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識靈鸞

?纖墨明白自己一直不招師父待見，只是，如今師父為扼制她體內奇毒，竟然將門中禁術獨授與她。從未受過師父重視的纖墨心中有一股騰飛的熱血，她滿心豪情，定要將此功法傳承下來。

為此纖墨將自己封閉在西合院，拒絕任何探訪者，即便是竹染姑姑也不例外。

控心術共分九章，章章晦澀難懂，毫無連貫之意。

接連六日，沒日沒夜，纖墨卻是一章也未能記下。思及師父所定之十日期限，她不免心浮氣躁。許是她與此功法無緣，許是成為無知無覺的木頭亦是天意，纖墨頹敗的坐於院中，只是心中到底有幾分不甘。

心緒紊亂，無奈，纖墨只得默念靜心咒移除雜念。

忽然，她的目光在幾個文字上停頓下來，這幾個字對應的為身體穴道，而中間銜接的文字……她心中豁然開朗，這些銜接文字略微變形，即為經絡。如此對應下來，整章心法如同血脈在流淌，很快流入纖墨腦海。依此識記訣竅，僅僅兩日，纖墨便已將功法完全熟記。

纖墨內心雀躍，立刻便往月雙殿衝去，她要在師父身前賣弄一二。然而，才跑出幾步，她便頓下了腳步。她渴望得到師父更多的誇讚。若僅僅只是熟記，顯然不夠。

於是纖墨收斂心神，着手功法修鍊。當她能分出一屢意識查探自己的靈魂之海時，已是三月之後，而放置一側的功法書早已了無痕迹。

懷揣一份小得意，纖墨如願見到了師父。

月神並未如她所期待般，對她誇讚有加，甚至連欣慰之色也未奉上。他銳利無比的眼神，直探纖墨內心，「這點子能耐也值得炫耀。」

「……」纖墨立時喪氣。

「區區兩千年修為，即便你能見識靈魂之海，又有何用。你能領悟靈海之意？能撼動靈海之意？能控制靈海之意？能創造全新靈海？」既已親傳三弟子功法，月神端著師父身份訓斥起來，再無壓力。如今一口氣質問下來，他頓生暢快淋漓之感。見着三弟子哭喪著臉，他更是有幾分得意滿足。

心情愉悅的月神決定下來便再找紫薇老兒廝殺幾盤，殺他個丟盔棄甲。

師父一連串的質問，雖將纖墨問的垂頭喪氣，可也激發出纖墨暗藏的堅韌心性。

纖墨再次自我閉關在西合院中，好在她本對控心術有莫大興緻，而控心術與修為又有莫大關聯，再則師父的質問聲在耳邊時時鞭策。是以，如今便是基礎修為的苦修，她亦能甘之如飴。

對於成日閉關修鍊的小師妹，季風哀嘆不已。他可愛的小師妹定是已被惑魂毒完全侵蝕，之所以小師妹未成為根無意識的木頭，應是餘毒產生異變所致。

為找回原來的小師妹，他開始變着法使喚纖墨，幾乎將小師妹使喚成他的專屬隨從。

藉著季風隨從之名，纖墨三千年中幾乎游遍仙界，從而結識了鳳凰宮小公主——靈鸞。

鳳凰宮坐落于丹霞山上，與翼雙門所在的邊春山毗鄰。

有日，季風代翼雙門列席鳳凰宮每百年一次的百鳥會，他自是又帶上了專屬跟班。只是百鳥會為觀禮慶典，甚為隆重，仙界有名望的仙家幾乎皆有出席，纖墨這小隨從的席位便被排在了一眾鳥族貴女之處，當然這已是給足翼雙門面子。

百鳥會乃鳥族最大節日，鳥族貴女們具是華服重飾。身着淡綠對襟長袍，且無環佩飾物的纖墨身處其中，簡單的有些格格不入，是以貴女們嘰嘰喳喳的交流自是將她排於圈外。

季風也曾為小師妹的不知裝扮，痛心疾首。嚷嚷道：「在外不準說你是我師妹。」

纖墨無所謂的點點頭，「我是二師兄隨從。」

「不準稱我二師兄。」季風臉黑。

「季堂主。」纖墨從善如流。

季風敗走。

此時，隨從纖墨無聊至極，想着典禮還不知何時開始，倒不如先四處逛逛，她還從未來過此地。

丹霞山實為一座座高聳石峰構成。各山峰上的亭台樓閣在雲霧中錯落有致，山石水榭，如夢似幻。纖墨信步而行，不覺暗嘆，即便無有觀禮，丹霞山也值得一游。

卻說她正一路驚嘆於景緻，不妨頭頂上落下顆拳頭大的油桃，打得她腦袋生疼。她本能的抬頭瞧去，除卻滿樹果實，並無異樣。

只是，她的神識探得樹上藏有仙君，還是位修為不如她的仙君。

纖墨佯作倒霉的瞬間，流金索已飛向那仙君的隱藏之處。隨着啊呀一聲，流金索將一身着大紅盛裝的女孩扯落在地。

紅衣女孩從並未料到自己會被毫不留情的從樹上扯落，她如這般捉弄過多少宮中仙童、仙侍，何曾挨過一根指頭？今日竟然被一比她還小的女孩生生扯落，她驚痛交加，怒不可遏的嚷道：「放開本公主。放開本公主。」

來此之前，師兄曾交代過，鳳凰宮有兩大公主。大公主為仙界大將軍，領十萬禁軍守衛九重天宮。小公主比她大一千歲，承歡鳳凰王膝下，最受寵愛。眼前這丫頭身着宮裝華服，華服對襟之上，有金絲綉著的鳳凰圖騰。且個頭比她高出些許，想來便是鳳凰宮小公主。

纖墨自打認識小師弟后，便已明白最受寵愛，往往意味着最蠻橫頑劣。她心中滿是不屑，卻也不想招惹是非，佯作惶恐道：「原來是公主，公主見諒，小仙原本以為是只頑劣靈物，是以有所冒犯。」說着收迴流金索。

脫離束縛的小公主狼狽萬分的從地上跳起，也顧不得大紅宮裝染上泥塵，更不理會什麼冒犯之語，直接惱怒的揚起紅鞭，朝着纖墨便狠狠揮了過去。

纖墨早已戒備着小公主的暴起，防護罩瞬間釋放，擋住紅鞭重擊。

小公主紅鞭受挫，哪裏甘心，使出渾身氣力，噼里啪啦的將紅鞭抽向纖墨。然而小公主是被寵大的，雖在鳳凰山打遍無敵手，可真實修為卻與千年前的纖墨一般無二，於是她的滿腔怒火便只能徒然發泄在防護罩上。

遠遠有仙侍路過，見此情形，皆是加快腳步繞開，唯恐被小公主的怒火波及。纖墨暗自詫異，鳳凰宮居然無有愛瞧熱鬧的仙家。若是翼雙門中，怕已是呼朋喚友的趕着來瞧了。

數鞭后，小公主也知如此只是白耗她的氣力。她停下手中紅鞭，頤指氣使的命令道：「你給本公主撤去防護罩。」

「憑什麼？」纖墨好笑道。

「憑……」小公主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綠衣小仙並非鳳凰宮中仙侍，並不受她支使。

「憑你公主身份？」纖墨嗤笑。

想本公主承認仗勢，沒門。小公主正思忖著如何回答之際，有位年長仙娥領着群仙娥找來，打斷了她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小公主，大公主找您去祈祥樓觀禮。」年長仙娥於數丈之外躬身道。整個鳳凰宮皆知，能降住小公主的只有大公主。

想着威嚴的姐姐清早才叮囑過自己不能錯過典禮，小公主咬咬牙，道：「你叫什麼？」

「青風。」纖墨胡亂編了個名，心中暗嗤：「想日後算賬，本仙君沒空。」

小公主跺腳，撂下句「你且等著，典禮后別跑。」的狠話，領着一群仙娥往祈祥樓跑去。

纖墨笑的狡黠，默默道：「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