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審訊
四號機密室，守夜人。
兩個陌生的辭彙不斷迴響於腦海，秦明一時有些出神。
倒不是他心性不強，實在是今晚所經歷的太過匪夷所思，先是無緣無故出現一名鬼差，寸步不離地跟隨在身邊，隨後是張啟明死而復生，變為活屍攻擊蘇雅。
現在這又來了個四號機密室和守夜人，饒是見慣了奇聞異事的秦明，大腦也有點轉不過來彎。
「秦警官？」朱守正見他似乎有點走神，輕喚道。
「啊。」猛然回過神來，秦明尷尬地笑了笑，隨後開始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
這位自稱守夜人的男子，穿着一套深黑色西裝，面帶微笑站在門邊，一塵不染的皮鞋，乾淨利落的西裝，給人一種極為精幹的感覺。
「不好意思。」秦明歉意道。
先不論對方說的那個四號機密室是怎麼回事，單是朱守正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壓，便能充分證明他的身份。
朱守正無所謂地擺擺手，端正坐在秦明對面，平淡道，「秦警官，我時間有限，所以直接開始吧。」
「好的。」
秦明答應下來，心中已經大致能夠猜出他要詢問什麼了。
朱守正取出錄音筆，輕輕放在桌面，鷹隼般的眼眸看向秦明，「請詳細說一下蘇雅家裏發生了什麼。」
秦明聞言，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內心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要他怎麼回答？難道直接回答我晚上見到鬼了？
就算對方相信了張啟明變為活屍的事，那自己是怎麼擊敗他的？這都是難題。
總不能說，我是鬼差，一攝魂鏈把張啟明秒成渣渣了吧。
心中思索的同時，秦明額頭不知不覺間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噠噠……」朱守正無名指帶着規律的節奏，不斷敲擊桌面，靜靜等待回答。
沉思半晌，秦明擦掉額頭冷汗，心中已然有些決斷，「如果我說張啟明復活了，晚上去襲擊蘇雅，您會相信嗎？」
「哦？復活了？以什麼狀態復活？」聽到復活二字，朱守正眼底悄無聲息閃過一絲精芒。
賭對了！
他果然相信鬼怪的存在，並且極有可能了解些不為人知之事。
於是秦明也不再綳著，開始全盤托出，當然他會選擇隱藏鬼差的存在，畢竟太過駭人聽聞。
「我趕到蘇雅家裏時，張啟明已經不成人形，如果說形態的話，倒是與電影里的鬼，很是相似！
眼仁是白色，毫無生氣的，身體皮膚因為沒有生命機能而自動脫落，就連額頭的槍口也已經化膿，如果是人類的話，我想單單是額頭槍口這種傷，就沒有任何人能活下去。」
秦明一口氣將自己晚上所見和了解到的全部說出，其中還摻雜了他的見解。
朱守正安靜聽完，敲打桌面的食指，驟然停頓，眸底閃過滿意的神色。
「很好，分析的有理有據，不過有一點你還沒說明，你是怎麼將化為活屍的張啟明殺死的！」朱守正語氣微寒道。
凌厲的目光，直逼秦明。
秦明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冷靜，菲薄的嘴唇微張，「搏擊。」
「搏擊？」朱守正眉頭輕挑。
眼前這位小刑警處事的冷靜態度，遠遠超乎他想像，而且秦明資料里的確有一項註明，他精通柔術，泰拳，傳統武術等六種搏擊技巧。
「復活后的張啟明身體很是沉重，動作不夠迅速，但卻身如堅鐵，力大無窮，不過還是有弱點。」秦明在朱守正懷疑的目光下，開始做出解釋。
「什麼弱點。」
「比如他額頭的槍傷！」秦明毫不猶豫答道。
朱守正聽完他的解釋，陷入沉默當中，一時間二人都不說話，狹小的審訊室，陷入詭異的沉寂氣氛。
「啪啪……」
沉默良久，朱守正微笑拍手，深邃的眼眸充滿了滿意的神色。
秦明見狀，神情徒然一松，暗自搓了搓手，不知不覺間手心早已濕潤，滿是汗水。
總算將鬼差之事瞞了下去……
「小同志，你也不用太緊張，我知道你可能有所隱瞞，不過沒關係，誰還沒點秘密呢，我很喜歡你冷靜的處事態度，獨到的見解和分析，比一些老刑警要強的多。」
秦明被誇的不明所以，只好尷尬地微笑。
「你可知道我們四號機密室主要負責什麼？」朱守正似笑非笑道。
「什麼？」秦明脫口而出，下一秒便後悔了，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沒好處。
但為時已晚，朱守正已經開始滔滔不絕的解說……
鬼知道聽完，有什麼後果。
「四號機密室是華夏國，專門處理超自然案件的部門，你也可以理解為靈異事件！」
秦明臉色一變，難道靈異事件時常發生？
朱守正彷彿能看穿他的想法一般，繼續道，「最近幾年靈異事件頻發，幾乎是往年的五倍左右。
比如張啟明案，活屍這種東西在平時都是大案件，而最近卻成了常見的小案子。」
朱守正說到這裏，苦笑搖頭，嚴肅的面孔悄然浮現一絲疲憊。
「而守夜人，就是專門處理這種案件之人，多少都會有些特殊能力。」
「小同志，能敏銳的抓住活屍弱點，近身搏殺活屍，我還是第一次見。」朱守正誇讚道。
秦明尷尬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心有餘悸道，「全憑運氣罷了，我能力平平算不得出類拔萃。」
朱守正低頭瞥了眼時間，隨後收起錄音筆，對他微笑示意，「我時間不多，該走了。」
說完大步離開，在走到門邊時，腳步忽然停頓下來，微微側頭，閃動着精芒的雙眼，宛如盯着獵物的雄鷹，「秦警官，我們還會再見的。」
望着男人離去的背影，秦明眉頭深皺，想不通對方最後離開時那句話的意思。
還會再見？
沉思良久，秦明還算俊朗的面孔浮現一絲苦澀，轉身看向安靜漂浮在半空的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