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遲來的責問

「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醫院裏面生辰辰難產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問你，你在哪裏？我一個人九死一生把辰辰生下來的時候，帶他回顧家，你們顧家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們顧家不認，不認啊，顧疏遠，你是不是覺得我莫存希特沒用啊，只要你招招手，我就貼著臉上去啊，顧疏遠，你說啊，你告訴我，你這五年在幹什麼？你做了什麼沒有？」

幾近崩潰，那些赤裸裸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她以為她肯定很難說出口，可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面對這些顧疏遠贈予的鮮血淋漓的過往，她居然能夠很平靜的說出來，很平靜，很平靜的說出來。

她傻了五年了，若不是愛到深處，又怎會浪費五年的大好時光，又怎麼會當初那麼傻，還要嫁給他。

現在清醒了，那麼就把這場做了五年的夢，徹底了斷吧。

「顧疏遠，你不要總是一副很深情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當真以為你有多愛我莫存希，顧疏遠，你累嗎？我比你更累…我告訴你幾年了，五年了，截止到十一月，就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和我玩什麼深情？你不嫌噁心嗎？顧疏遠…」

你不嫌噁心嗎？顧疏遠…

插在兜里的手，因為聽到莫存希的那一聲聲幾近怒吼的責問，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那才剛剛結痂的傷口，又在那一刻崩裂開來，掌心黏黏的，似有鮮血流過。

臉緊繃着，眼睛下隱藏的情緒，滔天駭浪。

「五年的時光能做什麼？夠做很多事情了，而我就在這江城，就在這座未亡人的空城裏面，等了你顧疏遠整整五年，從陳絲樂到江海藍再到陳絲樂，你顧疏遠就是自私，就是自以為是，你左擁右抱開心嗎？你總有一大堆理由來為你自己自以為是的失敗找借口，口口聲聲愛我莫存希，可你到底愛在哪裏？愛在哪裏？」

五年了，終於說出這些話了，終於能夠將自己的情緒於這一刻部發泄出來了。

憋了五年，委屈求了五年。

她莫存希都變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憑什麼餘生還在繼續蠢下去？

喉嚨澀澀的，面對莫存希的話，顧疏遠竟然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那面對外面商場上的爾虐我詐，面對任務九死一生的隨時犧牲，從來不會懦弱的他，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膽怯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錯的很離譜，很離譜。

他真的太自以為是了，真的。

「莫…存…希…」

憋了好些話，卻終究只化了三個字，三個烙印在心口上的名字。

莫存希自沙發上站起身來，直直的面對着顧疏遠而來，那水蒙蒙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顧疏遠，看着顧疏遠的瞳孔裏面，倒印的自己的身影，莫存希才覺得，這一刻，顧疏遠的眼裏是有自己的，只是現在，無論有沒有，都已經不重要了，一點兒也不重要了。

「顧疏遠，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

「莫存希…」

「我真的不該回來，不該回來的，真的對不起…」

「莫存希…」顧疏遠陰沉着臉，開口大吼，

「莫存希，你閉嘴…」

「顧疏遠，放手吧，好聚好散，別讓我恨你…」

別讓我恨你…

我恨你…

那三個字就像一個帶刺的勾子一樣，直直的扎在顧疏遠的心口上，火辣辣的疼。

他的莫莫，居然說恨他，居然開口說恨他了。

「莫存希…你是不是打算連辰辰也不要了？」

聞言，莫存希看着顧疏遠的目光，略帶了一絲鄙夷，然後開口道：

「顧疏遠，和我爭辰辰，你爭不過的…」

對着顧疏遠，莫夕辰笑了笑，

「他姓莫啊，顧疏遠，辰辰姓莫啊，和你顧家有關係嗎？沒有，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那一刻，顧疏遠看着莫存希那雙如大海一樣明澈的眼睛裏面還帶着一絲算計，也陡然驚醒過來。

眼前這個小女人，莫存希，他都忘了，她也曾經是光芒，是一身的容顏和光輝，她也會謀划，為自己謀划，為辰辰謀划，她也會有情緒，就像今天晚上一樣。

那一件件事，都在昭示着他的混蛋。

莫存希冷冷的看了一眼顧疏遠，再不多說一句話，擦著顧疏遠的肩膀就要朝樓上走去，卻在擦肩之際，顧疏遠卻突然伸手拉住了莫存希的手，怔怔的問道：

「你…真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