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太晚了

父親的理所當然讓雲瑤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任何人都可以問母親的情況，唯獨父親沒有這個資格。

「爸，你可別告訴我，以前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我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究竟是因為誰，難道這事還要我來提醒你嗎？現在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媽媽的情況？」

「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

洛正峰明知道，自己去問雲瑤會被女兒嘲諷，可他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慾望，他就是想知道，秦霜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自己也成家了，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小孩子，當年那些天真的想法也沒有了。爸，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給我打電話，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思，媽的情況，我不會告訴你的。」

醫生說，媽媽記不起的記憶，都是她潛意識裏想要忘記，不想面對的痛苦回憶。這些痛苦，多半都是父親帶給她的，雲瑤又怎麼可能讓父親再去打擾母親的生活。

他已經有自己完整的新家庭，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各自安好不行嗎？

她不明白，父親這份糾纏的心到底出於什麼原因，不管怎麼樣，她不會向父親透露半點消息。

「你沒有權利說不！雲瑤，你現在攔著，可她人已經回來了，你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我們總會見面的，R市就這麼大，既然遲早要見到，你說和不說，結果都不會改變。」

「既然結果不會改變，說不說都一樣，那我為什麼還要說？爸，你別浪費口舌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是你爸！那是你媽，我們有見面的權利。」

「我媽不想見你。」洛雲瑤直接替母親回答了這個問題，自從母親清醒以後，就沒有提起過父親的名字，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如果母親心裏還惦念著父親，又怎麼可能隻字不提？

母親不想見到父親，更不想知道他的任何消息，這就是真相。

「雲瑤，你這麼做毫無意義。」

「爸！你能不能稍微對我媽善良一些？你都已經有自己完整的家庭了，你這麼做，你現在的老婆知道嗎？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當初可是你要和媽離婚的，現在這麼做，又算什麼？」

「我說了，這是我和你媽之間的事情。」

洛正峰沒有忘記自己身為父親該維持的尊嚴，他和秦霜之間的感情問題，不需要向自己的女兒解釋什麼。

「現在，你和我媽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現在知道關心她，之前都幹什麼去了？你們已經離婚了，這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你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只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你現在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你又何必這麼咬着不鬆口？」

洛正峰想知道一個人的消息，還不至於太難。他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才直接找雲瑤問，誰知道，這次她居然這麼堅定。

雲瑤深吸了一口氣，聽父親這麼理直氣壯，似乎要管母親的事情，她在心裡冷笑了起來。

「爸，我給你顏面，不過我希望你自己好好珍惜。我只說這一次，從今以後，我媽的一切都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給不了我媽幸福，至少善良一些，別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媽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你也一把年紀了，消停些吧！」

她不理解父親的想法，也不想了解。

雲瑤只知道，母親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她瘋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清醒過來，雖然沒有完全好，可現在的狀態雲瑤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只希望剩下的日子，母親能夠平安寧靜地度過。就在自己身邊，享受天倫。年輕時候的恩恩怨怨，她都不希望母親再摻和進去。

曾經看過母親瘋了一次，這樣的經歷，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我只是想見見她！」

「我媽不會見你的！對了，爸，我提醒你一句，回去管好你的女人，還有你的小女兒。不要讓她們來打擾我媽的生活，不然，你可別怪我這個做女兒的，心狠手辣，翻臉不認人。」

母親就是雲瑤的逆鱗，以前為了母親的治療費用，她可以忍受一切。如今母親好轉，但凡有誰要傷害母親，雲瑤就是拚死，也要護著母親，絕不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好過半分。

「雲瑤，你是個晚輩，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我該說什麼，不需要父親你來教導。這麼多年，你也沒有管過，現在來過問，太晚了。我沒有找她們麻煩，她們就應該慶幸，最好安分些。否則，我不介意提前結束她們安穩的生活。」

雲瑤沒有再和洛正峰浪費時間，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工作時間，不是用來說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的。

雲瑤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清脆的響聲引來眾人抬頭，隔着距離，同事們都感受到了洛雲瑤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意。沒人敢多話，一個個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於公，他們是平等的，沒人有資格說她什麼，除了王雅雯。於私，她是總裁夫人，只是這個身份擺在這，誰敢說她的不是。

他們多少聽到了些，似乎是在和自己的父親打電話。傳聞，洛雲瑤和自己的父親不和，早些年，她的父親拋棄了原配妻子，娶了現在的老婆。

以他們對洛雲瑤脾氣的了解，只是這樣，已經算是很好了。

這樣的事情擱在其他人身上，也沒有誰能夠忍受得了的。她寄人籬下了這麼些年，難怪心性非同常人，處變不驚。

這樣的經歷，還真不是別人會羨慕的事情。

他們突然有些心疼起洛雲瑤來，平時工作她都很勤快，拋開學歷，其他方面她都做得很好，也沒有總裁夫人的架子，更不會瞧不起誰。

平心而論，相處下來，大家漸漸發現，其實她人很好。對人溫和，工作能力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無形之中，大家都漸漸喜歡上了她。

余莉看到雲瑤心情不好，也不多問，只是給她泡了杯熱茶，靜靜坐在她旁邊：「有些事，其實不用那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