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這寶貝過期了
吼！趙老財低吼，喉嚨里發出非人的聲音，厲叫着飛身撲上。身體更加矯健了，猛衝到美髯客秦淵面前使個幌子，然後身體一晃到了鐵娘子呂青紅身後，指甲黑光暴漲，要活生生把這個鐵娘子撕成兩半。
「妖孽大膽！」
秦淵凌空而起，九節鞭紅光暴漲，如同燃燒着的圖騰柱向趙老財腦門猛拍下去，空氣顫動，滿屋子都是刺耳的音爆聲。這一鞭力量驚人，彷彿就是一座大山也要砸成兩半。
趙貴等人凜然，剎那間硬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圍攻。
趙老財卻陰森森笑了，在九節鞭眼看就要落在頭頂的剎那再次晃動，帶着一股陰風瞬間來到夏青面前，速度奇快讓秦淵這個世外高手都來不及變招。
「公子小心！」
呂青紅驚叫，同樣來不及出手相救。還好，夏青彷彿被嚇得不輕往後倒退，剛好避過了趙老財的殺招。趙貴等人如夢初醒撲上來，被秦淵揮鞭擋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國破山河在！」
秦淵輕吟，如一頭猛虎殺入狼群，手裏九節鞭呼呼作響。每一鞭落下，必有一個陰山宗弟子被抽飛出去，輕則腰椎崩裂起不來，重則內臟爆裂不治身亡。
眼看趙貴等鬼魅氣焰滔天，秦淵實在按捺不住了，解開封印展現一身強大的修為。
趙老財再次撲上來，和秦淵廝殺在一起。這個老妖孽更加兇猛了，修為隨着時間的拖延節節攀升，徹底展現了一尊千年屍王的兇猛。不過，即使加上趙貴等人，一時間仍然沒法擊倒強悍的秦淵，當年名震中原的美髯客回來了！多年的漂泊后，當年迷倒不知多少美貌少女的美男子變成了一個中年大叔，也更加穩重和成熟。
呂青紅終於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繼續運功逼毒，把滲入五臟六腑的屍毒逼出體外，傷口流出駭人的黑血。
夏青側身站在趙大總管面前，看到秦淵如此兇猛，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慢慢放鬆下來，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被冷汗濕透。
「妖魔肆虐時，人間有正道。」
秦淵變招，帶起一道道鞭影，如同一座大山守在夏青和呂青紅等人身邊，無論陰山宗的攻擊有多兇猛都攻不進來。趙老財速度更快了，如同鬼魅般神出鬼沒，忽東忽西飄忽不定，但無論他速度有多快就是無法得手，每一次不是被秦淵逼退，就是被沉重的九節鞭抽飛出去，氣得他嗷嗷叫。
夏青在一旁觀摩秦淵的招式，暗暗和天地九劍相比較，受益匪淺。
竹海聽濤這一招以快取勝，聞風而動，風起則劍至，不必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耳朵聆聽，用心神去感應；捕捉對手的動向，甚至是殺氣，殺氣外露則暴起突襲，把出劍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先聲奪人；
秦淵的招式則截然不同，厚重如山，講究后發制敵，一力降十會；無論對手使用什麼招式，也不管有多少敵人，都是一鞭抽飛或者橫掃，沉穩中綻放出捨我其誰的霸氣。
「人間有正道，正道門！」
「內修浩然正氣，外修功法神通，內外兼修！」
夏青一邊觀摩一邊琢磨，心頭慢慢地多了一絲感悟。
趙大總管沒有傳授天地九劍的心法，只是講解了幾遍起手式和後續變化，而後招是變化無窮的，可以把秦淵的招式融合進去，甚至起手式都可以變化。真正不變的是快到極致的出劍速度和秦淵的厚重如山，其餘通通可以改變！
夏青全神貫注地思索，如饑似渴地探索劍道精髓。
等他被激烈的廝殺聲驚醒，才發現場上形勢已經大變，秦淵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淋漓，腳步也蹣跚起來，趙家莊內響起鬼哭狼嚎聲，不知有多少鬼魅涌了過來。
秦淵悶哼一聲，勉強擋下趙老財和趙貴等人的攻擊，「空氣中有毒，師妹，快帶夏公子離開這裏，快！」
秦淵步伐更加沉重了，駭然察覺體內元力在飛速流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中了劇毒，這是比趙老財指甲上屍毒還要可怕的一種劇毒，以秦淵的修為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招的。等他發現空氣中蕩漾著異樣的異香后，已經晚了。
夏青迅速看向點燃在角落裏用來掩蓋屍體氣味的檀香，他倒沒察覺身體有什麼異樣，但如果說空氣中有毒，罪魁禍首十有八九就是那幾根檀香了。
一直盤腿坐在地上運功逼毒的呂青紅聞言一驚，想要站起來和秦淵並肩作戰，結果四肢無力，這時候才發現竟然也不知不覺地中招。作為一個老江湖，她也迅速發現角落裏那幾根檀香的異樣，可惜已經晚了，夫妻兩同時中招。
趙大管家盤腿坐着一動不動，似乎太過虛弱陷入了昏迷，或者也已經同樣中招。
「哈哈哈，妙，妙極！」
人群中，一個家丁走上來，哈哈大笑，邊笑邊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陰鷙的馬臉，「什麼風塵俠侶，什麼正道門門主，也不過如此。再厲害的高手，遇到本教的鎮教之寶也得灰飛煙滅，哈哈哈……」
「教主英明！」
更多的家丁撕下臉上面具，其中一人夏青再熟悉不過，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活死人客棧內遇到的五毒教左使顧楚。
夏青心頭一沉，知道是五毒教教主親臨，兩個邪惡宗門暗中勾結在了一起。
五毒教主巫東盛哈哈大笑，伸手虛空一抓，把角落裏的香爐攝過來，輕輕吹滅上面的幾根檀香。修為驚人，和天人境巔峰的百鬼門主陰月夜相比也毫不遜色。
「教主大人，解藥呢？」趙貴問，秦淵和呂青紅是中招了，他和陰山宗弟子們也一樣，趙老財主這個附身到千年老屍上的屍王也沒有倖免，一個個有氣無力比秦淵還要不堪。
「沒有解藥，這個通冥香爐是上古仙庭流傳下來的仙器，吸入香爐的幽香，仙人都在半個時辰內酸軟無力，功力再深厚也被封印，天上天下都沒有解藥。」巫東盛把香爐收起來，唯恐別人多看幾眼就虧了，陰測測說道：「少宗主放心，雖然你我的功力都被封印了起來，但我們還有一個什麼優勢？人多呀，一人一劍，也足以把這幾個人捅成馬蜂窩了！」
對呀！趙貴目光明亮起來，哈哈大笑，命令陰山宗弟子們逼上去。
夏青和秦淵等人心裏卻越來越沉，尤其是夏青，知道自己還是看錯了，真正的劇毒之物不是檀香，而是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香爐，怎麼也沒想到妖孽們佈下了這樣的陷阱和殺招，再小心也防不勝防。五毒教和陰山宗聯手，佈下了重重包圍，一隻蒼蠅只怕都飛不出去。狠起來連自己都毒，這五毒教主太瘋狂！
縱橫江湖數十年的鐵娘子呂青紅也絕望了，看向夏青的目光滿是愧疚，「對不起，夏公子，是我們兩個大意了……」
「燕王夏長空勵精圖治，為了燕國數十年如一日嘔心瀝血，我兩卻連燕王後人都保不住，秦淵無能，有何面目去見正道門歷任掌門？」
秦淵熱淚盈眶，他這一生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也經歷了不知多少刻骨銘心的事情，雖死無憾；但一時大意沒有阻止夏青走入趙家莊，心頭愧疚。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
幾個陰山宗弟子獰笑着率先撲上來，秦淵揮舞九節鞭格擋，手臂卻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招架不過來，眼看幾柄鋒利的長劍就要刺入他體內，一個身影猛地從身邊掠過，緊跟着，幾個陰山宗弟子就全都倒在了地上，每人胸口一個血洞。
關鍵時刻，夏青挺身站了出來，反過來護在秦淵、呂青紅和趙大總管三人面前。
人們愕然，趙貴的笑聲戛然而止，五毒教教主巫東盛也是驚訝。通冥香爐的幽香被譽為天下第一毒，中招后無藥可救，秦淵兩口子酸軟無力，連趙貴和巫東盛自己都無法倖免，夏青卻出招又快又狠，似乎不受任何影響，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子是修鍊了什麼絕頂功法深藏不露，還是身上有什麼厲害寶物？
「上，一起上，殺了這個小子！」趙貴厲聲下令。
五個陰山宗弟子一起撲了上去，這是陰山宗的內門精銳，每個都修為不俗，下一刻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夏青以招魂幡代替長劍，唰唰唰幾劍就一口氣把這五人全都放倒，出劍速度奇快，力量也是驚人，五人身上披着戰甲都無濟於事。
巫東盛皺起眉頭，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秦淵和呂青紅也更加疑惑了。
呂青紅快人快語，心裏有話就憋不住，「夏公子，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沒中毒？」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沒太大影響。」
夏青同樣想不明白，「會不會是那個什麼通冥香爐過期了？」
秦淵和呂青紅疑惑，巫東盛卻要吐血了，堂堂一件上古仙庭傳下的仙器啊，到了夏青嘴裏竟然過期了。寶物會過期么？不會，從沒聽說過，哪有這麼羞辱人的。巫東盛心頭冒火，憤怒之餘也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身後，一直盤腿坐在地上不動的趙大總管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聲音在夏青腦海里響起，「小少爺，你連先天境都還沒突破，體內壓根就沒有元氣，哪來什麼影響？」
原來是這樣！夏青恍然大悟，心頭暢快。
遲遲沒法突破到先天境，這點一直讓夏青很不爽，難以和踏入先天境的修士抗衡；沒想到，缺點突然間變成了優點。連同趙老財這個千年屍王在內，所有人都中招酸軟無力，唯獨自己不受影響，這意味着什麼？一個天大的機會啊，這時候不趁機收割這些妖孽的身體和靈魂，還等什麼時候？
夏青興奮起來目光炙熱，迫不及待要動手了。看着他的目光，趙貴突然心生不安，感覺像是被一頭就要吃人的猛虎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