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天大誤會(一更)

第一百二十六章:天大誤會(一更)

臘月二十九,距離新年也就一兩天了。

這一日,一道聖旨從天而降,砸的夏縉華都快暈了。

李皓月與百味居所有人,在震驚過後,便是一個個的背後捅著夏縉華,讓他趕緊接旨,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夏縉華那怕是內心是怒火滔天的,可表面上他還是從容不迫的上前撩袍下跪,雙手高舉過頭頂淡淡道:「謝皇上恩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德順親自將聖旨捧給了這位新駙馬爺,又遞給身邊跟隨的兩名小太監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將夏縉華這位駙馬爺趕緊給攙扶起來。

兩名小太監上前將夏縉華攙扶起來,之後便規矩的又退回了趙德順身後伺候着

了。

趙德順手持拂塵,拱手笑道:「恭賀駙馬爺大喜啊!」

「多謝。」夏縉華神情淡然的頷首回禮,從腰間拽下錢袋,打賞給了對方,轉身看向李皓月淡笑道:「承蒙李老闆照顧多日,此一別……在下定不會忘了諸位對在下的照顧,也不會忘記鎮國王妃對在下的知遇之恩。」

「夏公子……啊不!駙馬爺,以後可以常來吃飯,帶上華陽公主,百味居頂樓的觀風台……賞西蘭城雪景,還是很不錯的。」李皓月微笑着拱手客氣道,心裏卻是感到有些奇怪,怎麼聽着夏縉華淡淡的語氣中,隱約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呢?

唔!也許是他多心了吧!

「會的,在下一定會帶華陽長公主『來』百味居用膳,並去第五樓觀風台賞雪的。」夏縉華微微一笑,對李皓月一拱手,便轉身隨着趙德順離開了。

李皓月在後不由得打了個冷哆嗦,扭頭便問向他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夏公子他今兒個是有些怪怪的啊?」

李皓月話音一落,林小梓便是哈哈一笑道:「哈哈……夏公子一下子從說書先生,變成了駙馬爺,當然是有些高興的不知所措了。」

李皓月見林小梓一邊說話,一邊又趁人不注意使勁兒的給他擠眉弄眼的,他便也是背對眾人,呵呵一笑說道:「是啊!是啊!這樣天大的好事,換誰都得高興瘋了。得嘞!為了恭賀咱們百味居走出一位駙馬爺,老闆我給你們包紅包去。小梓,你跟我去幫忙。」

「好嘞老闆!」林小梓在後高高興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紫櫻和六兒他們這些人高興著有紅包可拿了,倒是沒誰去多心懷疑這二人的不對勁兒,而是心裏高興,幹勁兒十足的去各忙各的去了。

百味居的客人,也已各自回到座位上,邊吃邊小聲嘀嘀咕咕的議論起了夏縉華成為駙馬爺之事。

台上的小姑娘懷抱琵琶半遮面,纖指博彈出一曲《鳳求凰》,

老人家則是站在台上,又說起了一段淳安公主和蔡震的故事。

這對夫妻是真好,可是真正的齊眉交賓,合敬同愛,白頭偕老。

李皓月和林小梓這邊是前後進了後院,進了書房,一進門,關上房門,他就問林小梓道:「你小子是不是也察覺出夏縉華今兒很不對勁兒了?」

「何止是不對勁兒,簡直就是想吃人。」林小梓做害怕姿勢雙手抱胸,湊近李皓月小聲道:「夏縉華似乎十分不滿意這樁賜婚,而且……這賜婚肯定和相思姐有關,他這是要恨上相思姐了啊!」

「呃?不會吧?當駙馬爺,一朝飛黃騰達,這不是好事嗎?」李皓月抬手撓了撓頭,可是越發不懂夏縉華這人了。

「對於別人而言,可能這是好事。可在夏縉華看來……可能就不是好事了。」林小梓皺着眉頭擔憂一嘆,這人看似隨和溫文,實則卻讓人覺得他性情有些陰沉。

反正,他是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夏縉華的。

李皓月這下又頭疼了,相思姐這回不會是好心辦壞事了吧?

「唉!小老闆,或許,相思姐是故意將夏縉華推出去的。」林小梓一向聰明好思,在李皓月說出他的察覺后,他便一路走來書房想了很多事。

「故意推出去的?為什麼啊?」李皓月雖然算賬是一把好手,如今做生意也還行,可對於人心,他還是太單純了啊!

林小梓也知道小老闆心思單純,便拉了他到裏頭去坐下來,仔仔細細的給他掰開揉碎了解釋道:「小老闆,夏縉華這個人,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小的我曾經可是打青樓里出來的,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就夏縉華那身不俗的氣質,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家養得出來的。還有就是,他身上有股妖氣,舉首頭足,一顰一笑都好似在勾引人。這樣的功底,比當初我所在的青樓花魁……還厲害。」

「妖氣?」李皓月也有些害怕的雙手抱住了手臂,怎麼就聽着這麼瘮人呢?

「小老闆,你別怕!我不是說夏縉華是個妖精,而是說這人曾被人訓練過,是專門勾引人的……嗯!反正,你就當他是個男狐狸精吧。」林小梓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李皓月解釋了,反正夏縉華就是個禍害,早送走早好。

「男狐狸精啊?」李皓月眉頭皺着,可是越發不懂這個世道了。

女狐狸精已經夠多得了,如今,居然還有男狐狸精了?

「小老闆,你先休息下,小的先出去忙了。」林小梓為李皓月倒了杯茶放書案上,便退下去了。

李皓月喝着溫熱的茶,心裏還是冷嗖嗖的。這人怎麼就這麼嚇人呢?好好的一個人,變成狐狸精了。

不行,回頭還是要和相思姐說說,讓她多加提防夏縉華,千萬不能讓夏縉華給害了。

……

臘月三十,寧國公府。

顧曦月已經傷勢基本都好了,就是疤痕還除不掉,好在古代衣裳都是長袖的,冬天又穿得厚,也暫時不會露出小臂上醜陋的疤痕。

「月兒,你為何要原諒顧晨曦?她把你害成這樣……你就不恨她嗎?」玉流照這些日子,一直是每日都來寧國公府陪顧曦月,外頭也沒因此傳過什麼風言風語。

畢竟,顧晨曦的惡毒行為,被玉麗曲派人給宣揚了出去,顧曦月被燒傷手臂的事,也被傳揚了出去。

眾人只羨慕顧曦月命好,攤上個這樣情深義重的好男人。

當然,玉流照曾經不好的名聲,這下也是個逆轉成了好名聲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風流紈絝的玉世子,竟然會是個這般負責任的好男人。

在顧曦月傷成這樣后,不止沒有馬上退親,還日日去寧國公府看望顧曦月,這般的深情厚意,絕對是羨煞了所有女子了。

顧曦月雙手抄在內絨毛外絲綢繡花的暖手筒里,身上披着玉流照送給她的桃粉色鑲白狐毛斗篷,與玉流照一起散步在花園裏,柔柔似水的眼眸望向一株寒梅花,無奈的說了句:「我只是不想惠嘉大長公主……再去打擾母親罷了。」

玉流照心疼的伸手為她將被風吹亂的碎發攏到耳後,一手攬住她的肩,抱她在懷裏嘆笑道:「你總這樣為別人着想,就沒想過自己嗎?」

「嗯,想過啊!」顧曦月臉頰紅紅的,眸中含羞的望着他,很開心一笑,小聲說:「母親說了,要把二姐和四娘送去城外莊子上看守起來,可惠嘉大長公主不同意,母親就氣的說,讓惠嘉大長公主接四娘和二姐母女倆回大長公主府去過年吧!所以,在我們成親前,我都不會和二姐住在一個屋檐下了,也就沒什麼好怕得了。等我們成親后,我又不可能總三天兩頭回娘家,遇不上二姐,也就不怕她再害我了。」

「所以你就這樣輕易的原諒了她?」玉流照不悅瞪着她,她難道就不會想着多多少少都要報復一下顧晨曦那個惡毒姐姐嗎?

顧曦月被玉流照雙手抱在懷裏,她也不嬌羞的去掙扎,而是望着他,蹙眉嘟嘴道:「三娘都和我說了,如今二姐在外的名聲很不好,想留在西蘭城嫁人,是難了。所以,她以後嫁到外地,我們都可能是老死不相往來了,我又為何還要再踩她一腳呢?畢竟,她這樣已經是慘的不能再慘了。」

「你說的也對,咱們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去做出痛打落水狗的事,這會有失身份的。」玉流照將她舉高高放在了一塊三尺高的石頭上,站在他面前,與她平視着去親她小嘴兒下。

「你又胡說,也不許胡鬧了。」顧曦月也是被他這樣調戲習慣了,只是笑着伸手推了他一下,力道輕的真是軟綿綿。

玉流照一把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又使壞的咬了她指尖一下,望着她羞紅臉嗔怒的小模樣,他心癢難耐的小聲說:「娘子大人,為夫想這就吃了你,可以嗎?」

「嗯?討厭!」顧曦月又被他調戲的羞紅了臉,抬手就去打他,眼裏和臉上卻全是甜蜜幸福的笑容。

「我討厭?那你呢?討喜啊?嗯?」玉流照伸手就去撓她痒痒,見她笑的身子失衡撲向他,他一把將她抱住轉圈不停,在花園裏心情愉悅無比的哈哈大笑起來。

顧曦月也一時開心的忘了禮儀,抱着他喊道:「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啊!」

「對!你討喜,你討喜,真是太討喜了!」玉流照抱着她笑得無比開心,他看上的小兔子,可算是會調皮了。

躲在暗處的韓氏和沈氏,見他們一對小情人玩的如此開心,便也是欣慰的笑着悄悄地又走了。

她們二人剛走出花園,走到一處曲折游廊里,剛想姐妹倆說說話,便看到清風院的婢女安心行色匆匆疾步而來。

安心向他們二位行一禮,神情慌張急切道:「二位夫人快去清風院看看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夫人竟然要提槍去殺鎮南王爺啊!」

「什麼?大姐要殺鎮南王爺?」韓氏與沈氏異口同聲驚恐喊了一聲,對視一眼,便是一手提裙,便腳步疾速的向清風院放向跑去。

這是怎麼了?大姐就算當年不知為何和風齊冀鬧掰了,二人也沒有真的視同仇敵啊!

如今是發生什麼事了?大姐她……她怎麼就忽然發怒要去殺風齊冀了呢?

清風院裏已經亂做一團了,樓戈最後抱住湘江郡夫人的腰,急得不得了的喊道:「夫人,您先息怒啊!這事不可能是真的,鎮南王爺他不是那樣的人啊!」

「放開我,我殺了風齊冀,殺了他!」湘江郡夫人雙眼怒紅的流着淚,手中緊握着她那把紅纓銀槍,整個人都處於狂怒之中。

韓氏和沈氏一口氣跑來清風院,見到這樣失常暴怒的大姐,她們也都是嚇呆了。

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大姐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什麼事,讓她這樣的憤怒,這樣的恨?

樓戈見兩位夫人到來了,便揚手一個刀手,劈暈了失控發怒的湘江郡夫人。

安心與另一名婢女永寧,一起疾步走過去,幫着樓戈,將湘江郡夫人府回了屋子裏,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樓戈在安心和永寧伺候湘江郡夫人躺好后,她便轉回身看向韓氏和沈氏,眉頭緊皺嘆氣道:「二位夫人,先派人找三公子回來吧!讓三公子帶着玉世子去一趟鎮國王府,將這些東西……交給鎮國王爺,他自然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韓氏接過那包東西,也沒打開去看一眼,而是轉身帶着東西,準備去找玉流照,讓玉流照去找到煙兒,帶煙兒進鎮國王府去找西陵灧,讓西陵灧……希望能容許顧相思來府里看看大姐吧。

其實,前幾日,她就聽說了,有人給大姐帶了一個消息,說鎮國王府的王妃顧相思,便是大姐多年丟的女兒。

大姐當時很高興,可也沒貿然的去見顧相思,畢竟顧相思之前身在宮裏伺候皇後娘娘,她不可能因為有人給了她這樣一個消息,便這樣跑到宮裏去認女兒。

所以,這幾天她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勢力,更是花費重金,向天下各大賣消息的暗樓,買了顧相思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歷之事的消息。

果然,顧相思是被人抱了丟在上河村的,由秦氏夫婦收養,那是個海紅豆果實正紅的秋季,正是她女兒剛出生不滿一個月的季節啊!

也是因此,湘江郡夫人更加確信,顧相思就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一出生的時候,她便給她掛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翡翠玉牌,那是她母親纏綿病榻的時候,怕自己等不到外孫女出生,便找名師巧匠定做了一個木槿花紋的小玉牌,因孩子當初還未出生,沒有名字,在玉牌的背面,便只刻下了一個「顧」字。

而木槿花,便是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

當年孩子一出生,她便讓穩婆跑孩子到她跟前,親手為孩子戴上了那個小玉牌。

之後……她的孩子,就被人給搶走了啊!

顧相思之所以姓顧,而非是跟着養父母姓秦,便是因為她脖子上戴的那個玉牌啊!

得知了這些消息的湘江郡夫人,心痛如絞,她與她的女兒竟是相逢不相識,白白錯過了一場相認啊!

她很痛苦,忽然又接到暗樓送來的最後一包東西,那裏面清楚的寫着,當年風齊冀曾偷偷回過西蘭城,更是有人看到,風齊冀的貼身侍衛其一,有去過上河村的西山。

這就是湘江郡夫人為何會如此崩潰,如此憤怒的原因之一。

她最信任的朋友,卻是害她們母女分離二十多年的罪魁禍首,她怎麼可能不恨啊!

……

而另一邊,玉流照是在接了韓氏給他的東西后,便急匆匆離開了寧國公府,去了風雅館找到了與人比書法的顧玉煙。

在將顧玉煙拉出風雅館,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解釋,便拉人上車,一路疾馳去了鎮國王府。

在路上,顧玉煙也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原來,鎮國王妃顧相思……竟是他大娘二十多年前被人搶走的女兒,是他的嫡長姐啊?

呵呵,這個天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一到了鎮國王府,玉流照便先下車,疾步走到鎮國王府大門口,讓門房快通知西陵灧,就說是要出人命了,事關鎮國王妃。

門房一聽這事還與他們家王妃有關,嚇得就趕緊跑去稟報趙管家了。

該不會是……百味居鬧出人命了吧?

哎,這不對啊!明個兒就是大年初一了,百味居昨兒就給工人放假了啊。

那還能有什麼事,是能有什麼涉及人命的事,是事關他們王妃的啊?

話說,他們王妃可是今兒一天都沒出門,不可能闖出鬧出人命的禍來的。

顧玉煙也已下了馬車,也走到了鎮國王府大門前,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望着大門后的影壁,半晌才扭頭又問一句:「這都是真的嗎?」

「不知道!」玉流照也有些煩躁了,這都叫什麼事?才平靜沒兩天,寧國公府居然又出事了。

這事估計出的還不小,沒聽說湘江郡夫人都要去殺鎮南王風齊冀了嗎?

顧玉煙心裏也是亂糟糟的,風齊冀明明和大娘是有三十多年交情的故友,他們更是發小師兄妹啊!

怎麼就鬧到這種地步了?風齊冀又是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娘的事,讓大娘忽然間如此的視他如仇人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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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嬌醫:娘親,爹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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