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祈禱

121:祈禱

怪物站在最前面,他自然識得白斬雲,示意他們兩人先走,自己斷後,卻不想身後站了一排宛如幽靈的白家後輩。

「殺了他們,我就留下你。」白斬雲面無表情道,示意白哥出手。

「我不留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白哥吸著鼻子,躊躇著上前,髮絲凌亂,白衣上沾染著灰塵,夜色下的她就像是個被人欺辱的精靈,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牛蛋,你先把葯送回去,這裏我和江北先頂着。」怪物沉聲道,這裏能夠與之一戰的恐怕就剩他自己,江北學的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只能保護下自己,至於牛蛋被嚇得早已沒有自保之力,而且牛蛋手中的藥草是最後沒有送回去的。

「要走一起走,」牛蛋硬氣道,「我牛蛋只是看了他煉人,並不代表怕他。」

說着挺直了腰背,眼神堅定,並肩與怪物站在一起。

江北同樣跨出一步,一臉無畏。

「牛蛋,你回去!必須要有人把葯送回去。」怪物沉聲。

最重要的是有人出去找外援。

牛蛋意會,捏緊了手中的草藥。

話不多說,怪物和江北呈左右之勢將牛蛋護在中間。

白哥咬緊嘴唇,忽然像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雙手結出複雜的印記,脖上的紅繩微微升起,一顆紅色似滴血的水晶漂浮在她雙手之間。

白斬雲勾唇,這就是白哥的實力吧,一直以來都沒有出過手,即使出手也是簡單的念幾句咒語。

白哥屬於白家特殊的一支,他們那支可以說是得天獨厚的存在,天生的煉屍人,強大的精神力讓所有白家人都望塵莫及,可子嗣卻很難繁衍,即使繁衍成功也很難養活,到現在白哥的那支除了她,就沒有別的後輩。

只見白哥眸色微紅,唇若胭脂,冰肌玉骨,在她的周身刷刷的出現數十具死屍,統一被紅色環繞,與白斬雲召喚不同的是,她的屍瞳孔是紅色的,帶着憤怒夾雜着怨氣。

牛蛋尋着機會便向後跑去,塵老機械地動了動,伸出利爪朝牛蛋刺去。

「噔——」

怪物徒手抗上塵老的攻擊,要知道他是刀槍不入,除非精神力攻擊,否則他就是戰無不勝的存在。

「跑——」怪物嘶吼一聲,掩護著牛蛋左右。

江北連忙上前去幫怪物,可是死屍哪裏能打的死,不停的戰鬥只會消耗他們的體力。

塵老的眼珠一直追着牛蛋不放,奈何前面的兩人糾纏着它,塵老嘶吼,發出桀桀聲,刺的二人耳膜生疼,剛一懈怠,它的利爪就抓上了牛蛋的腳踝。

牛蛋吃痛的跌倒在地,塵老露出獠牙,顯然不打算放過沒有戰鬥能力的牛蛋。

怪物反應過來從身後抱住塵老,大喊,「跑——」

江北也抱住塵老的小腿,任其怎麼甩也不放過分毫。

「白哥,你在幹什麼?」白斬雲微怒,看着一直蓄力卻沒打算出手的白哥,瘋狂道,「若是再不出手,你就不用留着了。」

白哥在糾結,內心一直在作鬥爭,她從小就不喜歡與屍為舞,所以從不會刻意召喚這些東西,更不會用它們殺人,這一刻,她不知道該怎麼做,看着雙手之間的紅水晶,淚流滿面。

「媽的!」白斬雲爆粗口,看着逃脫掉的牛蛋,二話不說就指使著白家傀儡攻擊僅剩的二人,一把打翻結界的白哥,掐住她的脖子,陰狠道,「別逼我!」

隨着結界的打破,紅色瞳孔的死屍宛如無人操控的傀儡在場上大打出手,渾身散發着怨氣,和白家傀儡打成一片。

看着混亂不堪的場面,白斬雲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你故意的?」

白哥驚恐地呼吸著,每次呼吸都異常艱難,就像是得不到水的魚兒,掙扎著,撲騰著,卻毫無用處。

怪物和江北欣喜地看着場中混亂的場面,這樣的情況無疑對他們最有利。

想着趁亂去追牛蛋,可是白斬雲哪裏會輕易放他們逃跑,一招手數十具死屍拔地而起,攔住了兩人的道路,一隻死屍剛出來就咬住了江北的胳膊,江北吃痛,猛一甩開來到怪物身旁,咬着牙,只希望牛蛋能把葯安全送到,順道把這裏的情況和弟兄們說清楚,早做打算。

牛蛋像個無頭蒼蠅樣在山間亂竄,即使逃開了死屍群,可是山路難行,尤其是現在起了一層薄霧,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蹲在地上喘著粗氣,抹了把汗,看着手心早已汗濕的草藥,不停地給自己打氣,「鳳醫生在等我,鳳醫生在等我,鳳醫生在等我,江北在等我,江北在等我,楊信在等我,都在等我。」

聲音一遍遍在山間迴響,宛如魔咒,激勵着他再次站起身,遂又暈眩的扶住大樹,

「就算是爬我也會爬回去,兄弟們,等我。」

牛蛋磕磕碰碰的起身,走了兩步又倒了下來,看着腳腕處被塵老抓傷的痕迹,冒着絲絲黑氣,很明顯塵老的屍氣更重些,黑氣一路爬到他的大腿,呈一個詭異的暗色圖案。

暈眩的重影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頭重的宛如千斤墜,他不能放棄,不能倒下,不能停止。

他若停下,鳳清時會死,營地會有危險,江北他們會沒有援軍,他不能放棄。

指甲陷入肉里卻渾然不知,拖着一條腿倒了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倒,到最後只能爬著前進。

暗夜裏,牛蛋的臉色越來越黑,從嘴唇到臉再到眼睛,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能停。

將草藥拿出幾株胡亂的咬碎塗在腳腕處,看着天上的唯一的一顆星辰,忽然兩顆,三顆,四顆,五顆,六,

牛蛋驚訝的爬起來,半跪着看這些星辰,淚流滿面,那哪是星辰,是一個個孔明燈,成群結隊在往天上飛。

就像是一場盛世繁華,燈火漫天,水光瀲灧,宛如赤蓮一個個往天上飄,指引著親人歸家。

營地,李平正在給鳳清時換藥,傷口處的黑氣也因為其他兩株草藥消減了不少,鳳清時的臉色看起來也紅潤起來,不似昨日的死氣沉沉。

提前回來的兄弟們都去食堂吃飯,有的也去洗漱,朱築那個閑不住的直接拿着草藥去了牢房,在李安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對李鵬動用私刑后才屁顛屁顛的去送葯。

楊信等人站在哨崗處看着山上,一臉沉重。

「快點,多放點,」楊信催促道,他不知道山上的人今天回不回來,但是他想讓他們知道營地有兄弟們在等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平安。

夜色已至,露水深重,山路難行,十八彎的山路,有人始終為他們留燈。

只見一個又一個的從營地飛出,燈隨風越飛越高,剛開始還看到很大,讓人感覺就像一間飄在半空的房子,散發出迷人光茫,逐漸變得越來越細開始融入夜空,成為天上的一盞星星。

眾人身後有兄弟正在馬不停蹄的製作更多的孔明燈,他們不知道多少夠用,但是只要人沒回來,他們都會堅持下去。

李平踱到床邊,一臉希冀地看着窗外的孔明燈,悄悄地敬起個軍禮。

上體正直,右手取捷徑迅速抬起,五指併攏自然伸直,手心向下,微向外張,手腕不得彎曲,右大臂略平,與兩肩略成一線,注視着孔明燈,替鳳清時祈福,替未歸的兄弟祈福。

李安放下手中的碗筷,注視着漫天的孔明燈,欣慰的笑起來。

食堂宿舍的兄弟們走出來,看着滿天的孔明燈,行着最莊嚴的注目禮,他們知道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有燈。」牢房的小茶喃喃道,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是燈。」李鵬一直盯着小窗看,早已淚流滿面。

朱築站在牢房門口,雙手交叉於胸口,做着最虔誠的祈禱。

萬家燈火通明,早已離他們遠去,人間煙火,也已幾年不見,現在忽見明燈祈福,就像是剛出了站台就見故人等,親人盼。

激動,感動,最深情的溫柔,最深刻的溫暖,無論日後過了多久,他們都不會忘記這一刻的溫暖,漫天燈火盼君歸,期君痊,望君復。

希冀的燈火照耀着每個人的臉,或欣慰,或期待,或滿足,或充滿希望。

李平看着床上的人兒,喃喃道,「還不醒嗎?那麼多人在乎你,期待你,為了你拿出最珍貴的傷葯,頂着危險上山尋葯,冒着性命深夜不歸,風光無限是你,跌落塵埃也是你,重點是你,而不是怎樣的你,鳳清時,你真幸運。」

只要是你,我們又何故在乎曾經的你。

若是李平仔細觀察定會發現鳳清時眼角的淚水,一滴晶瑩剔透,緩慢的下落到床褥上,不舍地停留會兒便浸潤在褥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床上的人兒薄唇緊抿,鼻尖微挺,一雙鳳目緊閉着,艷而不妖,清而不純,宛如貪睡的孩子,不捨得離開夢鄉。

楊信等人站在哨崗處無聲的祈禱著,祈禱著鳳清時早日醒來,祈禱著兄弟們能夠平安歸來。

這裏是營地最高點,外面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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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寵軍門:痞醫懶妻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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