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白小妖
雨漸漸停了下來，霧卻越來越濃了。
夏青和虞七娘越走越快，趕着羊群回到了客棧，和往日相比，羊群中多了一隻特殊的山羊。
入夜，當夜色籠罩着大地后，夏青悄悄來到了後院，在朦朧的月色下練功。先練了一遍拳法、刀法和劍法，然後開始修鍊姑姑虞七娘傳授的天妖幻化功。
見識這門功法的奇妙后，夏青心頭神往，不甘心和這樣的神通失之交臂，不相信自己學不會。
寂靜的後院，傳出一陣陣咚咚聲；
羊群騷動起來，躲著夏青走，別說母山羊了，就連身強力壯的公羊現在見了夏青都腿軟。被撞一兩次也沒什麼，被撞數十次后，再強壯的山羊也撐不住了。
夏青很努力，但很顯然這不是什麼刀法劍法，天妖幻化功這樣的神通遠不是勤奮努力就能學會的。
咚！再次狠狠撞在一頭山羊身上，再一次失敗后，夏青也鬱悶了，感覺頭有點暈。姑姑傳授的功法記得很清楚，步驟也全對，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羊圈內，傳來噗嗤一聲笑聲。
夏青轉過身去，看着站在角落裏的狐狸山羊，「狐狸精，是你在笑？」
「是，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傢伙！」狐狸精聲音冰冷，「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夏青回答，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我乃青牛城夫人，知不知道，青牛城是什麼地方？」
狐狸精語氣更加嚴厲了，殺氣騰騰，「小子，現在放我走還沒事。不然，等我夫君青牛城主一到，你們通通死定了！」
夏青搖頭，「不知道，沒聽說過。」
「小子，你就不怕，我夫君青牛城主一巴掌把你拍死？」狐狸精狠狠說道。
「不怕，以前客棧也來過不少很厲害的高手，後來他們都不見了。」夏青眨眨眼睛，說道：「白小妖是吧？給我講講你們狐狸精的故事，好不好？」
狐狸精不吭聲了，知道夏青沒那麼好對付嚇不著。眼珠轉了轉，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扮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公子，我只是山中一隻小狐狸，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放了我好不好？」
「真沒做過？」夏青很淳樸很天真。
狐狸精趕緊點頭，「當真，我可以對天發誓！」
「這不行啊，姑姑說過，誓言就是拿來騙人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再說了，你沒害過人，那把人骨雨傘是怎麼來的？總不會是撿來的吧？」夏青搖頭。
「真的是撿來的，不信我可以發……」
狐狸精暗罵一聲臭小子，看着明顯一臉不信的夏青，沒法再裝下去了。
「時辰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領你們出去吃草，還是早點講故事吧。」夏青拔一把枯草塞到狐狸山羊嘴邊。
狐狸精下意識張嘴，然後呸一聲張嘴吐出來。
往日，身為青牛夫人是何等的風光，現在只能吃草？狐狸精氣得要吐血，盯着夏青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後只能認命，老老實實地開始講故事。先講了一個狐狸精偷燈油的故事，然後，在夏青的催促下說說當年是怎麼偷偷躲到一座寺廟裝神弄鬼的。
夏青聽得津津有味，催促狐狸精繼續講下去。
一個多時辰后，狐狸精已經講得口乾舌燥，夏青卻感覺還是不過癮，「下一個，講點更好聽的，說說你們狐狸精是怎麼勾引男人的？」
「我又沒幹過，哪知道怎麼勾引？」狐狸精心頭有股無力感，感情講了這麼久全都白講了，夏青這小子專想聽不該聽的，「再說了，你姑姑不說了不讓講么？」
夏青眨眨眼睛，又給狐狸精塞了一把枯草，「小狐狸別怕，姑姑不在，我絕不會說是你講的。」
狐狸精心頭堵得慌，夏青這小子的語氣，好像是自己主動說給他聽似的，一怒之下發狠當真把枯草吞了下去，忍了又忍才強行平靜下來，清清嗓子繼續講。這一次，終於講了狐狸精勾引一個書生的故事，當然了，關鍵之處一句話帶過，只說了采陰補陽四個字。
「采陰補陽是什麼意思？」夏青問，越是不該聽的就越是好奇。
「你姑姑說了，不能說。」狐狸精很有底線。
「采陰補陽，是不是就是雙修的意思？」夏青打破砂鍋問到底。
狐狸精翻翻白眼，堅決不說，「我哪知道？」
「那好吧。」
夏青只好算了，但下一句就讓狐狸精快要崩潰，「下一個故事，同樣是采陰補陽，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狐狸精無語，當場就要發飆一口把夏青吃了，顧忌到虞七娘的手段又不得不忍，想了想只好說說自己和青牛城主相遇的經歷。同樣是采陰補陽，過程卻大有不同，但具體怎麼不同法狐狸精不肯透露，只說了『采不動』三個字。
聽說『采不動』這三個字，夏青更加來勁了，一個勁地追問。
狐狸精閉口不說，最後，被纏得實在沒辦法，只好說道：「公子，我教你練功吧，幫你學會你姑姑的天妖幻化功。」
「你有辦法？」夏青驚訝，果然被轉移了興趣。
「那當然，否則，我怎麼修成今天的神通？」
狐狸精的聲音漸漸縹緲起來，彷彿天外來音一樣鑽進夏青腦海，「我本山中一野狐，體內先天命格禁制比你們人族的凡人還要強，後來無意中闖入霧州深處的一處古遺跡，在裏面發現了一門早已失傳的功法，然後才突破命格禁制踏上修鍊之路。你的天賦不算差，之所以學不會你姑姑的功法，不是你不夠努力，而是欠缺一絲靈動。我在古遺跡學到的那門功法，正好可以補全你的不足。」
「當真？」夏青問，直覺狐狸精不像在撒謊。
「公子，霧州中狐狸多了去了，但你見過有多少會修鍊幻化成人形的？」狐狸精反問，「過來吧，看在你辛辛苦苦修鍊的份上，我教你。」
夏青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又退一步，臉上有些遲疑，「小狐狸，你不會是騙我，想騙我過去吃了吧？」
「我從來不吃人，公子過來，過來呀，我告訴你。」小狐狸的聲音更加縹緲了，「把你姑姑留在山羊身上的符文擦掉，我就告訴你，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