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自責
楚九御腳步一停，看着面前的場景，腦子一片模糊，空白的大腦一時間讓他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曾經的楚家，現如今竟已經成了貧民區。
近百位衣衫襤褸的老幼婦孺蜷縮在角落，不敢抬頭，有些人沾着地上的雪水吃着發硬的饅頭，有些人抓了地上的雪來填肚子，看起來十分凄慘。
而其他人在干著自己的事情，卻沒有人肯抬頭看一眼這個衣着華麗的『闖入者』，像是對這樣的『闖入者』見怪不怪。
「楚家呢?」
良久，楚九御緩過神來，嘶啞地聲音有些微顫。
「楚家呢?」
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次的聲音卻是讓在場的人震耳欲聾。
一些人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那白色身影，又將頭埋了下去。
更多的，則是一幫人的冷眼和嘲笑的白眼。
「說出楚家下落的，給一百金幣。」楚九御回過頭，審視着在場眾人，冷冷眼神讓在場諸人膽寒。
眾人一聽這話，這才有了幾分動靜。
但還是有人紋絲不動，像是不相信這男子能拿出這麼些錢財。
「城主府，你去城主府，只有城主知道這件事。」
終於，在楚九御吃人的眼光下，一位女子頂不住了，顫顫巍巍的說出了話。
「城主府……」
楚九御咬着嘴唇，丟出了一百金幣，沒有過多猶豫就朝着城主府狂奔而去。
……
城主府花園內
「嘶，哎呦，美人你輕點，輕點按……」
柳過正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正在享受生活，而其身後，兩位妙齡女子正伸出手為其按著肩膀。
「這才是城主應該做的，美人，你說我是不是比柳天雄那傻子當的更像是城主?」柳過睜開眼，手指勾著一女子，輕佻問道。
只聽那女子嬌笑一聲，欲情故縱的撇開柳過的手指，輕掩著嘴唇，笑道：「柳城主還真是說笑呢，您當城主當的可不是一般的好，那城裏的人都叫您活神仙呢。」
「哈哈，就你這小妖精會說話，來，晚上讓你嘗嘗城主大人的厲害！」
柳過面露淫色，手很是不老實的伸進了那女子的衣裳內，引得女子嬌笑連連。
實際上，柳天雄走後，柳過當上了城主，更是民不聊生，各種的壓榨，壓迫，數不清的錢財都進了他的腰包。
況且此地離皇城路途遙遠，天高皇帝遠的，懂得貪圖享樂的他早就娶了不知多少房小妾，夜夜笙歌，真是比皇上還自在。
也就導致了經過了這幾年，他這廢物的修為還是化靈境一重。
轟！
一聲破門碎響，轉眼間，只見一道白影手持長劍從門外闖了進來。
「啊！」兩位女子嬌聲大喊，衣衫不整的跑到了水池旁蹲下。
「誰啊，敢擅闖城主府，不要命了?」
這響聲可算是驚到了柳過，嚇得他連忙提起褲子，怒視來人。
「你是……楚九御！」
當柳過眯着眼看清楚來人，心裏反倒是沒那麼緊張。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仇家打上門來了，自己護衛隊不在，嚇得他差點當場跪地求饒。
相反，看到楚九御的時候，柳過眼中帶着貪婪，像是在看一袋金子一樣。
「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子的十萬金幣！」柳過大笑道，手上靈氣涌動。
「楚家發生了什麼?」楚九御冷言道，語氣讓柳過如入冰窟。
「呵，小子，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吧，現在這是老子的地盤，你敢質問我?」柳過的語氣逐漸硬朗起來。
楚九御沒有回答，依舊問道：「楚家，發生了什麼?」
「告訴我，留你個全屍，不說，你得分屍！」
楚九御全身血氣奔騰，手指握拳，冰冷的散發出殺氣，盯着面前的柳過。
剛才的噩耗讓楚九御近乎喪失了理智，現在的柳過就成了他的出氣筒，若是柳過真的啞口無言，那他怕是死了連魂都不剩。
「呵，小子，老子起碼是化靈境的，你不過是築基境，十個你也打不過我！」柳過右手猛地一探，一桿鐵槍出現在其手中。
當然，柳過在看到楚九御的時候心底還是嘎噔一聲。
他害怕這小子到了化靈境來殺他了，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子就是個有勇無謀的傻子，築基境來和自己打，怕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楚九御頭微微向右一歪，面色罕見露出了一絲癲狂。
「既然如此，你活着也就沒用了，去死吧！」
血氣瞬間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花園，一些花草在不小心接觸血氣后，便失了活力，開始凋零。
「媽的，鼓弄玄虛，給老子死！」柳過見此場景，心裏一驚。
隨後，其手中的鐵槍奮力向前刺去。
只見楚九御沒有躲閃，反倒是揮舞着手臂迎了上去。
砰！
柳過手中一階靈器鐵槍與楚九御的手掌相撞。
令人震驚地是，楚九御的手掌居然是毫髮無損，反倒是那鐵槍，被一掌擊飛在水池子裏，砸在水中，發出一絲砰在青石板的聲響。
「什麼?」
柳過驚了，他這可是一階靈器，就連普通化靈境都不敢用肉身去硬抗，這小子居然憑藉肉身擋住了他這一槍。
「世人皆叛於我，我豈能忠於世人?」
楚九御仰天大笑，一把拽過來柳過，將其身上的一條胳膊活活撕了下來。
柳過看見那來自地獄的笑容，心中一寒，剎那間，他第一的反應就是跑。
可怎奈何自己跑不過這尊殺神。
楚九御不過是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殘影飛至其身旁，將其手臂撕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頓時，一陣嘶吼聲響起，他的左手臂沒了，被抓在手中的柳過開始從心底懼怕這人。
「別……別殺我，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柳過顫抖著，一股尿騷味從其褲襠內散發。
「說！」
「你父親的死，全都怪你，真不管我事啊，是皇上，皇上派人殺了你父親！」
「一年前，聽說你偷盜了皇室的重寶，皇上就派人來抄家，好傢夥，十個化靈境來抄家，那時候我就察覺不對勁了，暗中溜了個小廝監視。」
「可誰成想，你父親半夜居然和他們動起手來，然後被那十位化靈境轟殺致死，也就沒瞭然後。」
柳過說着，嘴角不斷的往外滲出鮮血。
「之後，楚家依舊是四方城霸主，就在幾個月前的夜晚，楚家忽然被一夜間滅門，整個城裏沒人知道是誰幹的，我查過了，毫無頭緒。」
「就這些了，放我走吧，你要想知道，你父親的墓在四方城往東走的一座山上。」
聽完了柳過的一席話，楚九御臉上露出了悔恨。
是自己，都是自己！
若是自己沒惹事，父親也不會因此丟了性命，我們一家人就還能待在一起。
都怪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想必，你也撈了不少好處吧。」楚九御說着，一腳踹在柳過的膝蓋上。
柳過被一腳踹飛，伴隨着一聲慘叫，柳過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你……你答應我不殺我的！」柳過奮力睜開眼，嘴裏摻和這血沫子。
一道白影走了過來，拎起了柳過的頭髮，嘴角卻是咧開狂笑。
「我又不是君子，我又不是好人，遵守諾言的，死的也很快！」
而後，楚九御拔出腰間的匕首，奮力刺向柳過，接連刺了不知多少刀。
當柳過沒了氣息的時候，楚九御才緩緩站起身來。
渾身的白衣皆被血染成了暗紅色，而自己的臉上沾滿了血滴，手上儘是血腥味。
仰起頭，望向逐漸變暗的天，楚九御的淚水混著血水流了下來。
「父親，您等著，孩兒馬上來，馬上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