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反目
幽樂園最中央的辦公樓內。
厲我行端坐在熟悉的老闆椅上,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四周的一切沒有出現任何變化,辦公室依舊如往常一般,只有他和王秘書兩人。
不過,他們卻是第一次凌晨兩點來到幽樂園。
厲我行略顯不安的目光,落向窗外的黑暗處,夾着香煙的手指微微顫抖。
雖然眼前的一切沒有變化,但他心裏清楚,幽樂園內的一切已經變了。
這裏早已被鬼怪控制!
就是那些恐嚇他的鬼影!
家裏發生的一幕幕,厲我行可以說一輩子都難以忘記,那恐怖的場景,深深刻印在了靈魂深處,以至於只要一閉眼,腦海里便會浮現那一張張慘白的面孔。
「咳咳!」
一聲咳嗽聲傳入耳中,厲我行夾着煙蒂的手指顫抖猛然加劇,還剩大半截的香煙跌落在地。
眼底悄然閃過一絲驚恐,厲我行朝着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
王秘書捂著嘴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老闆,「額,老闆,我可能着涼了。」
見是王秘書咳嗽,厲我行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松,眼底的驚恐也迅速掩蓋下去。
「你家裏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王秘書不動聲色的推了推眼鏡框,認真道,「沒有,要說最奇怪的事,便是我突然出現在幽樂園門前了,當時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話說回來,厲總,您真的提前計劃了一切嗎?包括咱們參加生存遊戲,和獎金的事情。」
厲我行聞言眉頭輕撇。
看來對方並未遇見那些鬼東西,所以有些事他完全不知情。
「厲總?」王秘書見老闆失神,輕喚一聲。
「嗯。小王啊,很抱歉生存遊戲的事沒能提前告訴你,我也是臨時起意,畢竟這次遊戲如果弄好了,將來咱們樂園的事業必定會飛黃騰達,所以為了營造恐怖氛圍,我誰都沒提前通知。」厲我行微笑解釋道。
王秘書聽后頓時露出瞭然的神色。
「這樣啊,您還別說,這氛圍倒營造的不錯,我都有些慌了,哈哈。」
王秘書大笑道。
死寂的辦公室內,王秘書的笑聲不斷回蕩,顯得異常突兀。
厲我行安靜的注視着眼前這個跟了自己五年的助手,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又掏出煙盒取出一根香煙,自顧自的點燃。
隨着煙霧湧入肺中,厲我行煩悶的情緒稍稍好了些。
「小王啊,你跟我多久了。」
王秘書被老闆莫名其妙的問題弄的一愣,但隨後還是認真思索了一下。
「五年多了,從您創業開始。」
厲我行又猛吸兩口指間的香煙,而後看向王秘書,感嘆道,「一晃啊,五年了,吃了不少苦吧。」
「都是應該的,當初如果不是您,可能我早死在街頭了。」王秘書回憶道。
厲我行起身來到王秘書面前,大手重重在其肩膀拍了拍。
「有沒有想單幹的想法,等幽樂園的業務步入正軌了,給你一筆錢,單飛吧。」
厲我行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彷彿看着雛鷹長大,馬上要離開父母展翅翱翔一般。
王秘書望着自家老闆,呆愣在原地,其明亮的眼眸悄然劃過一絲喜悅。
「老闆……我還想跟着您……」
「狗屁,其實你早就有了單飛的想法,我說的對嗎?」厲我行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這下王秘書徹底被老闆弄懵了,似是不懂老闆先前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忽然發飆。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那點小心思,是不是悄悄聯合了我的一些得力手下,準備踢我下馬了?還暗地裏背着我去和投資方溝通,想要獨攬幽樂園的業務!」厲我行神情猙獰道。
王秘書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從錯愕,到震驚,最後徹底定格在了狠厲!
「你都知道了?」
王秘書眸光微沉,雙手握拳顯得有些緊張。
見手下的反應,厲我行不屑撇嘴,輕蔑道,「你那點伎倆都是跟我學的,還想壓我一頭,怕是傻了不成。」
厲我行還要繼續貶低他,忽然感覺咽喉處好像抵上了什麼堅硬的物體。
垂眸看去,厲我行深邃的眸底殺氣不受控制的爆發。
王秘書竟然手持尖刀,要挾自己!
空氣在瞬間變得安靜,偌大的辦公室內除了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外,再無它音。
「你早有準備。」厲我行沉聲道。
雖然死亡的威脅近在眼前,但他卻不顯絲毫慌亂。
王秘書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揪住厲我行的脖領,神情猙獰道,「老東西,本來不想傷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往槍口上撞,非要調查我,現在好了,你就永遠埋葬在這幽樂園吧。
但願你死後進了地府,那些被你刨墳的傢伙能放過你。」
話音落罷,王秘書雙目通紅,手上略微發力,眼看着匕首就要割破那脆弱的咽喉。
厲我行忽然大笑起來,「哈哈,是啊,但願那些傢伙能放過我,不過在那之前,先看看他們肯不肯放過你!」
王秘書眉頭微皺,「你什麼……」意思。
話說一半,他猛然察覺到不對勁兒,可為時已晚。
嗤!
鮮血飛濺。
王秘書不可思議地看着胸前的枯骨手臂,眼裏充滿了震驚。
緩緩轉過身,恐怖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名矮小的老者站在他身後,空蕩蕩的眼眶內佈滿了噁心的蛆蟲,身體也腐爛了大半,看樣子比之深埋地底十幾年的屍體還要嚴重。
老者隱藏在黑暗當中,對王秘書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骷髏手掌在他胸前的傷口內緩緩轉動,隨後以特別緩慢的速度向上移動。
嗤嗤!
頭皮發麻的悶響不停。
老者的手臂就彷彿一把鋒利的剪刀,一點點將王秘書的身體剪開。
「啊!!!」王秘書控制不住的痛嚎。
「怎……怎麼,可能!」王秘書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恐怖的東西只襲擊自己,而不襲擊厲我行。
厲我行神色猙獰的來到他身前,對其攤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