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抵達

江湖上冒出兩個愣頭青,剛入江湖就成了無數江湖人討伐的對象,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們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更沒有殺過人,但偏偏江湖人談起他們的名號時,無一不咬牙切齒。

因為他們的名字太過張揚,太過狂妄。

其中一人穿着大紅色嫁衣,背負長劍,是個非常普通的年輕人。

說他普通,是因為每一個見過他長相的人,事後都說不出他長什麼樣,只清楚他是個普通到不會引人注意的人。

但他的名字一點都不普通,相反正是因為他囂狂的名字,引起無數江湖人的議論。

他自稱東方不敗,日出東方,唯他不敗。

往前數三千年,往後數三千年,無論是再怎麼狂妄自大的人,或許都不會取這樣的名字。

三年前江湖上就有一個號稱不敗的人,他叫贏天,是萬萬里江山的主人,可他最後還是失敗了,和自己的疆域一起滅亡。

現如今還有一個紅衣女劍客活的肆無忌憚,她也是不敗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江湖上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擊敗她。

不管是仰慕秦帝,敬重紅衣女劍客的人,還是嫉恨他們的人,都忍不下這口氣,都不希望有人以東方不敗的稱號闖蕩天下。

可他們不知道東方不敗的樣貌,根本就沒法找到他,於是江湖人就把重心放在了他的同伴身上。

東方不敗的同伴叫做西方求敗,他比東方不敗還要無法無天,還要遭人怨恨。

「在下西方求敗,十歲時殺盡仇寇奸人,敗盡英雄豪傑。」

「十三歲天下便無抗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西方求敗在眾人面前留下這句話,飄然離去,一副舉世無敵的模樣,唬住數萬兵卒,誰也不敢上前阻攔他們二人。

西方求敗身穿白袍,他和東方不敗一樣,都很奇怪。

旁人記不清東方不敗的樣貌,哪怕親眼所見,過不了多久之後,便會完全忘記他長什麼樣。

而西方求敗則是大為不同,有人說他是身形彪狀的大漢,有人說他是白面儒生,有人說他是矮小的孩子。

關於他的樣貌更是有好多版本,有人說他長得丑,也有人說他俊美無雙。

這兩人的武功都很奇怪,見識過他們身手的人,往往還沒反應過來,就成了兩個人的手下敗將。

據說他們不用意境,甚至都不用出手,往往只看別人一眼,就可以打敗對方。

即是為了懲戒他們張狂的名號,也是為了見識他們詭異的本事,無數江湖人蜂蛹而出,加入尋找他們的行列中。

但不管旁人怎麼找,都再也找不到那兩個傢伙。

最接近的一次,是找到兩個打扮差不多的年輕人。

其中一位紅衣紅袍,背負長劍,樣貌堂堂,一身書卷氣息,據說他叫諸葛孔亮,是一位書生,由於崇拜紅衣女劍客,所以打扮成那樣。

另一位身着白袍,身形矮小,其貌不揚,長相平凡,是個才氣十足的年輕人,他叫周喻,也是書生。

江湖人無功而返,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煙光薄。

棲鴉歸后。

暮天聞角。

林軒和丁傑躺在密林深處休息,兩人看着夜色,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為什麼不把那些人都殺了?雖然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名字,但畢竟將我們的事迹散播出去了!」

「人多口雜,你永遠猜不到那些傢伙,會怎麼和別人說你我的事情!」

丁傑聲音清冷,猶如深谷幽泉,透著徹骨的寒意。

清風吹過。

月色更加寒冷,夜色似乎也更冷。

林軒眯着眼睛,他仰望星空,散發着惆悵的氣息。

「沙沙!」

樹葉緩緩飄零,帶起一股清香,落在他的衣襟上。

「師兄應該清楚這一點,如果我們把他們都殺了,只會激起那群人的凶性,到時誰也猜不到會發生什麼!」

林軒輕聲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疲倦。

假使他和丁傑殺了那群兵卒,現在只怕要被追的滿世界跑。

任何一位陰謀家,都不會容忍踐踏自己尊嚴的人活在世上。如果林軒和丁傑出手,那些兵卒上面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是誰讓師兄去那個地方的?」

「以師兄的性格,不會輕易受人擺佈。」林軒猶豫片刻,緩緩問道。

「周喻!!」丁傑雙目微凝,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帶着幾分不甘,似乎兩人之間有些過節。

月光像一匹銀色的柔紗,從天穹垂落下來。星星擠滿銀河,點綴在金色月牙的身旁。

林軒深深嘆了一口氣,望着朦朧的月色,心情沉重。

之前他見過秦帝贏天,從那傢伙的言行態度可以推測出他並不是棋手,只是一位希望遠離紛爭的人。

只是這從另一方面反應了一件事,縱然是當年舉世無雙的秦帝,也沒有資格當下棋人,只能屈居于山水之間。

能夠把他逼到這種份上的人只有一種,那就是天上人!

倘若自己沒有猜錯,周喻和諸葛孔亮都是天上人,也是他們暗中操縱着一切。

雖然和那兩個接觸的較少,但林軒大致了解他們的性情。

這兩個人心高氣傲,絕不會和旁人分享自己的心思謀算。同時這也代表着,算計他和丁傑的人就只有諸葛孔亮和周喻兩個人。

林軒眼中閃過奇異之芒,真正可怕的事情在於未知,如果連敵人的身份都不知道,那他永遠只能處於被動。

現在既然知道是誰謀劃出這些事情,也就有了掙脫棋盤的機會。

林軒冷笑一聲,他站起身,揮一揮衣袖,對着丁傑說道:「走吧!該上路了!」

「好!」丁傑看了林軒一眼,眉頭微挑,輕聲應答。

他們二人披着月色,沿着小路向山上進發。

沿路山巒連綿,樹林茂盛,溪流縱橫,更有不少飛禽走獸藏在暗中。

枯黃的樹葉掛在樹上,一陣風吹過,飄飄蕩蕩,寂靜的山林中甚至可以聽見落葉飄落的聲音。

梧桐落。

又還秋色。

又還寂寞。

林軒和丁傑跨過山,涉過水,見過生機盎然的叢林,也瞧過死氣沉沉的荒漠。

綠樹環繞着村莊,春水滿溢着池塘,他們徜徉在和煦的鄉間,看過辛勤的農耕生活。

幾間茅草屋立在田地邊上。

鶯啼、燕舞、蝶飛,有酒旗隨風飄揚。

小橋矗立在流水旁,動靜相間,絕妙舒適。

池塘漸漸起了漣漪,林軒抬頭看了天空一眼,才知道竟然下起了雪。

屋檐吹着蕭瑟的寒風,小道上堆著枯葉。

不知不覺間,他的心靜了下來,不再思考怎麼破局,而是寄情山水,一路上看山看水,活的瀟瀟灑灑。

「快要到了!」

丁傑遠眺東方,嘴角泛起笑意,他輕聲說道:「距離那個地方,還有數三十里地,你猜對方會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我們?」

「既然別人看得出我們是異世來客,那位最強天上人道尊,也一定知道這一點!」

「你猜他們做些什麼,是殺了我們,還是將我們關起來?」

林軒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撿起頭髮上的雪絮,沉聲說道:「雖然我們的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但他畢竟是道尊,是無敵的天上人,如果對我們兩個人出手,根本配不上他自己的稱號!」

「說得也是!」

丁傑點點頭,一臉贊同的說道:「世上有關道尊的傳說不少,關於殺生道觀的傳聞也很多,但誰也說不出殺生道觀究竟在哪,誰也不明白什麼是殺生道觀!」

他喃喃自語,掃視八方,語氣中透著戲謔:「沒想到殺生道觀竟然在這個偏僻的地方,自從我們開到這裏之後,就沒有見過多少行人。」

「看樣子就算是當地人也不知道,遠處那座山,上面有着大名鼎鼎的殺生道觀。」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林軒抬頭看了丁傑一眼,他低聲回道:「哪個地方奇怪?」

「當地人肯定有不少上過那座山,為什麼他們不知道山裏有個殺生道觀?」丁傑指著天邊若隱若現的山脈,笑着開口:「就算這些普通人的眼力勁再差,也不至於看不見身邊的東西!」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林軒目光閃爍,邁開大步,朝着遠方走去。

他總覺得丁傑話裏有話,彷彿不是在說什麼殺生道觀,而是指他自己。

表面上說什麼殺生道觀隱藏於山澗之中無人察覺,其實是在說他,明明有很多人瞧見他的樣貌,但偏偏說不出他長什麼樣。

「真是……」

丁傑緩緩搖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軒的背影。

他整理衣襟,快步向前,追上走遠了的林軒。

「如果這次我們死在那座山上該怎麼辦?」丁傑側着頭,目光灼灼,對着林軒問道:「任何人都不能算無遺策,萬一……」

「從我們坐上那條船的時候開始,我們的命運就已經改變了……」林軒眼神唏噓,惆悵不已的開口。

冷風習習。

雪花飄飄。

兩道身影逐漸被風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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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破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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