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終結者

第六十四章 終結者

?身後突然傳來輪椅的摩擦聲,岩沐猛然轉身,瞳孔猛的一縮,眉眼間的焦急展露無遺,有些措手不及地站在原地。

止步,義哥蹲在了爺爺身旁,用平視的目光凝望着爺爺蒼老的臉龐「我這輩子大概是和你們這家子有仇吧,之前你探監的時候,不是說會替白光儘可能的補償我嘛,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讓你的孫女將我這麼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我以前敬重你,同情你,想不到你卻如此心狠手辣。」憤懣的直起身子緊箍著爺爺的脖頸,越發用力。。

「你放手,你放手。」岩沐淚眼朦朧的疾步走了過去,聲線中隱隱透著一種驚惶的顫音,義哥身後的兄弟死死的用身體將爺爺和義哥圍了起來「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奮力嘶吼著,推攘著。

直到爺爺終於因為缺氧而被迫大口呼吸著,他才惡狠狠的鬆開了手「我想幹什麼,你心裏不清楚嘛,要麼我和你爺爺死,要麼覓洛死,你作為一名優秀聰慧的警察,應該會權衡利弊吧!」死死的拽住爺爺花白的髮根。

眼泛淚花的目視着爺爺痛苦的表情,岩沐心臟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五臟六腑都破裂了。

「年,年落落,爺爺從小就教導過你,欠別人的一定得還,覓洛就是,就是席默然,我想你現在已經知道了,爺爺老了,該還的就還給人家,不拖不欠。」淚水在一條條皺紋里隱約可見。

義哥拳頭用力的砸向了爺爺模糊的視線中「你TMD不想活了是吧,那我就讓你孫女眼巴巴的目送你歸西。」再次揮動了拳頭。

全身搐動,一滴滴壓抑的、痛苦的淚水決堤般湧出,岩沐向後退了幾步,快速的掏出手槍,動作熟練的給它上了膛,舉起手朝着上空開了一槍,漠然的望着對方有些驚恐的表情「鬆手,否則,子彈是不長眼的。」隱約似乎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警報聲,握着手槍的手緊了緊,手指不由的再次按上了扳機,「砰」的一聲,再次朝着上空開了一槍,變相的給同事發送了訊號。

「不怕死,那就同歸於盡。」義哥從腰間掏出了手槍抵在了爺爺腦袋上「這位觀眾,腦袋開花想看嘛!」

這一刻岩沐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殺意,不安的咽了咽唾沫,將不住顫抖握槍的手放了下去,絞盡腦汁的想着能拖延時間的話題「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對覓洛那麼狠心,他和你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出生入死,他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在他心中你永遠是可敬的大哥,他被逮捕后,他央求我們放過你,不要找你的麻煩,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他自己身上,但是作。」

「你應該清楚,他不死就是我死。」義哥眼中有充盈的淚水,悲憤的晃動着持槍的手。

餘光下意識的晃了一眼左邊樓房裏的人影攢動,緊接着架起的狙擊槍,岩沐會意的移動步伐,使其瞄準的視線能夠更精準「其實有一個折中的方法,但是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我,我想救爺爺,也想救覓洛,我是真的愛覓洛,就像你曾經愛你的妻子一樣,即使清楚的知道她出軌,即使清楚的知道她出軌的對象有多強大,依舊堅持着,因為那種真摯的愛情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覓洛以前給你講過他和他初戀的事情吧,我就是那個女孩,所以他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你們是兄弟,因為你們對感情都是從一而終,在深扒了你的過往後,我非常同情你,也很心疼你,你老婆在你入獄后一次都沒來看過你,出獄后你仍舊不計前嫌的尋找她,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岩沐將手機的照片展示在義哥面前「這是你老婆嘛!」

遲疑片刻,急切的伸手夠住了手機,「砰」的一聲,義哥握槍的手被樓上警察的子彈穿破,鮮血浸濕衣袖。

岩沐眼疾手快的奪過槍,俯身擠了進去,飛身擒住了義哥的手,餘光掃到了義哥的兄弟揮刀刺向了爺爺,奮不顧身的飛撲向爺爺,鋒利的刀刃不偏不倚的刺進岩沐單薄的身體,頓時背脊鮮血濺滿一身,痛徹肺腑。

警察火速上前,將其一一制服,送上了警車。

岩沐疼痛難耐的展示了自己的警官證,執意要求警醫幫自己簡單包紮后,隨即驅車趕赴法院。

岩沐拚命的向前跑,似乎忘卻了被刀刃刺破的傷口,一躍卻明顯感到了傷口的劇痛,嘭的推開了門,法庭內所有的目光聚焦而來,短暫的視線對接,歉意的鞠躬順着走道快步到了陪審席,暈眩的向方子皓揚了揚手中沾滿血跡的u盤。

杜言申請了暫時休庭,迫不及待的拿着u盤和方子皓進了候審室。

岩沐眼巴巴的凝望着覓洛離去的背影,天旋地轉般的眩目再次涌了上來,雙腳微顫的不受控制,如同一樁朽木,毫無知覺的倒了下去。

最終,新義幫以義哥判處死刑而終結,義哥向警方無償提供了余文毆打林柔的視頻,余文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覓洛以組織聚眾鬥毆被判處有期徒刑6個月,岩沐因為私自使用槍濫用職權、不遵從上級安排違反紀律,但念在摧毀新義幫、抓捕罪犯有功,現對其停職一年。

6個月的后的秋,陽光絢爛的如夏季般熾熱,覓洛不緊不慢的踏出了監獄的大門,站在街頭,看着寬敞的馬路卻不知該如何再次邁進這個世界,衣襟在風中扭動,眼泛淚光的看着杜言和那群兄弟興高采烈的朝自己跑來。

杜言喜極而泣的湧進了覓洛的懷抱里,宣洩著思念,宣洩著心疼,也宣洩著難過。

一踏進家門,覓洛心裏便多了一分黯然,情不自禁的漫步到岩沐房間門口,房間恢復了以往的乾淨和整潔,不再有她曾住過的一絲痕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奮力的將房間門關上。

「你先去洗個澡,新衣服我放到你床上了,然後出來吃飯,做的全是你喜歡吃的,快去。」杜言連聲督促着將他推進了房間。

岩沐緩緩抬眼,閃爍的是讓人心碎的悲傷,細長的手指夾住煙,麻木地看着停車場的聲控燈熄滅了又亮起,眉頭緊蹙著,手上卻仍然將煙慢吞吞地送入嘴中。

夜漸深,杜言獨自出現在了覓洛小區的停車場,被前方突然亮起的車燈猛的一驚。

岩沐緊了緊手中的文件,疾步上前,溫和的沖杜言笑了笑。

「好久不見,岩,年落落。」杜言笑着招呼道。

咽了咽喉間的唾沫「他之前經營的紅酒公司因為隸屬於新義幫被國家強制無償地收歸國有,后對外進行了拍賣,這是他這麼多年的心血,現在這個公司完全屬於他,這是公司相關文件,你幫我給他,就說是你幫他拍下的。」

杜言接過文件,輕輕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老實說,當我知道你是警察理清你回到他身邊的目的后,我真的特別特別恨你,像7年前一樣的恨意,但是慢慢的,慢慢的我特別心疼你,我很難想。」

「一切都過去了,一切也結束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開車小心一點,我走了。」年落落漠然的轉身走回了車裏。

出獄后的第七個夜晚,包廂里有細碎的交流聲,走廊上有急促的腳步聲,岩沐埋着頭出神似的凝想着。

不一會兒,覓洛穿着一身西裝從門外走來,杜言乖巧的跟隨而進,一切顯得那麼自然又合乎情理,他們青梅足馬,原本就是最為般配的一對。

覓洛帶着最真摯的感謝舉著酒杯向在座的朋友一一敬酒,止步在岩沐身旁,捻了捻手中的杯子,轉身坐回了位置,沒再起身,他們沒有理應的片刻的眼神交匯。

氣氛透著一絲尷尬,方子皓和楊慧不約而同的舉杯邀請岩沐碰杯。

「預祝我們早日脫單。」方子皓笑容滿面的說道。

清脆的碰杯聲縈繞耳畔,岩沐努力擠出一絲苦笑,將眼中的淚花拚命奪了回去。

「我大姨媽好像來了,肚子好痛,能陪我回去嘛,落姐。」楊慧湊到了岩沐耳畔。

抬眼目視着楊慧的眼睛,片刻,淚水奪眶而出,匆忙擦掉了眼淚「走吧!」起身,微微閉了閉眼,淺淺呼出一口氣,瞥了一眼正和杜言竊竊私語的覓洛,漠然的走了出去。

昏黃的路燈將影子拉得修長,岩沐眨了眨沒有一絲光彩的淚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去酒吧,還是想去哪裏?」楊慧試探性的問道。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岩沐慢慢的邁著步伐。

「真的沒有關係嗎?」心疼的凝視着她憂鬱的眼神「那我走了,有事打電話。」因為了解,所以楊慧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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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人生,默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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