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如此相似

很早以前，沈之還是謝七的下屬的時候，都是對她畢恭畢敬的。

她身在陰陽閣，雖說一直被那個暴君控制，可整個陰陽閣，也沒人敢得罪她。

因為謝七是暴君的所有物，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所以，謝七從不用低聲下氣地對人說話。

沈之曾經是她極為信任的下屬，因為他陪伴她許久，且一直態度溫和地勸導她。

謝七之前的很多道理，都是源自於他。

但是，他教的很多，都是錯的。

唯一教對她的，就是表面上要對那個暴君裝作順從，否則吃虧的永遠是她。

所以謝七面對沈之，永遠是熟悉的，親近的，但是又帶了點傲慢的姿態，就好像是晚輩對待熟悉的長輩。

可是謝七沒想到，現如今她又暴露出了這種姿態。

以重生后的謝子衿的身份。

謝七心猛地一跳，她神色極為不自然地收回，而後，像是極為不好意思地彎下腰：「沈之，沈大人。」

沈之眯着眼睛，他緊緊地盯着謝七。

像，太像了。

和那個不能說的人的太像了。

不僅僅是神情，就連喊他名字的語調，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奇異地相似。

可是那個人，那個在陰陽閣不能被說出口的名字，分明死了五年多了，而且屍體，他也是見過的……

可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沈之開了口，聲音略有些尖利，他慢慢地道：「沈之？原來私底下，謝二小姐就是這般稱呼在下的？」

沈之的聲音和以往已經不一樣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動用了陰陽術做的偽裝，還是真的做了個太監，以往的他和現在的喬隱其實有三分相似，嗓音溫和，姿態從容。

謝七一時間也說不清心裏的想法。

她頭低地更低了：「對不起沈大人……我……」

她像是極為慌亂一般，話都說不利索，最後索性道：「您責罰我吧，只是千萬別給我爹娘知道，否則定然要責怪我的！」

這話倒是十足的女兒家心性。

記憶中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會這麼說話。

沈之的記憶一時間飄遠，謝七啊謝七，你為什麼要執意離開閣主的身邊呢？陰陽閣之內，除了你，誰能獨得閣主的寵愛？

你可知，他失去了你，這些年愈加殘忍？

沈之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眼前的少女。

雖然一瞬間的神情很像，但是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沈之也不會去刁難謝家的女兒，他笑了一聲：「我沒怪你，也不會告訴你爹娘，你若是喜歡叫我沈之，那便叫吧，只是公開場合千萬不要這樣。」

謝七盯着鞋面，一時間有些愣神。

沈之，在做出溫柔的表象的時候，還是如此具有欺騙性啊。

她往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道：「沈大人，是子衿冒犯了。」

「子衿？」沈之細細地咀嚼這兩個字，而後笑着道：「罷了，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強求，你來此是做什麼？」

「是為了見一些朋友，現如今已經見完了，車夫還在等我，正打算回去。」謝七畢恭畢敬地道。

沈之見她如此戰戰兢兢的模樣，頗覺無趣，道：「好，你回去吧。」

謝七連忙下樓。

沈之看着謝七的背影出神，而後，一個聲音自他面前響起。

身着青色長衫的喬隱問道：「沈兄這是在看什麼？」

沈之立刻轉過頭，他搖搖頭：「沒什麼，我們進去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