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婚約 第一百零八章 各自歸去

赤紅婚約 第一百零八章 各自歸去

眼前的老人,頭髮一片花白,面目慈善可親,雖然已至暮年卻依然精神矍鑠。如果不是那柄漆黑的打刀還倚在身側,沒有人會把他與無銘最為強勁之人相聯繫。

「白刃先生怎麼會在這裏!」縈嵐上前一步問道。

葉審搖了搖頭:「離家出走才沒多久,連點規矩都沒了。」

「誒,無妨無妨,」老人揮揮手,制止了葉審的嚴厲言辭,又轉頭對縈嵐說道,「雖然是冢中枯骨,但我也還是『六芒』的一員,聽說二小姐要結婚了,當然得回來看看啊。」

聽到這話,縈嵐不好意思地把頭扭向一邊,小聲嘀咕著:「我又沒答應要結婚。」

「鬧也鬧夠了,玩也玩完了,」葉審推了推眼鏡,「你難道真的不打算回家了?」

聽到這話,縈嵐又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動怒,卻被黑騎拽住了胳膊。

「好啦,等來了二小姐,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說着,白刃起身,對葉審說道,「閨女剛回來,可別再吵架了啊。」

葉審點頭:「您說的是,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白刃擺了擺手,「我還沒到得讓人送的年紀。」

話音一落,白刃的身影忽然如鬼魅一般抖動了一下。下一秒,在縈嵐和葉審的面前,身影消失地無影無蹤。

「砰」的一聲悶響在縈嵐身後響起。縈嵐回身看去,只見白刃與黑騎二人已成對峙之狀,各自了站定身姿。

「嗯,有點意思,」白刃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我拔劍的瞬間搶先一步壓住我的手腕將刀壓了回去,令其勢不能發,不錯不錯。」

而黑騎,則笑眯眯地後退了一步,畢恭畢敬地回答著:「您讓我不要過於依賴能力,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了練習。」

聽着黑騎的話,白刃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怎麼確認,剛剛真的壓住了我的勢呢?」

話音一落,黑騎的氈帽,「嘶」的一聲從中間裂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白刃豪爽地笑了起來,「白刃又得一分,黑騎,零分!」

看着白刃得意的樣子,黑騎無奈地搖了搖頭:「您可得賠我的帽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啊!哈哈哈哈!」

看着切磋的二人,葉審與縈嵐同時無奈地搖起了頭。

送走了白刃,葉審與縈嵐終於坐在了一起。

「不先去換一身衣服?」葉審看着一身戰衣的縈嵐,皺了皺眉頭。

「不急,」見葉審不動手,縈嵐也不客氣,自己用竹夾夾起一個杯子,倒茶喝了起來,「我來是要告訴您,我不會結婚,也不會一直呆在公司里的。」

葉審挑挑眉毛。好像對自己女兒的宣言毫不在意:「你見過自己的未婚夫么?」

「見是沒見過,但風評可是相當差勁兒。」縈嵐看都不看葉審一眼,只是應話。

黑騎站在一邊,緊張地呼吸著滿是硝煙味道的空氣,如坐針氈。

「做大事的人,難免手頭上有幾條人命,」葉審也端起茶杯,「我不也是這樣么,你覺得我也是個窮凶極惡的人么?」

「那不一樣。」縈嵐抬眼看了看葉審。

「能有什麼不一樣,」葉審揚了揚頭,好像感覺與自己的女兒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你趕緊準備一下,過幾天我就讓你們見個面。」

縈嵐搖了搖頭:「不想見,我想回去。」

「那,我就只能讓凌寒去把顧忘川殺掉了。」

縈嵐愣了一下,舉在胸前的茶杯停了下來。

「您怎麼知道忘川的名字?」縈嵐看着葉審,眼神開始變得恐懼。

葉審拿起公道杯,為縈嵐舉在手中的空杯添茶:「我女兒喜歡什麼人,我不能知道么?」

「您不要碰忘川。」縈嵐換作兇相,逼視着葉審。

葉審撇了撇嘴:「怎麼的?為了個小男友,要殺害親爹不成?」

縈嵐喝掉杯中的茶,起身向外走去:「我答應去見他一面,但是您不能碰忘川。」她知道,葉審雖然溫文爾雅,卻是個手段強硬、說到做到的人。如果自己一再的倔強下去,葉審真的會去把顧忘川殺掉。

葉審看着縈嵐的背影,沒有說話。

「茶有些涼了。」說完,縈嵐離去,留下了「砰」的摔門聲,這是她最後的一點憤怒。

葉審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起來:「真是像極了你母親。」

見縈嵐離去,黑騎才鬆了口氣,整個人頹軟了下來:「先生,您何苦跟二小姐鬧那麼僵呢,她不喜歡,就別嫁了唄。」

葉審抬頭沖黑騎擺了擺手:「來,坐下說。」

「哦。」黑騎愣愣地點了點頭,坐在了葉審對面。

「縈嵐她從小就沒了母親,一直都是咱們這些殺來殺去的人在照顧她,才讓她性子又冷又硬的……寒酥也是,」葉審說着,又換了一壺新茶,「所以,我心裏一直覺得有愧疚。我不要求她怎樣好,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即使嫁出去了,也不會被生活的壓力給折磨到。」

黑騎點了點頭,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確實不會讓縈嵐受委屈。

「而且,我也是想聯姻啊。」水流平緩而圓潤地從壺中流出,匯入公道杯之中。

「您看中了『白鴉』的技術?」黑騎皺皺眉頭,開口問道。

葉審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忽然,葉審毫無徵兆地暴起,伸手戳了一下黑騎的腦袋:「你小子,剛才縈嵐在門外喊的話我可都聽到了!」

「啊?」見事情敗露,黑騎開始裝傻,「什麼什麼?什麼東西?」

「我拿你當兄弟,你就只想着泡我女兒啊?!也不怕結了婚被她打死。」葉審沒好氣地沖黑騎嚷嚷着。

「先生,別看我跟你情同手足,按年紀,我叫您聲叔都夠了。」雖然遭到了葉審的訓斥,黑騎卻絲毫沒有悔過的樣子,反而調侃了起來。

「去你的,」葉審笑了笑,不再嚴肅,「說實話,要想鎮得住寒酥,還就得是你這樣的……要不你倆的婚禮也跟縈嵐一起辦了?」

聽到這話,黑騎趕緊擺手拒絕:「別別別,太快了,太快了。」

「再不嫁,寒酥可就成了老姑娘了。」見黑騎還無意結婚,葉審竟換做了一副「您就湊合湊合要了吧」的神情。

縈嵐坐在浴缸里,神色獃滯地看着水面,不知在思索什麼。

敲門聲,女傭的詢問:「二小姐,那身戰衣要扔掉么?」

縈嵐抬頭,沖門外喊道:「幫我收好,別弄壞了。」

「是。」女傭應着,不再說話。

嘆了口氣,縈嵐自言自語起來。

「不知道忘川怎麼樣了。」

……

「咳!」水池裏染上了鮮血,顧忘川脫力地坐在了地上。

這裏是縈嵐和顧忘川的家。戰機剛一落地,龍敖便接到了指示前去與上司會面。接着,特戰組被宣佈暫時停止運行,全員禁足。眾人趁著喧鬧嘈雜之際溜了出來,顧忘川才得以回到家中。

顧忘川吃力地解開衣服,腹部的傷口依然清晰可見,隨着呼吸一張一合,不忍直視。

「恢復得也太慢了吧。」看着自己可憐的身體,顧忘川抱怨道。

「你的身體受傷太嚴重了,」銀瞳坐在他一側,有氣無力地答道,「我已經在盡最大的力氣幫你復原了。你要慶幸,要不是縈嵐用回復劑和上帝之手幫你療傷,你就能享受和法老同級別的待遇了。」

「什麼待遇?」

「葬身金字塔唄。」

「切。」顧忘川笑了笑,心情依然很低落。

「你呀,就別想了,」銀瞳知道,顧忘川依然忘不掉縈嵐,「縈嵐到底還是你觸碰不到的,你能跟人家春宵一刻,已經是賺大便宜了,見好就收啊。」

面對銀瞳露骨的勸說,顧忘川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他太累了,疲倦和疼痛將他所剩無幾的精力壓榨了乾淨,現在他只想低沉着心緒,好好睡上一覺。

「說實話,我以為我這一次能好好抓住機會的。」眼神渙散地看着肚子上的傷口,顧忘川難過地說道,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不近在咫尺便聽不分明的地步。

「你呀,真是命不好,你媽年紀輕輕的就沒了,麗塔更是,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女朋友,又只是一陣過眼雲煙……」

銀瞳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見顧忘川坐在一邊一聲不響,扭頭看過去才發現顧忘川已經睡了過去。

「竟然睡著了,」銀瞳看了看他,「可惜我沒法把你拖到床上去。」

「白狐……」顧忘川的嘴裏,囁嚅著說出了白狐的名字,「對不起……縈嵐……」

說完這句話,顧忘川終於進入了完全的睡眠狀態,一動不動了。

這一刻,看着顧忘川可憐的模樣,銀瞳的眼神變得悲傷起來。

……

「沒想到把你傷的這麼重。」李游書站在凌寒身邊,看着凌寒已經差不多癒合的傷口,但根據復原的新肉與原有肌膚的色差,他判斷出了刀是如何刺入凌寒的腹部的。

凌寒沒有說話,只是抬了抬眉頭,表示無可奈何。

「從人家眼皮子底下要人,只是這點傷已經很不錯了,何況還已經復原的。」浮士德扣上書,走了過來。

「嘿你小子,到底是那一頭的?」見浮士德不說好話,李游書沖他喝道。

「你們倆真是吵死人了。」給凌寒上藥的鬼牌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倆人給吵爆了。

像個塑料模特一樣站在一邊的年輕人,輕輕地開口了:「我覺得事情不妙,凌寒,要忙起來了。」

「你說什麼?」李游書扭頭看向整個傭兵團最沒有存在感的這個男人——萊克斯。之前縈嵐和顧忘川離開羅馬機場時,便是他在一側暗中監視。在羅馬城郊一戰中,他也作為了輔助戰力參與了戰鬥,之所以沒有存在感,完全是因為他的身份——藥劑師。

萊克斯摘下眼鏡來擦了擦:「你想想看,先生不是個喜歡有後顧之憂的人。到時候在座的免不了要走一趟,別說是二小姐的男友,就算是整個特戰組都在劫難逃。再者,你們真的覺得這個婚這麼好結么?」

「你少在這兒妖言惑眾了你,」李游書又放開了浮士德,轉而懟向萊克斯,「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你,凌寒他才剛回來……」

話未說完,房門忽然被推開,身穿工作服的年輕秘書走了進來:「凌寒團長,葉先生找您。」

李游書看着站在面前的秘書,又回頭看了看萊克斯,一時竟瞠目結舌,只能開口說道: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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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識之神I淡墨櫻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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