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如你所願
肖何的氣海受到這勁力的修復，內傷好了一些，卻是現出憂憤的神色：
「凡塵...我不是讓你走了么？為什麼又返回來...」
洛凡塵毫不吝嗇自己的功力，撫著肖何丹田處的手掌泛起絲絲華光，「大棒槌，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龍兒已經被我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
肖何死死盯着洛凡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甩了開來，打斷了療傷。
洛凡塵被推到一側，現出不解的神色：
「你...你這是...」
肖何掙扎著爬了起來，雙眼通紅，臉上甚至有幾分猙獰，朝着洛凡塵大吼著：
「我肖何用不着別人幫忙，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一看你那女人似的柔弱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快點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洛凡塵頓時愣了，被肖何如此一喝，心酸不已，氣急之下眼淚就要流出。
「快些滾啊...難道讓我把你打回去么！該死的娘娘腔...呃...」
肖何正罵着，胸口處一陣劇痛，熱浪上涌，禁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剛才魘的一抓，卻硬是在他的身上又破了幾個血窟窿，加上之前的傷，真是雪上加霜。
身形晃動，肖何甩了甩即將眩暈的頭，盡量不讓自己倒下。
洛凡塵露出關切的神色，剛要上去攙扶，卻又被肖何推開：
「媽的，你...你怎麼還在這裏，快...快些給老子滾蛋...」
「啪！」
肖何話還沒說完，就被扇了一個耳光，雖然沒用上勁力，腦中還是「嗡嗡」作響。
洛凡塵抽噎著，垂下頭來，看不出什麼表情，她肩膀聳動，那扇到肖何臉上的手卻是顫動不已。
顆顆晶瑩的淚珠打在地面，摔成了幾瓣，洛凡塵再也保持不了自己的冷靜，櫻花色的雙唇輕顫著，人不語，情卻至。
「肖何...我不管你說的多麼難聽，這次，我一定不會離開你...每次都是你一心想保護別人，弄得遍體鱗傷...但你也要記住，我洛凡塵始終跟你站在一起...」
在剎那間，洛凡塵堅定了心意，她擦拭乾凈自己的淚痕，露出淺淺的笑容。
肖何卻似被這耳光扇醒，他重重地看着洛凡塵的臉龐，瞬間懂了她的意思。
有些事情，獨自承擔固然能保護自己珍視的人，卻會留下心上的疤痕。
肖何輕輕點頭，終於露出微笑，一雙血手重重地拍在洛凡塵柔弱的肩膀上：
「好兄弟...這次...恐怕咱們兩個得一起死在這裏了...」
「好兄弟...」
洛凡塵被這三個字擊中了心頭，恍惚不已。對啊，我只是肖何的師兄罷了，對他的情意也只能這麼靜靜地埋沒。
「噗！」
耳邊響起細小的聲音，洛凡塵腹部一陣絞痛。
低頭一看，一把利刃的尖峰將她穿透，鮮血慢慢順着這冰冷的利刃淌了下來。
「嗖！~」
利刃猛然縮回，洛凡塵眉頭一皺，無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丹田處，卻沾滿了鮮紅。
「凡塵！...」
肖何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洛凡塵的丹田被破，身形晃動，就要倒下，肖何順勢將她摟入懷中：
「凡塵...你怎麼樣？」
洛凡塵躺在肖何的臂彎里，身體卻感受到一陣溫暖，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但是肖何的臉卻是愈發清晰。
但體內冰冷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洛凡塵知道這是自己的生機正在流逝。
「大...大棒槌，真對不起，我又...又連累你了...」洛凡塵聲如細絲，沒想到這一擊竟然如此厲害。
「凡塵...你不會有事的...」
肖何渾身顫動，無盡的悲愴湧上心來，他儘力剋制着自己的衝動。
洛凡塵輕輕搖頭，她那蒼白的面龐卻還是那麼優美動人，如秋波般透澈的雙眸現出點點情意，「你...你那天跟我說的話，我很開心，可不可以...再對我說一次...」
這是洛凡塵最後的要求，肖何卻是百無頭緒，他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痛恨自己。
「是什麼？我到底說過什麼？該死的...」
肖何暗暗罵着自己，腦中卻是一道閃電擊過，他瞬間想了起來：
「凡塵...如果...如果你是個女子的話，我肖何...一定會娶你...」
此話一出，洛凡塵眼角流下了淚水，她艱難地抬起了纖纖玉手，顫抖着想撫在肖何堅毅的面龐。
但手剛抬到一半，卻冷冷地落了下來。洛凡塵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掛着一絲笑意。
「凡...凡塵...」
輕輕喚著洛凡塵的名字，肖何卻是沒有把她叫醒，而此時一個人的影子卻漸漸逼近。
魘的面容被肖何的一掌留下了印記，顯得有些可笑，他手中近七尺的細長冰劍卻是殘留着片片血痕。
「嘿嘿...你的師兄已經被我送上路了，肖何，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在我眼中，縱使你有多大的奇遇，都不過是小玩意...我魘才是魔族真正的未來，哈哈...」
魘此時得意之極，這種控制人生死的遊戲，最是讓他感到痛快。
肖何垂下頭，靜靜地將五覺珠喚了出來，把洛凡塵收了進去。
他艱難地站起了身，新的舊的傷口卻同時滲出血來。
猛然抬起頭，肖何的眼中卻是佈滿了血紅，目眥欲裂，一滴血淚從左眼淌出。
肖何一把將那祥雲護額扯下，露出了瘋狂流動着黑金異彩的火焰印記，朝天大吼：
「啊！~」
聲震雲霄，伴隨着的，是以他為中心，不停旋轉的魔族氣息。
滔天的狂意在他的心中瞬間迸發出來，那死寂的魔族氣海漸漸起了脈動。
純陽氣海，純陰氣海與魔族氣海重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個龐大而又充滿狂怒氣息的強大氣海。
氣海內結成了金丹，魔功的律動震蕩在肖何的全部脈絡，徹底爆發。
渾身的皮膚開始變為黑色，流動着金色的紋路，身體在慢慢伸長，長到一丈左右。
魔族標誌性的兩根角也從肖何的額頭鑽了出來，向外宣示著大魔的誕生。
鋒利的指甲「咯咯」地伸出手指，獠牙露出唇外，此時的肖何才真正化為了「狂魔」。
四肢伸展開來，以肖何為中心，颳起了狂暴的旋風，夾雜着黑色霹靂，擊向四面八方。
方圓數里的範圍內，瞬間化為齏粉！
魘感受着肖何的魔壓，震驚之餘也是興奮異常，他用睚眥的真力形成護甲，卻還是被這旋風吹得後退到幾里之外。
肖何將魔功猛然收回，風暴也隨着戛然而止。
緩緩吐出一口白煙，肖何盯着遠處的魘，露出了兇相：
「小子，你不是要見識一下老子的厲害么，就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