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心悔

第四百章 心悔

在得知禍消失后,蛇三革大概也猜出,人是我殺的,他還挺識趣的,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蛇三革在我面前都客客氣氣的,不敢有絲毫頂撞。

這樣一來,沒人能再阻止我奪冠了。

那些新補充進來的嘉賓,無論道行還是見識,都遠在我之下,在最後一輪外景拍攝結束后,我的觀眾支持率位於第一,冠軍理所應當是我的。

五十萬美金到賬,我另外還獲得了額外獎勵——通靈百解。

這本通靈百解,恰好是第三冊,它原來的主人是俄羅斯當地的一位靈媒,這靈媒已經年過古稀,在去世前,他將書無償捐給了電視台。

這樣一來,通靈百解的前四冊,已經全部被我收入囊中,只差最後兩冊了。

我戴着金屬面具,坐在鏡頭前,接受電視台專訪,背誦着他們事先給我準備好的台詞,無非是些感激的話,我就不敘述了。

上電視並不是我的本意,事實上,假如不是為了最後的獎勵,我根本沒耐心堅持到現在。

節目組邀請我參加一年後的總決賽,被我拒絕了。

我帶着存有五十萬美金的銀行卡,和通靈百解,從莫斯科返回西伯利亞的小城,伊爾庫茨克。

這裏是瑪麗的故鄉,它距離天開眼的所在,貝加爾湖只有百十公里。

十二月的寒冬,氣溫達到零下三十度,在支付了瑪麗的翻譯費后,我獨自一人從城裏出發,搭車前往貝加爾湖。

在路上,我試圖和黃星野建立聯繫,自從我來到俄羅斯,黃星野出現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他似乎在準備第二次閉關。

過了好半天,他才虛弱地回應我道:「小白龍,我太困了,天上的神仙在喊我,我要去睡一覺,跟神仙見見面,老仙睡覺的這段時間,你小子少惹事,給我好好活着!」

話說完,黃星野就不再吭聲,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中,這次出關,不知他的道行能提升多少?

黃星野的世界觀,和我還是有些出入的,我理解中的宇宙,分為三界,分別是人間,陰間和地獄。

黃星野一直認為,在這三界之外,還存在着一個世界,那裏是動物仙家的最終歸宿,他堅信,當有一天,他修成真仙后,靈魂會進入那個世界中,獲得永生。

我不確定,那個世界是否真實存在,今天黃星野告訴我,天上的神仙在召喚他,那是否意味着,他距離真仙,已經不遠了?

在很久前,我就得知黃星野跟胡家老祖之間的恩怨,兩人鬥了五百年,五百年後,胡家老祖成就真仙,羽化登天,黃星野卻因為道行不足,只能留在世間,鬱郁不得志。

也就是說,五百年是一道大坎,只好超過五百年,黃星野就會成為真仙。我倆共享道行,我們現在有447個陰年,距離真仙不遠了。

那麼在成為真仙后,黃星野就會離我而去嗎?

我不知道,後面的事,誰也說不準。

貝加爾湖,歐亞大陸最大的淡水湖,也是世界最深的湖泊,據說之前有國內的礦泉水公司,來此建廠,把這裏清澈無污染的湖水,賣到國內市場,一瓶礦泉水定價199。

後來遭到當地民眾反對,水廠建到一半,被勒令拆除。

十二月的寒冬,貝加爾湖被一層厚厚的藍冰所覆蓋,司機用蹩腳的英語告訴我,這裏的冰殼達一米多厚,汽車完全可以在上面行駛。

他還真把車開上湖了,這也是我最佩服老毛子的地方,這些人膽子是真的大,萬一冰殼碎裂,車掉進湖裏,那結果是不可想像的。

在貝加爾湖上行駛了一里,處於安全考慮,我不得不讓司機停車,示意他在岸邊等我。

我獨自一人,行走在湖面上,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是藍色的,湖面更藍,隔着厚厚的藍冰,我能清晰看到腳下的世界。

湖水深處,連氣泡都被凍成了淡藍色的珍珠,一顆顆靜止在那裏。

這裏的旅遊業還沒怎麼被開發,冬季很少有人會來這裏,整個寂靜的湖面上,只有我一人。

我已經提前估算出,天開眼的具體方位,頂着刺骨的寒風,我行走了半日,來到湖中心的一處島嶼上。

島嶼上,生長著茂密的松樹林,有幾處小木屋,不過門都緊鎖著,沒有人。

我選了一處雪地,搭好帳篷耐心等待。

注視着瓦藍色的湖面,我想起很久以前,我第一次搶奪天機之光時的場景,那是在白吊子山頂,我還尚未入道,一大幫可怕的妖魔鬼怪,上山圍堵我,多虧黃老仙提醒的及時,我才僥倖逃脫。

幾年後的今天,我再次來到天開眼的所在,這次,已經用不着搶奪了,我用氣場仔細查看過島嶼,我確定,這裏只有我一個活物。

此時的陰間,陰險峰正在攻打墳牙哭,從對方手裏,解救我大爺爺的魂魄,作為報答,我必須為陰險峰拿到天機之光,沒的商量。

當傍晚來臨,夕陽染紅了天邊時,在我頭頂上方的空中,漸漸裂開了一道縫隙,就彷彿一個無法想像的恐怖巨人,懶懶睜開眼,俯視下方的螻蟻般。

我趕緊取出陰險峰給我的水晶葫蘆,擰開蓋子,將它舉過頭頂,我單膝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念誦咒語。

那道縫隙越開越大,裏面是漆黑的宇宙,星空,過了沒多久,一道銀白色的光柱,從縫隙直射下來,鑽入水晶葫蘆里。

收穫天機之光的過程,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當光柱消失后,我仔細打量葫蘆,只見裏面盛滿了銀白色,它們像液體,更像霧氣。

它們將被用作顏料,來描繪天堂的景象。

我將蓋子擰緊,起身收拾妥當,準備離去。

至此,我在俄羅斯的全部使命,都已經完成,是時候準備回國了。

夜深了,我步行在寂靜的湖面上,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抬頭看,七個陰黑的人影,正從七個角度,快速朝我逼近。

我站在原處,打量這七人,他們清一色穿大棉衣,白皮膚,鷹鈎鼻,氣場顯得很雜亂,最高的超過百年,最低的也才剛入行,只有十多個陰年。

當七人走近后,領頭那人沖我喊了句俄語,我沒聽太明白。那人改用英語對我道:

「留下你的所有東西,然後滾!」他目光死死盯着我手裏的水晶葫蘆,語氣分外陰冷。

我嘆了口氣,繼續朝前走,領頭的一聲令下,七隻佈滿絨毛的手,同時朝我臉上抓來。

那一刻,時間靜止了。

當速度突破了一個值,眼前的一切,反而會慢下來,就跟慢動作回放一樣,哭血殺刀出鞘,我連續斬出七刀,再入鞘,一切在極快,卻又極慢的速度內完成。

七個人全部僵在了原地,我右手緊攥刀柄,繼續朝前走,走出十幾米遠,他們才應聲倒地,血和腦漿,把藍色的湖面都染紅了。

殺人,從未讓我感到欣喜,反而使人更加悲痛,更加憂鬱。

幾天後,我搭乘飛機回國,在機場,我跟瑪麗和薇拉道別,兩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小姑娘,緊抱着我,我答應她倆,以後會來看她們。

但這是不可能的,我沒有時間做無意義的事,在人生的有些時候,再見,等於再也不見。

從寒冷的西伯利亞,回到吉林省桃花村后,我休整了一段日子,利用這段時間,我將通靈百解的前四冊,從頭到尾研讀了幾遍,我試圖找到一套,最適合自己的禁術。

剪紙術,黃泉之手,失喪河……它們都有自己的弊端,威力也無法滿足我目前的要求。

在跟禍鬥法后,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既不能過分依賴刀法,也不能全靠禁術。

而是兩者相結合,方能爆發出最驚人的威力。

目前我使用的禁術,只有一套永夜,顯得過於單一,我還需要一套更強大的禁術,來彌補自己氣場攻擊的不足。

終於,我在第四冊的末尾,找到了一種名叫《心悔》的禁術。

在心悔的開篇語中,這樣寫道:「殺人誅鬼,問心無悔。」

心悔本身無形,既沒有起手式,也沒有繁雜的咒語。它全靠心念來啟動。

至於其威力,按照書中的描寫,一旦心悔發動成功,敵人立刻魂魄爆裂而死,絕無餘地可言。

一旦被種上心悔,敵人往往連察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會立刻形魂俱滅,當然,道行的高低,會影響到心悔的強弱。

假如面對,道行超過五百年的大陰仙,心悔的威力會大打折扣,更別提遇到災劫,血凄那樣的國主了,對於那些最頂端的可怕存在,此禁只配給他們撓痒痒。

但是五百年以下的敵人,心悔一擊必殺!

這就足夠了!這正是我想要的禁術。

災劫已經掌控了刀芒,即使在遠距離,他也能輕易操控刀芒殺人,我不行,我的刀法,依舊只適用於近距離鬥法。

假如敵人在遠處,對我發動偷襲,那我只有挨打等死的份,雖然有龜甲項鏈護體,但經驗告訴我,外物終有失靈的一天。

心悔,恰好彌補了我遠攻的不足,再配合永夜使用,威力將更加可怕。

當然,這只是心悔的第一式,當修至精深時,出入戰場,如入無人之境,但凡有敵兵攻來,心念一動,當心悔發動后,周圍一切靈魂皆俱滅!

按我的理解,心悔的群攻能力,一樣出色,但具體威力如何,還不得而知。

我在漫長的歲月中,閉關苦練心悔,為自己第二次陰間之行,做最充足的準備。

不愧是第四冊中,記載的最強禁術,剛開始,每發動一次心悔,都幾乎耗費我全部氣場,直到後面熟練起來,這種瘋狂的消耗才有所緩解。

我用半年時間,將心悔修至小成,此時它對於氣場的損耗,已經被降至了極限,但我依舊不敢無節制地使用它,否則一旦氣場,後果是不敢想像的。

除此以外,《控鬼八法》的最後一法,起屍大咒,也被我學會。

起屍大咒,也是用於戰場的咒術,它能夠短暫復活周圍千米內的屍體,讓他們為我效力。

控鬼八法中,還記載有其他小法門,比如操控陰物,小陰仙之類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對我沒用,我也只是粗略地學了學。

我從俄羅斯帶回了兩隻強大的靈魂,分別是慘婆和禍,這兩人我留着沒啥用,就送給陰寡婦吞食了。

在我這些年的調養下,陰寡婦道行已接近400年,連續吃掉慘婆和禍后,她一舉突破400年的門檻,最終道行反超過我,停在了4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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