「真是好毒的一場陰謀,風齊冀可能到死,都再難以得到寧夜紫的原諒了。」

「這是自然,一旦寧夜紫得知當年風齊冀為了得到她,不惜派人擄走她唯一的女兒,以絕她念頭之事,她必然會恨風齊冀入骨,風齊冀也會因為與寧夜紫解釋不清楚這件事,而心智大亂。到時候,我們的人,才好混入風齊冀身邊,當個為風齊冀出謀劃策,贏得美人歸的智囊先生啊!」夏縉華得意無比的勾唇而笑,如果不是身在宮裏,他真想為這絕妙好計,暢快的哈哈大笑一場。

軍師的這場精妙絕倫的好計,真是太妙了。

李太后覺得這些人是真瘋了,且不說風齊冀會不會被他們這般輕易設計。只說寧夜紫這個女人,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不可能會因為一些無實的挑撥離間,便就此信了她十分了解的風齊冀,竟然會是設計她們母女分別二十多年之人。

「好了,我走了,你接下來要做,就是把顧相思可能是她女兒的事,告訴寧夜紫了。」夏縉華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快速的離開了。

他之所以來這一趟,只是想確定下,李太后是否還在執著於風齊冀罷了。

如今看來,李太后還是不曾將風齊冀放下啊!

李太后當然沒有將風齊冀放下,那畢竟是她年輕時候的夢,一輩子都不可能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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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嬌醫:娘親,爹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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