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季樊一隻手被安辭牢牢按在肩膀上,另一隻手安撫的摸了摸安辭的腦袋,頭髮細軟,毛絨絨的,手感跟他想像中一樣好。
等等,他什麼時候想像了。
被安慰了,安辭愣了愣,有點懵。
「安辭,啊一聲試試看。」季樊環視一周,突然低頭對着安辭說道。
「啊,啊?」下意識的啊了兩聲,安辭迷茫的看着季樊。
「大聲點。」
好吧,既然你要大聲點,那我就大聲點嘍。深吸一口氣,安辭尖叫一聲,「啊!」分貝極高,穿透力五顆星。
清楚地感覺到扶著自己肩膀的手抖了一下,安辭停下尖叫,扶著脖子咳嗽起來,亂不死你的。
半邊耳朵嗡嗡的,季樊淡定的站着仔細聽。
「安辭,你聽,是不是沒有回聲。」季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辭停止咳嗽,屏住呼吸,真的沒有回聲。
背後的汗毛聽命起立,安辭顫抖著喊了幾聲,真的沒有回聲。
「季,季樊,季隊長,季哥,這到底什麼個情況,救命啊,我是真的害怕這些東西。」安辭顫顫巍巍的抱住可憐的自己,眼淚狂飆。
不知何時,黑暗已經籠罩了整個走廊,窗戶黑沉沉的,透不進一點光來。
兩個人走到窗子前,季樊一手握拳,猛的向窗子擊去。
空蕩蕩的一片,拳頭伸出去,卻什麼都沒有碰到。安辭可以在一片黑暗中清楚地看到季樊的動作,卻半點也看不清黑暗中到底有什麼。
「說。說不定這塊窗子正好開着呢。」安辭強行安慰著自己。
季樊變拳為掌,側過手掌一路向窗的側沿推過去,碰到窗沿的時候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推了過去,沒有任何阻礙。
牆壁是不存在的?安辭瞳孔一縮。
說來,牆壁和窗戶看起來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他們到底是憑什麼判斷這是窗戶,而其他地方是牆壁的呢。
季樊順着牆壁慢慢走遠,安辭趕緊跟上去。
又走了一會兒,季樊再次停頓了一下,安辭趕忙跟着停下,好歹沒有撞上去,「是,另一扇窗戶嗎?」
「應該是。」
季樊眉頭微微皺起,略一使勁,他的手再次向前挪去。
安辭咬咬牙,也向著牆壁伸出手。一股阻力傳來,夾雜着些微的刺痛。季樊此時也停了下來,收回手在一旁守着她。
用力將手伸進去,安辭感覺這牆壁像是壓力極大的水,又或者是極為濃稠的泥漿,既在排斥她,也在吸引她。
「季隊長,你伸手的時候有這麼大的阻力嗎?」
「季隊長?季,季樊?」連着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安辭的聲音越來越小。
「季隊長你別嚇唬我啊,季隊長?季樊?哥?季哥,你在的話就回我一聲啊,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你倒是回我啊。」安辭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她的後背涼颼颼的,應該是沒人了。可是怎麼會呢,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不見了,難道真的是有東西在作怪?
兩隻手猛地抽回來,通通都捂著後背,安辭小心翼翼的回頭,背後空無一人,只有濃稠的黑暗。
有什麼東西纏繞上了腳踝,柔滑濕涼,順着腳踝慢慢的往上纏繞。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安辭一聲尖叫,唰的衝進了空間。
足足尖叫了一分鐘多,安辭抓過一旁的生物,臉埋進去,放聲大哭起來。
一直哭到根本哭不出來,安辭才放開懷裏的生物,啪的躺倒在地上,雙眼空洞的看着碧藍的一成不變的天空。
她現在眼前一片昏花,腦袋嚴重缺氧,耳朵嗡嗡的,只想什麼都不管了好好睡一覺。
「喵,喵喵。」小雪溫柔的拿舌頭舔着她,身上帶着動物特有的暖烘烘的味道,混合著青草的香氣,安撫著安辭接近奔潰的精神。
閉了閉眼,安辭盤腿坐了起來。不行,現在外邊情況不明,季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季大隊長雖然不怎麼討喜,但也幫過她好幾次,兩個人一起出來的,不能平白少一個人。
小白貼心的拽過來裝着靈泉的瓶子,安辭接過來一口喝下去,默默運轉着異能,儘快消除身上這些不利狀態。
「謝謝小白,小白真能幹。」一旁的小雪立馬不幹了,喵喵了幾聲。安辭趕緊也摸了摸小雪的頭。「也謝謝小雪了。」雪白的小貓咪這才滿意,眯着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嗷~。」一聲白澤叫從旁邊傳來,十足幽怨。安辭循聲看去,險些笑了出來。
小白澤此時的形象有些狼狽,它小肚子上柔軟順滑的毛毛現在全亂了,東一縷西一縷,沾滿了眼淚鼻涕。
沒想到剛才隨手抱住的是小白澤,安辭招招手,讓白澤過來。
白澤扭著小屁股往這邊走過來,雖說還是不情不願,速度卻是不怎麼慢。安辭看了眼懶洋洋的小雪和乖巧蹲著的小白,暗暗的豎了個大拇指。真是教育有方,厲害。
一把抱住白澤,安辭安撫的摸了摸白澤的頭,笑的有些奸詐,「小白澤啊,姐姐想到一個好主意,不過現在嘛,你要先洗個澡澡。」
「嗷,嗷嗷。」白澤頓時掙扎著要從安辭的懷裏下來,你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造成的啊,現在居然嫌棄我,嫌棄我。
哎喲,不愧是瑞獸白澤,這智商真高,嫌棄都聽出來了。
微笑着把白澤抱緊,安辭瞥了眼小白,小白點頭,了解。
半個多小時后,安辭抱着香噴噴軟乎乎的小白澤重新出現在了走廊。
周圍的黑暗頓時淡了一些,雖然還是看不清周圍有些什麼,卻已經隱隱約約有了些事物的輪廓,甚至有些光透了進來。這裏果然已經不是醫院了。
如她所想,瑞獸白澤,就算是已經「死」了,對這些東西也有着天然的控制。或者是,正是因為擁有這麼溫和純正的死氣,白澤才對這類東西有着這樣的剋制。
話說真的是那種東西啊。
安辭抱着白澤的手緊了緊,轉身大步向牆壁走去。
------題外話------
我朋友說安辭怕鬼怕的太誇張了,都是經歷過末世的人了,還被做了十五年的實驗,怎麼可能這麼怕鬼。這怎麼了,怕鬼怎麼了,安辭參加的是人體實驗又不是壯膽訓練。
這種東西,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不害怕嘛。
嗚嗚,我不要寫了,太嚇人了,我是多想不開安排這種情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