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要花花嗎

這場景實在是詭異，賣花的小女孩在各種恐怖漫畫小說動漫電影電視劇里出場率都極高。

安辭欲哭無淚的抓緊季樊的手，整個人都快貼到季樊身上去了。

季樊低下頭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懷裏的姑娘，嘴角一勾。哎呦，原來害怕這種的啊，還以為真的什麼都不怕呢。

「花很好看。」季樊微微彎下腰，朝小女孩的籃子湊近了一點，「可是哥哥今天沒有帶錢出來，所以沒辦法買你的花送給姐姐了。」

「這樣啊。」小女孩撅了噘嘴UI，有些不開心。但她很快從籃子裏拿出一枝花，揚著笑臉將花遞向季樊，「沒關係，姐姐很漂亮，所以這個花可以送給姐姐。」

還有這種操作？安辭驚恐的看着季樊伸手，視死如歸的閉上眼，手死命的攥住季樊的手。

季樊憋住笑從小女孩手裏接過花，感覺另一隻手上沾滿了汗。

「謝謝小妹妹了。」

季樊笑的溫柔，小女孩愣了愣神，臉上頓時浮現出幾絲紅暈「沒，沒事，哥哥你下次記得買我的花就好。」

小女孩捂著臉跑開，走了幾步路又忽然回頭，「哥哥你記得把花給姐姐哦。」青澀的面龐在長街的陽光下露出笑臉，銀鈴般的笑聲隨着風淹沒在路旁的吆喝聲中。

喧鬧的古街在兩人面前漸漸的收縮，無數的線條無序的組合著，畫面像是被扭曲一樣旋轉，最終固定成一副微微泛黃的畫卷。

有沿街叫賣的小販，也有來往穿梭的人流，還有手中拿着花，仰著頭笑盈盈的小女孩。

安辭欲哭無淚的往後縮的更厲害，卻突然聞到了一點點奇妙的香氣。

視線從正前方的畫卷轉到身側的季樊身上，嬌嫩的花在枝頭開放，被人拿在手裏，花瓣舒展開來，嬌艷欲滴。

安辭再轉過頭看一眼畫卷中小女孩手中的花，轉過頭再看一眼季樊手中的花，「剛才的那個？」

季樊無辜的看着安辭，把手中的花往安辭的方向一遞，「要不？」

鮮艷的花一下子懟到眼前，安辭深深地咽了口口水，如喪考妣，哭喪著臉顫顫巍巍的伸手，「要。」

季樊無奈的笑笑，把花遞給安辭，「我還以為你會說不要？」

安辭給了季樊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又不傻。」

她的確是害怕，但還沒到嚇傻的地步。長街喧鬧，他們卻格格不入，在那條長街上，他們兩個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樣。偏偏那個小女孩發現了他們，還和他們產生了對話。對比其他門彷彿NPC一樣的動作和語言，那小女孩實在是靈動太多了。

最後長街變成古畫也是在季樊接過花，小女孩跑開之後。小女孩是產生變化的契機，這個信息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這樣一看的話，小女孩跑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簡直就像是遊戲過關給的提示一樣。

把花給姐姐。

安辭接過花，奇妙的香味瞬間變得清晰起來，安辭只覺得眼前微微恍惚，再看清周圍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番景色。

「呃，這裏是。」安辭捏著花，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史前世紀。」季樊皺着眉打量一圈，仔細對比著植物的性狀，「應該是第三紀漸新世。」

「呃，第三紀漸新紀？最早猿類出現的那個？」早已自覺從對方懷裏離開的安辭驚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樊，「你連這個都了解？厲害啊。」

「不，我不了解。」季樊微微苦笑，「只是我認識的一個傢伙對這類東西很感興趣，我也跟着認了幾種常見植物而已。」

安辭捏著花環顧一下四周，微微扶額，「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涼拌吧。」季樊盯着安辭，高深莫測的一笑，「或者，你再收一束花。」

背後，有東西。安辭似有所覺，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吼。」

吼聲帶起的氣流吹得頭髮胡亂的往前飄，糊了安辭一臉。

一枝花從安辭耳邊顫顫巍巍的遞過來，季樊微笑着伸手接過，「謝謝。」

身後傳來轟隆隆的跑動聲，安辭咽了咽口水，轉過身子，和季樊一起目送著向夕陽跑去的巨大身影。

「什麼東西？」

「不知道，不過還挺可愛的。」

「嗯，你開心就好。」

「花還要不？」

「……要。」

目睹着眼前的史前世紀用熟悉的配方變化成畫卷，掛在剛才那副旁邊，安辭若有所思，「這一副，是不是比之前那個還要舊一點？」

「應該的吧，再怎麼說也是漸新世啊，之前的看服飾應該是元朝吧。漸新世比元朝遠了好幾千年啊。」季樊笑眯眯的回應，又恢復了之前氣定神閑甚至讓人想打他一頓的狀態。

「喂，我說你。」上次的狀態是不是有點不對。

「怎麼？」

「沒什麼。」安辭猶豫了一下，看着季樊帶點賤氣的笑容，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誰還沒有點秘密了，她之前的樣子又能好到哪裏去。

再說了，這個，也是相互探索的一部分啊。

「嗯，這個衣服我認識，是唐朝吧。」

他們這次並不是站在街道上，而是兩個房子的中間的道路上，前後都是街道。

入眼皆是盛景，碧瓦朱甍，層台累榭。來往人中不時會有一兩個輪廓深刻，口音奇怪的外國人。

之前的元朝街市也十分繁榮有活力，卻沒有這種種繁盛到頹靡的感覺，彷彿連空氣中都帶着熱烈奔放的因子。

唔，大概是關於唐朝的描述聽多了，主流心理吧。

「別看了。」花瓣輕輕掃過少女白皙的額頭，「怎麼這也能入迷呢？」

安辭瞪大眼看着季樊手裏的花，「你什麼時候？」

季樊下巴微抬，示意安辭去看已經快要消失在人群中，挎著花籃的老婆婆，「你剛才發獃的時候。」

「給你，要不？」

「要，怎麼不要呢？」站在又一次變成畫卷的古街前，安辭翻個白眼，伸手接過花。

季樊接過花是一幅畫卷的結束，安辭接過花則是另一個場景的開端，安辭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雖然能切身處地的體驗到各個時代的不同風情，可這也太詭異了，連史前時代都有。

根據小說套路，說不定他們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也可能不對調。

呃，這裏是。

安辭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竄進季樊懷裏。

亂葬崗，是亂葬崗啊，我天，這是哪個時代，她安辭以後一定要討厭這個時代啊啊啊啊。

季樊摸摸鼻子，從一具雪白的，莫名還挺具有觀賞性的骷髏手裏接過花。

「這個，你要嗎？」

「要。」安辭鬆了一口氣，她害怕的是那些詭異，難以看見難以提防的東西，骷髏這種的還算能接受。

「給你。」

「嗯。」

「要不。」

「要。」

這樣無聊又熟悉對話連續的進行了七八次，花從各種詭異的生物手中傳到季樊手上，再傳到安辭手上之後。眼前的畫面，終於出現了歷史性的轉機。

「嗯，季兄你怎麼看？」

安辭摸著下巴，表情深沉地看着眼前的屏風。

綉著仕女圖的屏風後傳來嘩嘩的水聲，蒸騰的熱氣從屏風后不斷升起。

燭火透過屏風，描繪出圓潤的肩頭線頭，房間的裝飾，放在梳妝台上的配飾，無不顯示出這是一個未出閣少女的房間。

「放心放心，我都懂，你說咱們要不要勘察下地形什麼的？」

季樊的臉刷的就黑了。

正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提着一籃子花瓣的小丫鬟走了進來，花籃上放着一枝完整的花。

「公子，這枝花送給您，您旁邊的小姐很漂亮，很配這枝花呢。」

雖然很感謝你說我漂亮，可是我們現在在你家小姐的閨房裏啊，你家小姐現在就在屏風後面洗澡啊。

我收回之前說你們靈動的話。

很快的，安辭一隻手就拿不住花了，只能兩隻手捧著，季樊要遞給她，她就把手微微鬆開，然後季樊把花插進她那一捧里。

到最後，兩個人都覺得頭暈腦脹，幾乎記不清自己到底經歷了幾個場景了。

「我覺得我智力都要下降了。」安辭苦笑。

「還降？那要降到幾歲？」季樊有氣無力的開着玩笑。

安辭翻個白眼，使勁提提神才升起了一絲反駁的心思，「季大隊長，你怎麼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呢？」

「你有？」季樊好笑的看着幾乎快要被花埋住，還倔強的把頭伸出來跟她瞪眼的小姑娘，覺得實在是有點可愛。

「我，也沒有。」安辭撇撇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擾動的原因，反正我一點危險也沒感覺到。」

「給你。」季樊一邊說着話，一邊接過花遞給安辭，安辭自然地微微鬆開懷抱，全程無視帶着敬業微笑的NPC。

已經很熟悉流程了呢。

－－－－－－題外話－－－－－－

第三紀（TertiaryPeriod），新生代的最老的一個紀（距今6500萬年～距今180萬年），第三紀的重要生物類別是被子植物、哺乳動物、鳥類、真骨魚類、雙殼類、腹足類、有孔蟲等，這與中生代的生物界面貌迥異，標誌着「現代生物時代」的來臨。［1］第三紀劃分為早第三紀和晚第三紀，早第三紀包括古新世、始新世和漸新世；晚第三紀包括中新世和上新世；早、晚第三紀的分界線約在2330萬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