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冬雷震震

第一卷 第一章 冬雷震震

冬天的夜晚總是黑的早一些,且漆黑而漫長,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才有車輛駛過,樹木也是悄悄地站着,天上稀疏的星星眨着眼看着人間這一切,月光更是如此清冷,顫顫的感覺如一粒碎石。

人們平時喜歡聚在一塊熱鬧,抵禦了各自的寂寞。然而那在夏日時所見的喧嘩與熱鬧,在此時沒有了。冬天夜晚的公園,寂寥,冷落,無人。

時至深夜,在黑暗的小道上走過一個人影,看上去幽靈一般。他獨自一人緩緩走在公園池塘邊的小道之上。水池象是一面鏡子,圓圓的月亮映在池面。池子附近樹旁幾盞昏暗的路燈,將他斜長的身影投射在湖水上,頗顯孤寂清冷。

他走到池邊一個公共長椅旁,略作遲疑,便坐了上去。斜倚在長椅上,他唉聲嘆了一口氣,目光似惆悵似悲傷似迷茫,麻木地望着夜空中的星辰,身形一動不動。

他叫孟逸昶,剛剛大學本科畢業半年左右。貧苦的家庭出身,父母早亡,小時候是奶奶撫養長大,但在他讀高中的時候,奶奶也離他而去。於是,多年來都是邊打工邊完成學業,十來歲就開始踏入社會為生存而摸爬滾打。上過工地,踩過三輪車,擺過地攤。

大學畢業后,他便來到現在這個城市,孝城。先後多次應聘不同的工作,都沒有一份能做得長久。後來他租住處附近有一家網吧倒閉,低價處理庫存電腦,於是他趁機買了一台便宜的二手台式機。後來自己開始開了個網店,幾年的辛苦經營,終於賺了些錢,生活條件有了些提高。

他在一次網店進貨的時候,結識了女朋友吳梅。吳梅是一個小批發攤位老闆娘,年齡比孟逸昶小兩歲。吳梅是個典型的事業女強人,十六歲便放棄學業,出來打工,當了三年多的店員攢了一些積蓄,便自己開始做起了小買賣。二十歲時候認識了孟逸昶,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讓兩人很快走到一起,戀愛了整整九年,感情也一直還算不錯,可一直未婚。

為何一直不提結婚?吳梅也多次質問過他。

孟逸昶的確是深愛吳梅的,但是外表要強的他,其實內心卻一直很自卑。他總想要到能在這個城市立足,買的起房車之後,再給她一個體面的婚禮。戀愛簡單憑心,婚姻卻是責任。他認為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卻不只能只考慮兩個人即可。自己孤兒一個,無親無故不打緊,但是吳梅那邊呢?他不想讓她受委屈。

所以,當吳梅每次問過他結婚的問題,但是他每次都吞吞吐吐,不了了之。

情之為何物?一個是深愛,卻因自卑心而顧忌,總怕辜負了她;一個也是深愛,卻每每要個答案,卻不得。

所以作為女人的吳梅,遲遲沒能等到孟的明確回復,最終選擇了分手。是啊,相戀九年,人生能有幾個九年?女人的青春又能熬得過第二個個九年嗎?她雖有一顆要強的事業心,但是對於感情,每個女人內心深處的那道屏障,都是脆弱的。

今天正是他們分手日。女人的分手總是果斷乾脆,切斷了所有聯繫方式。孟逸昶去過夜攤買醉,只不過十幾瓶啤酒下肚,卻發現仍然沒有多少醉意,看來酒精也奈何不了他心中的失意。他又不願意多浪費錢,無奈只好這樣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散步,現在也是在不經意間走到了這裏。

他正半靠半躺在長椅之上,這時夜空中出現了一道異象。正空中,有九顆特別明亮星星,宛然連成一條直線。這九星一線連成之時,星光也猛然更加璀璨,其亮度明顯將周圍的星辰遮掩了下去。九星連耀,頗為壯觀。

正在凝視夜空發獃的孟逸昶,也顯然也被這一奇觀吸引到。他頓了頓,強打起精神,讓自己盡量清醒。於是他突然想起白天的時候,當時自己正在電腦上忙着網店的接單,電腦右下角曾經彈出過一個新聞窗口,說是今日有千年一遇的九星連珠天文景觀。當時自己正忙着網店生意,哪有這心思去關注這個,沒怎麼在意就關閉了新聞窗口。

「果然是千古奇觀。」孟逸昶望着這璀璨的星帶,也不由暗下一陣讚歎,可他並沒有多少心情去欣賞這些。

然而異象並未就此停止。沒過多久,夜空中開始轟轟的躁響起來。聽上去像是要打雷了!

此時雖然夜深難辨,但孟逸昶可以確定,夜空中並無半點烏雲。星辰依舊那麼燦爛,月亮依然皓潔,難不成晴空起驚雷?

突然間,夜空一道閃電,但轉眼又恢復了黑暗。緊接着,就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聲響,「轟隆!」

打雷啦!還不止,緊跟着,陸續多次閃電和雷聲在夜空中上演。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孟逸昶聯想到這個句子,不由心頭一緊,的確啊,現在不正是冬雷震震嗎?他想到這裏,心中之火頓時冒出,一拳超天空打去,然後手指天空,脫口大罵,「娘的,連你這鬼老天也來嘲笑我嗎?」

「轟隆!!」老天似乎聽懂了這些罵語,天威不可冒犯,一道閃電冒出,彷彿警告般的正指向孟逸昶。

「來啊,我怕你不成!什麼鬼老天,老天就是這樣對我的嗎?你這鬼老天,讓我過的還不夠慘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啊!!!王八蛋!你瞎了眼啊!!」

憤怒!憤怒!!這將化成一種怨恨一直詛咒著上天,孟逸昶心中滿是悲憤,又乘着酒膽上來,不斷地指天大罵。

「轟隆!!!」可能是老天真的被他激怒了。忽然一道雷電擊中了孟逸昶,強大的電流從他頭頂貫徹全身。終於,孟逸昶的身體因承受不了如此強大的電流而爆炸……

在意識接近消失的那一剎那,孟逸昶看到了許多許多,從小到大的情景、多年打拚的經歷、和吳梅九年的相戀,似乎都有看到了。都說有的人瀕死之時,靈魂會如脫殼般的離開身體,短暫時間內,冥想此生所有經歷。難道,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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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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