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有人偷窺
越是這麼想着，趙睿就越發期待蒸汽機可以早一點完成，便想着去萬崖州看看進度。
趙功敲門而入，送來了各個城池的報告，特別說道：「少爺，安邦州的漁民在外海捕撈的時候，多次受到別國戰船的侵擾。不但搶走漁獲，而且還把咱們的漁民隨意打罵。」
「還有這種事？知道是哪國的戰船嗎？」
趙睿一愣，心裏想着這是哪個倒霉傢伙，自己就要裝備船炮，沒處試驗，他這個節骨眼兒跑出來。
「暫時不知道，漁民們說他們的船沒有明顯標誌，也可能是海盜，又或者是南邊的那些島國的人裝扮的。」趙功如實回答。
南邊海島……
這可有點難辦了，南邊海島眾多，如何能知道搶奪的人藏在哪裏。
趙睿思附片刻道：「你去一趟萬崖州，估計上次我讓韋盧造的船炮應該完成了，你就用板車托著到安邦州，我這邊紡織的事情安排一下也過去，到時候咱們安邦州見，我倒要看看，等咱們的船炮一旦裝上，還有誰敢欺負漁民！」
「是，少爺，我馬上就去辦！」
知道趙睿最容不得自己人被欺負，趙功趕緊帶人備馬，去了萬崖州。
這兩天紡織機正在組裝過程中，水利廠房已經建好了，就等著大量的紡織機安裝好，就可以生產紗線了。
此前因為織布機的速度太快，導致趙睿這邊的紗線儲備大為不足，到後來甚至用人日夜顛倒著加工紗線。
不過只要紡織機組裝起來，趙睿就可以帶着領地的人們脫離這種無聊的勞動，解放雙手去做其他更應該做的事情。有了黃秀的加入，趙睿信心十足，想着她算是這個時代的紡織業技術大牛，經過她的安排調試，再有圖紙的輔助，肯定沒什麼問題。
距離水立紡織廠還有老遠的時候，趙睿眼尖，立即就發現了異常，遠遠的看着兩個人一個踩在另一個的肩膀上，正在透過窗戶看裏面。
這兩人鬼鬼祟祟的不是好鳥，再說機器紡織放在三百年後也屬於高科技，屬於絕對的保密，怎麼可以讓他人看去！趙睿控制着腳步聲，迅速靠近二人。
窗戶設計的高一些，一方面是為了防塵，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他人瞧見裏面的樣子，這兩人好大的膽子啊，光天化日的就敢在這裏疊羅漢似得偷看。
「喂！幹什麼的！」
趙睿已經到了兩人身後，大吼一聲！
上面那人嚇得分心，便有些踩立不穩，正好下面那人也被嚇得腿軟，兩人一咕嚕，同時摔倒在地上。
趙睿此時也看清了二人的模樣，都是短衫短褲的打扮，他們身上的布料有着奇怪的花紋，不像是南宋所產的布匹。
兩人都是精瘦，同時皮膚黝黑，真有些像是交趾人的模樣。
廠房裏面的人聞聲出來了，林家母女和黃秀，還有一眾工人，她們都是挽著袖子，想必是在裏面組裝機器。
「趙大哥！」林夢瑤驚喜又甜膩的聲音響起，其他人都是低頭對趙睿行禮。
「趙大哥，這是怎麼了啊，他們是誰？」林夢瑤不認得的這兩人，奇怪的問道。
「估計是來偷窺的，但是具體是看機器，還是看你們女人就不好說了，你們先回去，我帶着去審問！」
「啊……」
眾女人聽了都是覺得恐慌，心想着肯定是兩個淫賊，幸好王爺及時趕到了，不然她們很可能會有危險。
於是在趙睿的安慰下，林夢瑤和其他人又回到廠房裏繼續忙碌了。不過趙睿隱約聽着林母說要織一些薄紗簾擋在窗戶上。
「都起來，跟我走！」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站起來，露著白牙訕笑着對趙睿說道：「大人，我們不是看那些娘子的，就是聽說這裏織布織的挺好，所以就想過來學學。」
聽到其中一人說話，趙睿馬上就明白他們不是交趾人了，因為交趾人從前就是中國的領土，所以漢語說的很溜，而他們不但生硬的很，還帶着怪異的口音。
「我倒更希望你們是來看女人的，跟我走吧！邊走邊說！」
剛才只不過玩笑話，這兩人聽在心裏當真了，還解釋着他們是看紡織的，要知道趙睿現在最忌諱的就是防治技術的外泄，他們倆也算是正好撞到了槍眼上。
於是趙睿想着把他們倆帶到王府，免得在這裏交談，讓裏面的人組裝機器有所分心。
「你們是哪裏人，怎麼知道我這裏織布織的好？」
兩人看其他人對趙睿的態度，也猜到了趙睿是個大人物，便恭敬地作答道：「回大人，我們倆是麻逸人，我們那裏也出產布匹，當然跟宋朝的比不上，但是占城人拿着的你們的布匹，竟然比宋朝的還要好上許多，所以我們才來瞧瞧，看看能不能學到些什麼。」
竟然是菲人？這麼遠也過來了？
不過趙睿還有稍有點疑惑，按理說現在占城人從這裏拿貨出去賣高價，應該不會透露產地才是，不然各個地方的人都到自己這裏進貨，他們也就沒辦法賺錢了。
李福林不會這麼干，難道是他們的水手偶然間說露了嘴？
有別的國家知道是好事，趙睿才不在乎，本來就打算以後要向別的國家輸送布匹，而且還要大肆宣傳呢。
只不過是現在產量還沒有特別大的提高，所以才讓占城人佔一段時間便宜的。
趙睿本想收拾他們一番，但是二人這麼坦誠的說了想要學習紡織技術，這倒有些不方便下手了，但還是得讓他們明白，技術是不能傳授的。
「我們紡織採用的技術是機密，以後還要靠着它賺錢，肯定是不能教給你們的，我勸你們也死心，不要再去偷看，不然下次發現的話，後果可是極其嚴重的。但如果你們想要採購布匹的話，我可以頭一批貨給你們便宜些。」
原來是這樣啊……
兩人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
「謝謝大人的寬恕，我們知道了，至於採購的事情，我們得回去跟頭領商量一下，才能決定。」
「頭領？頭領能做什麼主啊？」
趙睿奇怪的問道：「你們有國王嗎，皇帝呢？」
兩人聽了皆是搖頭，趙睿一愣才恍然大悟，想起來東南亞是到了14世紀才首次成立國家。現在的麻逸可能是個地名，而他們只不過算是個規模較大的部落形態吧。
「不過你們遠道來了也算是客人，隨我去用飯吧，對了，大寶城這麼遠，過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們是從哪裏登陸上岸的？」
兩人小心的望望趙睿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才猶豫的說道：「是從安邦州來的。」
「哦，那太好了，正好我一會也要去安邦州，咱們一起上路吧。」
趙睿將兩人帶回王府安置，並且給他們提供了飲食，趙睿隨後又返回到水利紡廠去查看情況，趙睿一走，他們倆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是王府有不少侍衛，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趙睿到了紡織工廠，這裏的機器已經組裝完畢，規模與織布機的大小差不多，但是紡織機的紡錠更多一些，所以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顯得屋子更加擁擠一些。
黃秀再檢查了兩遍之後，對所有人說着：「沒問題了，可以連接水車了！」
其他人，包括林家母女在內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正好趙睿來了，所以就讓趙睿去扳動連接水車的機關。
趙睿笑着答應了，到了瀑布下方，早有兩個工匠等在那裏了，看見趙睿來了，行禮過後，又遞上了扳動機關的木棒。
趙睿擺擺手，示意不需要這個，然後赤手空拳的扳動了卡扣，咔嚓一聲，牢牢的鎖到了正在運行中的水車上。
本來水車以較快的速度運行，搭上轉動軸之後，水車轉動的速度肉眼可見的降低了一些，緊接着就是廠房內機械運行的聲音。
門外的女人們都紛紛跑進去查看情況，趙睿也跟着跑入了屋內。
「吱啦吱啦……」
無數只紡錠緩緩的轉動，傳出陣陣木質材料相互摩擦的聲音。
黃秀和林家母女在廠房內來回跑着，四處查看，臉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
「成了，終於成了！哈哈！趙大哥我們成功了！」
林夢瑤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喊著笑着，差一點就要猛撲到趙睿懷裏，不過她在靠近之前就想到了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着，頓時停下了腳步，對趙睿笑笑，做了個可愛的鬼臉。
歷盡艱辛，紡織工廠終於完工，趙睿很欣慰，此前無數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樣趙睿終於算是初步完成了紡織的水利化。
但是趙睿知道未來自動化的路還很遠，於是又跟黃秀說了說自己的看法，比如紡紗前面還需要將棉花壓榨，彈松，還要縷成長條這樣的工序，也是需要機械的。
黃秀點點頭，贊同著趙睿的看法，因為那些書籍很詳盡的記錄了各種機械的原理，現在剩下的就是時間與大量的試驗才能做出來，趙睿也相信黃秀的本事，就把設計的重擔交給了她，還讓林家母女做她的副手。
林家母女顯然沒什麼意見，這個黃秀性格沉穩不張揚，三人一直相處的不錯，本來趙睿還想着賜一座大宅院給黃秀，也被黃秀拒絕了，說是跟林家人住在一起挺好，互相也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