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植物人

兩人約著，走到了一家小酒館裏面。

面對面彼此沉默著，許久之後，司南主動開口說着：

「我過兩天離開江城，出去走一走，所以來這裏和你說說話。」

話落，兩人之間又沉默著，要說些什麼，又想說些什麼，兩個人之間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聯也無非就是曾經在警隊裏面一起共事過，又因為莫存希曾經說過幾句話過。

許久之後，李深才開口，問著司南：

「莫存希…」

話落間，李深明顯的感受到來自司南身上的悲戚和難受，驚覺自己問錯了話，提錯了字眼，李深再想收回自己的話，已經來不及了，片刻，李深就聽到司南沉着自己的聲音：

「她不好，很不好。」

手術室外面的氣氛很不好，沉重的不得了，莫存奕被小舅媽從地上拉起來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莫老爺子的手，舉了很久才緩緩的落下，氣氛一度的沉重。

司南恨自己現在才知道莫存希執行的任務是這樣的危險，也恨自己為什麼很多的時候都沒有陪在莫存希的身邊。

潛入尚家這樣危險的任務，他居然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他居然還以為是的了解莫存希，就是連莫存希執行了這麼艱難的任務他都不知道，三個月，三個月，莫存希獨自一個人就這樣面對尚家那些財狼虎豹，周旋了這麼久，他卻在江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著平靜的生活，直到莫存希滿身是血的從任務途中回來，他才後知後覺。

顧疏遠可笑，他又何嘗不是可笑的。

一群人就這樣沉重著心情等待手術室外的門口。

看着那血袋一袋一袋的往裏面送，醫生一趟又一趟的往外面跑。

這樣驚心的場面，小舅媽終是忍受不住那焦灼的心情和煎熬，拉住那手裏面拉着血袋匆匆往裏面走的醫生，

「醫生，她到底怎麼樣了？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們？你就透漏一點點行不行？」

那醫生拉開小舅媽緊緊拽住他的手，終究是對着小舅媽，臉色凝重的搖搖頭，然後就匆匆進了手術室。

醫生的那一搖頭，差點就讓小舅媽暈厥過去，心裏也越發的焦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四個小時。

整個手術歷經了快要五個小時，手術室的紅燈驟然熄滅，司南才看到自己的哥哥，一臉疲憊的從裏面走了出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上去圍住了司澤。

司澤一臉疲憊的摘下的自己的口罩，看着他們，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那一瞬間，所有的人，心都那一刻揪了起來，莫存奕一把拉住了司澤的衣袖，焦聲道：

「大哥，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啊？我姐…我姐是不是…」

話出口，所有人都一臉期盼的看着司澤，然而過了很久，司澤又搖頭，低沉的聲音裏面也都是無力，

「子彈打得位置雖然離心臟還是有了偏差，可是她其他身上的地方的傷勢太重，雖是救過來了，卻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其中一槍打在了肺部上面，我們進行縫合，至於之後會不會出現感染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去觀察…」

司澤的話已經不用太通透了，他們已經明白了。

莫存希她還在，卻是成了一個餘生都要躺在床上，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不會自己叫餓的植物人了。

所有的人慶幸著，至少莫存希她還活着，是有呼吸的，然而第二天，莫存希的血壓突然下降，呼吸變得微弱，再一次進了手術室，進行了緊急的搶救，也總算是有驚無險。

然而莫存希的肺卻是出現了極大的問題，第三天，司澤和莫老爺子商量，聯繫了美國醫院的專家進行了商討，當天就給莫存希進行了轉院。

現在關於莫存希的情況，除了莫家的人知道之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她轉院的那一天晚上，莫爺爺在醫院和我說了很多…所以最近才想着要出去走一走的。」

司南永遠記得就是那天晚上莫爺爺的話，他說：

「司南，爺爺其實是很喜歡你的，莫家到現在都還有一間房間是屬於你的，很久的時候就想着，指不定你們司家就和我莫家成了一家，甚至還和你爸爸都已經商量好了要給你和莫存希什麼樣的新婚禮物，可是啊，一切都是那麼的不隨人願，現在，莫存希的這個情況，爺爺想，司南就放棄吧，莫存希她是真的不能再耽誤你了，你能明白嗎？司南…」

「爺爺…」

「司南，她現在的這個情況，隨時都是有可能離去的，她已經耽誤了你很多年了，如今在耽誤，傻孩子，你以後自己還要不要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