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鳳家正牌大小姐

鳳家？鳳清時皺眉，輕拍著鳳焰，她只聽說鳳家主是個愛女成痴的父親。

非我鳳家，雖遠必誅。

鳳清時不由得攥緊拳頭，不知是不是離鳳家越來越近的緣故，情緒起伏不定。

「姐姐~」四兒喘著粗氣跑過來，手中拎着兩杯豆漿幾個包子，小短腿宛如裝上了加速器。

鳳清時擔心起來，「慢點，摔倒了。」

四兒抹了把汗，「我在外面看到好多人，他們往這裏來了，姐姐，我們跑吧。」

現在跑還來得及，趁他們還沒到，可以抱着鳳焰一塊兒跑。

「晚了！」鳳山攔在外面，生怕鳳清時逃跑，「我們鳳城不接受外來醫者。」

「不要把你們鳳城說的那麼親切，它是z國每個人的鳳城，」而鳳山只是其中的一個，鳳清時淡淡道，「我們鳳城不接受思想有問題的人。」

眾人憋笑，這是在罵鳳山思想有問題，從剛剛的醫者醫德這姑娘就罵人不見血，不免給眾人出了口怨氣。

鳳山臉色鐵青，雙眼狠毒地瞪着鳳清時，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這人竟然敢罵他，看樣子是不想好好打點滴了。

「兄弟們，把那女人的點滴給我拔掉！」鳳山大吼，他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女人。

眾人的笑容瞬間凝固，剛剛打上的點滴就要拔掉，這不是不把孩子的命當命嗎。

「誰敢？」鳳清時站起來，緩慢看向鳳山，鳳眼犀利，語氣強硬，「我看今天誰敢動！」

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四散開來，自信，明媚，張揚，小臉上掛着對鳳山的不屑，諷刺。

鳳山哪裏見過這麼強勢囂張的女人，他天天在這裏診病，哪一個見到他不是點頭哈腰，討好他的。

鳳山揮手示意其他醫生退下，他自己來，他就動動，倒要看看這女人能把他怎樣，「今天就讓你知道誰是爺爺，下次見到我也好饒著走。」

鳳山捋起袖子，也不怕有什麼影響，左右有鳳家給他撐腰，出了什麼事自然會有人給他擺平。

鳳清時好整以暇地抱拳，在鳳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動了起來，長發飛揚，在空中留下一筆靚麗的線條，小手敏捷地抓住鳳山的關節，只聽到幾聲咔咔聲，鳳山便痛苦的倒在地上。

鳳清時蹲下來，小臉清凈無染，宛若剛出水的芙蓉，嬌媚清冷，「自作孽，不可活。」

鳳山面部扭曲，顯然沒有料到鳳清時竟然那般厲害，「鳳家不會放過你的！」鳳山疼的抽搐起來，這女人直接把他的雙臂關節給卸了下來，手法狠毒，精通醫理，日後必定會成為鳳家大患，這人留不得！

「刁奴！」鳳清時轉而看向其餘四人，「鳳家養出來的刁奴，簡直就是蛀蟲，現在打電話告訴你們主事人，我來踢館了！」

踢館，眾人沸騰，這女人是要踢鳳家的館子，那他們的病誰醫治？他們有的是重病，耽誤不起。

「你，你等著，我這就給主事的打電話！」剛剛那個報警的又怕又氣憤的掏出手機，「我們主事的要來，你就死定了。」

鳳清時拍了拍地上的鳳山，就怕他不來，今日是焰兒看病遭刁醫，往日不知道多少病人被他們欺負，坑騙。

門診處角落，一隊人馬整齊的排列著，全都穿着黑色警衣，領頭的是一位俊美青年，亞麻色短髮，淺棕色眸子，英氣劍眉，高挺鼻樑，有力的身軀宛如一座小山。

從看到鳳清時的時候，他就命令隊伍見機行事，鳳家人？鳳家私事，他們警局不便多問。

「隊長，我們要不要幫忙？」旁邊的小哥提醒道，再不幫忙鳳家主事就要來了，到時恐怕比較棘手。

南宮餞輕瞟了眼開口的人，淡淡開口，「九黎，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被叫做九黎的人看向門診處，搖頭，這樣清艷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應該是外地人。」

「鳳家正牌大小姐，鳳清時，」南宮餞輕輕開口，想到紅運山和鳳清時發生的不愉快，決定靜觀其變。

「鳳清時！」九黎驚訝開口，鳳家大小姐回來了？擔憂地看了眼他家隊長，見後者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才鬆了口氣，繼續看向門診處。

鳳清時和四兒草草吃過早飯，兩人輪流守着鳳焰，鳳山被其他人帶去醫治，是以沒有人再過來打擾他們。

忽然，人群躁動起來，緊接着便傳出哭喊聲，鳳清時和四兒互相看了眼，四兒趕忙去看發生了什麼。

「閨女，求求你救救我家那位，」一位婦人忽然跪倒在鳳清時面前，鳳清時嚇了一跳，趕忙去扶婦人，從她到門診處，這婦人就一直規勸她。

「阿姨，您先起來好好說話，我也只是對醫術略懂一二。」

陳舒搖頭，抹了把眼淚，帶着哭腔，「閨女我能看出來你會看病，你就大發慈悲看看我家那位。」

鳳清時為難，一條人命，她也想去看看，可是焰兒在這打點滴，她不放心。

四兒跑過來，「姐姐，那邊暈倒了一個人，看樣子不行了。」

「閨女，你就行行好去看看，隨便拿點葯都行，」陳舒哭起來，如今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鳳清時看了眼眾人，人群比她剛到時又多了一倍，應該都是過來排隊看病的，偌大的一個城，只有鳳家壟斷了醫術，這是在逼他們必須在這看病。

吩咐四兒看着鳳焰，鳳清時便走向鳳山他們。

鳳山害怕的向里縮了縮，他的關節到現在還沒接上，生怕鳳清時過來，到時他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刀俎。

其他幾人也後退幾步，鳳清時做事乾脆利落，手段直接，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醫生，無法與其一較高下。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警察馬上就到了，我們主事馬上也到了，你，你就等著吃牢飯吧。」鳳山抽搐著開口。

鳳清時挑眉，沒有想到鳳山還可以說話，直接道，「你們也看到外面的那些病人了，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在這裏等主事人，但是後果很嚴重，二：跟着我一塊兒問診，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

鳳清時挑眉，機會已經給他們了，能不能抓住全看他們自己。

鳳山不屑地往裏縮了縮，動了動自己的手臂，「人都這樣了還看病，想得美！」

鳳清時輕吐，「刁奴！」看都不看他們轉身就走。

「我，我能看病嗎？」

「鳳梧！你個白眼狼！哥哥們白罩你了！」鳳山陰狠的開口，痛心起來。

被叫做鳳梧的趕忙低下頭，他只是一直被安排在售葯處，早就想給人看病，可是因為鳳山的關係一直被打壓，根本不可以給人坐診，如今有了個診病的機會，他說什麼都要抓住。

鳳清時回頭，看着開口的那個青年，黑黝黝的，唯唯諾諾，「跟我來，我說什麼你做什麼。」

鳳梧開心地點頭，趕忙跟上鳳清時的步伐，另一個售葯者看不慣的踹了鳳梧一腳，「白眼狼！給娘們打雜，丟人！」

鳳梧跌倒在地，拍了拍屁股再次爬起來，尷尬地嘿嘿一笑。

鳳清時冷眼看了下，並沒有阻止他們之間的事，對着眾人招手，「如果大家相信我，凡是重病，急病者站在我左手邊排隊，凡是輕病可以緩解一會的站在右手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陳舒第一個到左手邊排隊，「閨女，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那位。」

「如果能救，我一定會救，」鳳清時承諾，她不會把病人的命當兒戲。

鳳梧搬了兩張桌子過來，摸了摸頭，「我看他們診病都有桌子，」

「你叫什麼？」

「鳳梧，我叫鳳梧，」鳳梧一臉笑意，眼睛眯成了一道線。

鳳清時點頭，「鳳梧，鳳棲梧桐，鳳翱翔於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於一方兮，非主不依，好名字！」

再看鳳梧才發現此人雖然瘦弱，但是衣冠得體，謙遜有禮，站如雪松，不卑不亢。

「你去給那些輕病者先看着，」鳳清時出聲，「如果還把自己當一個醫者，就好好拿葯，他們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上，把他們的命當成自己的命，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衣食父母。」

鳳梧點頭，這次能夠坐診都是鳳清時的功勞，他一定會好好診病，不浪費這次機會。

鳳清時也不再多說什麼，戴上口罩，便跟着陳舒來到一位男子身旁，男子躺在擔架上，身形消瘦，此時咳嗽不停，手帕上沾著咳出來的血，雙眼迷離昏沉。

鳳清時蹲下來，輕聲道，「叔叔，我現在先給你把脈，隨後要量血壓，還請您配合一下。」

其他人圍上來，想要看看鳳清時是不是真的能診斷出什麼。

陳舒趕忙上前，哭訴道，「閨女，你就治吧，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鳳清時看了眼陳舒，把脈的手不覺慢了下來，沒人理解病人的痛苦和憂傷，患者家屬的絕望與焦慮，他們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醫者，承擔着患者的希望，家屬的希望。

他們的無助與擔心，只有真正的醫者才能懂得。

在鳳清時打通天脈、學習醫術的那一天起，就將醫德謹記於心，生怕愧對每一個生命。

她不是聖母，只是原則和底線一直警醒着她，不要愧對一身醫術。

「麻煩大家散開點，讓新鮮空氣進來，」鳳清時擺手，剛剛她把脈，明顯感到此人脈相虛弱，似有似無。

「鳳梧，將聽診器拿來，」鳳清時喊道，扇著些許空氣進來，「氧氣罐也搬過來！」

鳳梧正在給一位患者看病，一聽到氧氣罐，趕忙放下手中的問診單，氧氣罐屬於鳳家內部設施，一般人不能使用。

鳳清時按壓了下患者的腹部，輕聲道，「叔叔，你緩慢呼吸，保持一個頻率。」她需要看看患者的呼吸狀況。

「老伴，咱聽閨女的，好好呼吸，」陳舒安慰道，「這閨女肯定能救咱們。」

男子動了下手，剛想好好呼吸，一口血便咳了出來，陳舒趕忙去拍他的背，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孩他爸，咱一定能好的，咱不怕。」

鳳清時不知怎麼安慰，根據男子的反應和病理表現，她初步推測是肺癌，至於有沒有到晚期的地步就要另說。

「鳳梧，氧氣罐！」現在能做的就是緩解患者的痛苦。

鳳梧撥開人群，將聽診器遞到鳳清時手上，鳳清時疑惑，「氧氣罐呢？」

鳳梧低頭，這讓他怎麼說？

「閨女，氧氣罐只有有會員卡的人才能用，那些持卡人都是有錢人，我們都買不起，」陳舒有一下，沒一下的哭訴著，「閨女，我老伴還有救嗎？」

只有有錢人才能用氧氣罐，鳳清時只感覺心底像是壓了塊大石頭，劣質的服務態度，不近人情的排隊，基礎設施缺乏的門診處，這竟然是一城人拿葯看病的地方。

鳳梧低頭，鳳家就是這麼不講理，長久盤踞於鳳城，為了壟斷，來一個醫者趕走一個，這女人怕也是要被趕走，不免擔心地看了眼，「姑娘，你還是別問這事了，離開這裏吧，否則鳳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鳳清時沒有說話，看着人群，無助，絕望，認命，無可奈何，這些人就這樣妥協了？

「想走？來不及了！」原本縮在角落裏的鳳家等人站起來，嘚瑟地看了眼眾人，「我們主事的說馬上就到，一會兒凡是和這個女人有干係的都逃不掉！你，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陳舒大哭，嘶喊起來，「你們這群殺千刀的醫生，會有報應的！」

「報應？來呀！」鳳山揉了揉接好的雙臂，厭惡道，「鬧事鬧到了我們門前，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還有你！鳳梧，你就等著挨家法吧，」鳳山指著鳳梧，這人竟然敢叛變，等主事的來了第一個就讓他好看，吃不了兜著走。

鳳清時皺眉，現在當務之急不是主事人了而是這些病人還如何處之，沒有醫療設施，葯也只是西藥，治標不治本，她不能看着這些人因為她今天得罪醫生無法醫治，任病情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