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往事是把鹽

剛從景山別院出來的莫存希，轉角就在人煙稀少又打不到車的大路上

遇到了江海藍的姐姐江雅，她剛剛還提起的女人，

「講真的，這個時候，我挺不想遇到熟人的，真的。」

話雖是這麼說，莫存希還是在江雅那帶着些許嫌棄的眼神下，上了江雅的車，車裏，江雅拿出一瓶冰水遞到莫存希的面前，別過頭，不去看莫存希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他們這一群人之中，雖在年少時因為自己家裏的各種原因，早早的就散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們的脾性和性格都絲毫未變，驕傲到自己吃無數虧都不願意低頭的是莫存希，陰晴不定，脾氣古怪的是顧疏遠。

兩個怪胎生活在一起，能安穩才是怪事，他們未變，變得只是時間罷了。

一路上，兩人都未曾說話，不去打破那短暫的寧靜和平和，江雅也不去問莫存希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也不過莫存希經歷了什麼，那些往事就是一把敷在傷口上的鹽，不會好的，只會越來越痛，越來令人難以忘記。

約莫一個小時后，車停在了江城最熱鬧的地方，江雅帶着莫存希朝着大排檔走去，兩人坐下，相視一笑。

莫存希抬手招呼著老闆娘：

「老闆娘，一件啤酒…。」又對着江雅笑着：

「今晚不醉不歸…。」

「那是捨命陪君子，不醉不歸。」

兩人一路聊到底，聊到江雅現在的生活，自那一年江雅的母親離去之後，江雅的父親就正式將江海藍母女倆接回了江家，她無力阻止，去了英國讀書，只是最近江父的身體越發的不好，她才回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紅腫著臉的莫存希，這些年就是在國外，江城的事，莫存希同顧疏遠的事她多少都還是知道的，

「存希，你這些年過的不好。」

聊著聊著，兩人終於還是聊到了莫存希的身上，仰起頭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啤酒，莫存希坦然點頭，

「我過的不好，江雅，這幾年，我過的很辛苦。」

就算她知道面對顧疏遠自己一點好處都討不到，也不該那樣說江海藍，至少在當着顧疏遠的面，可是她能怎麼辦？

等了四年，盼了四年，她終於等到顧疏遠回來了，可是如今呢？

沒有糟糕，只有更糟。

江雅聽的苦澀，自己的母親當年的處境就是如今的莫存希，手握上莫存希放在桌子上冰涼的手，試圖給莫存希傳遞一些溫度過去：

「存希，有的時候，人是鬥不過老天的，有些東西不要就不要了吧。」

莫存希笑的更加苦澀，回握著江雅的手，

「江啊，你忘了嗎？我是誰了嗎？我可是莫存希，是那個一見面就跟你要糖的莫存希啊。」

聞言，江雅失聲一笑，眼眸中儘是淚水，是啊，她怎麼就忘了呢。

眼前這個人是江城軍區莫家的大小姐，是那個囂張跋扈的莫家大小姐啊是那個坐在醫院門口同她一樣等待着自己親人歸來的莫存希啊。

兩人坐在那喧鬧無比的大排檔下，大口的吃着肉，喝着酒，聊著那往事，卻不知兩人的一切都被遠處坐在車裏的顧疏遠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