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番外2，圓滿
陌歡言生下陌幽離不出幾日，便鬱鬱寡歡而亡。
為保陌幽離周全，皇帝假裝不知他是自己的孩子，只當這是永安王留下的唯一子嗣，縱寵於他。
皇后倒也不是沒懷疑過此事。
只因永安王把陌幽離出生時辰，足足推后了一個月，這才消了皇后心裏頭的懷疑。
這些事，都是陌幽離替永安王處理事務的時候得知的，皇帝有心將他的身份召告天下。
可他不願意，用他的話說，皇權雖至高無上，可卻失了自由。
看着擁有天下，實則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抉擇，何其可悲。
他不要這天下，卻也問皇帝要了一指召書。
他說：「你最好好好教育你的諸多兒子，他們若是敢犯我，將來，這天下我必定不惜一切奪回」
他不要天下，性子同永安王無差，這讓皇帝非常無耐。
思量之下，卻也知道，陌幽離的身份要罷正，也實屬不易，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大興江山需要賢君掌管，但陌幽離的脾性，他也是了解的。
打他恢復正常后，說一不二的手段，便是眾多皇子，也拿他沒有辦法，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但他不要的，也強塞不了。
皇帝搖搖頭，看了站在書房前的永安王一眼，又看了看陌幽離。
嘆道：「皇弟，朕真不知，將塵兒將由你撫養這個抉擇，是對是錯…」
永安王眉目沉穩：「皇兄，塵兒雖是賢君的最好人選，但心不在皇權，他能有這份穩重，何嘗又不是件好事？」
「雖說，其它皇子們，比起塵兒略差一疇，到底，都是你親生的…」
「若非要塵兒接手這一切，豈不是讓兄弟相殘，何苦呢？」
皇帝揉着疼痛的眉心，目光里現滿深深的遺憾。
二話不落的，應了陌幽離的要求，當即立下一旨傳位召書：「它日，若那些兄弟嫉妒你功高蓋主，將此召拿出來」
「你本就是朕最先選定的兒子，若非…」
「罷了，塵兒，你切記，這大興江山，你不掌管，但是，你也別忘記，你是皇族的一份子」
「大興的將來，你亦有份，你有責任協助兄弟們，讓大興前途更勝」
陌幽離幽暗着臉色，接過聖旨。
他不謝，只是淡淡的拿在手中，隨手收入寬大的袖管里。
這對他說來，是必要的，誰知道皇帝將來選擇的皇儲會是個什麼貨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有了這聖旨，它日若有人敢打他主意，他定然是不介意拿回他的東西。
沒有回應皇帝的話，只是淡淡道：「好了，不同你們說了，我家娘子臨盆在即，我得回去照顧她」
丟下這句話，徒留給皇帝和永安王一個冷漠的背影。
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亦從沒有喚過皇帝一場爹。
皇帝無力的坐在龍案前，思緒回到過去，他怨不得景逸塵，是他無能，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了，更無能護兒子。
也難怪景逸塵會怨他，怪他。
永安王垂定在一側，也是相當無耐：「皇兄莫要同塵兒計較，在他腦子沒好的時候，我們與他之間說的話還更多，打他恢復正常后，那孩子是越發的清冷」
「好在，他人不壞，是個懂分寸的，只是高冷一些罷了」
皇帝點點頭，笑意有些苦澀，亦有些欣慰：「皇弟，你說，當年朕若能有勇氣，在父皇面前爭一下，如今的結局，是否就不一樣了？」
永安王規矩的站在一邊：「皇兄，過往已逝，莫要再追念，我相信，時日漸過，塵兒亦能體諒你一片苦心」
皇帝唯一的遺憾，就是景逸塵得知自己的身份，也不喚他一聲爹。
須臾又道：「落丫頭快臨盆了，府中一切事務可準備好了？」
永安王點頭，說到這，他也趕緊著退下：「前兩日太醫說，落丫頭大至這兩日就要臨盆，臣弟也得趕着回去安頓府中事務才是」
「臣弟先行告退」
永安王一走，皇帝除了嘆息，也只剩嘆息。
愛之深，念之切，越是得不到的，越能牽動他的心。
堂堂一國之君，他突然開始羨慕永安王，為何他卻沒有合適的身份，去替自己心愛的兒子打理這一切。
顏落在王府里獃著，看着並不怎麼大的肚子，卻壓得她感覺呼吸困難。
聽說產前多做做操有助順產，顏落並不太懂這些，只能多爬爬樓梯了。
陌幽離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在府中最高的閣樓上左一圈右一圈的轉着。
這讓他心疼不已，但也是無耐之事，自古女人產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在現代，還有先進的醫術撐著，便是那種情況下，也會出現產婦身亡的事。
更何況是在古代，雖然他已準備好一切，對顏落腹中的小傢伙，他是又期待，又害怕。
「小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快勸勸王妃吧，她這、大著個肚子，怎可這般上上下下的，萬一、萬一出了個意外可如何是好？」
說話的是管家陽柳，老王爺好生交代，讓他一定照顧好小王妃。
可小王妃吩咐，不許外人去打擾，現在，他根本就進不去那高高的閣樓，王妃又在那裏上上下下的，他一個大男人，看着都覺得危險。
這小王妃怎麼就不帶害怕的呢。
陌幽離沒有理會他，徑自向里走去，看到顏落略顯笨拙的身子，輕輕一躍，定定的立於她身邊，攬上她的肩頭。
「不是說皇上找你有要事相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顏落看了他一眼，腳下半點不含糊。
桃葉看到陌幽離到來，自然的退了下去，再在留在這裏當電燈泡。
攬着她在長廊的長椅上休息片刻，自然的撫上她高聳的小肚子，感受到寶寶的胎動。
在外人面前素來冷著張臉的萬年冰山，臉上不自覺露出幸福的姨母笑。
「小東西今天乖不乖，可有鬧你？」他溫柔道。
顏落深呼口長氣，沖他笑笑，亦有些苦惱：「哎呀…你說，為何自古以來懷孕生子的都是女人呢？太不公平了」
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不禁唏噓：「太他媽累了，啥時候能卸貨？」
瞧她苦惱著的小臉，陌幽離是心疼不已，想到即將出世的孩子，內心又被滿滿的幸福感填滿。
「快了，太醫說了，就在這兩日，你多注意些，有哪裏不舒服，記得立馬告訴我」他叮囑著。
顏落點點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在他身上靠靠。
可是這一挪身子，腹部隱隱襲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一緊一松的，足足持續了許久。
顏落眉頭越擰越深，靠在陌幽離身上的身子也越發的僵硬起來。
感覺到她的不對，陌幽離緊張道：「夫人，怎麼了？」
顏落抬起頭，對上他緊張的雙目，一時間真是哭笑不得，剛剛才說什麼時候能卸貨，肝子裏的傢伙就急着出來了。
「要是感覺不錯，應該是要生了」微痛過去，她這會是不痛的。
瞧她淡定的模樣，陌幽離嚇得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啊…要生了…」
他嗓子一吼，不過片許的時間，前前後後的，一堆堆婢女前呼后佣的擠了上來。
陌幽離沒管那些人，卻直接抱着她輕輕一躍，奔入早已備好的產房。
在墨竹與桃葉的帶領下，一時之間，整個王府都因顏落的生產，而陷入一種緊張的氛圍。
產婆讓陌幽離在外頭候着，他不願意，身為現代魂，他哪裏會顧及這麼多。
什麼悔氣不悔氣的，給了婆子一個冷眼，就連永安王也耐何不了他。
眼看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直至深夜，身上的痛楚，從微痛到劇痛，一點點逐步加深。
陌幽離在一邊急得直跳腳，一聲聲逼問穩婆：「怎的那麼久了還沒生？」
穩婆被他吼的，失了神，顫顫危危道：「小王爺，這、這宮口沒有全開呀」
顏落一聽宮口還未全開，直想一頭撞死算了。
「丫的，這小了可真能鬧，從午時到現在，這都多久了…」
「再不出來，老娘可真就要痛死了」
聽她一喊痛，陌幽離更是急得不輕，時不時的輸送內力護她安穩，仍是減輕不了多少。
他甚至暗惱，這世間奇術居多，為何就沒有引痛之法，若他能替了她的痛該多好。
看着顏落滿頭大汗，心疼的不能自己。
更甚直嚷嚷着：「不生了不生了，咱不生了」
瞧他沒了主心骨一樣，顏落這裏痛著，都要被他逗笑。
「陌幽離，這話不應該是我說的嗎？你幹嘛搶我台詞」
看他兩這模樣，穩婆在一邊除了急，也別無它法，又覺得，這小王爺果然同常人不一樣，這小王妃倒是個有福氣的。
這一宿漸過，連周邊的婢女們都換了一波又一波。
陌幽離就差沒把產房的地板踏裂。
總算，天灰濛亮的時候，終於生了。
伴着一聲聲：「加油、用力，再用力」
還有顏落痛到無法呼吸的：「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
陌幽離那隻手腕，何時多了幾個牙印他記不得，他只是不想顏落那麼痛苦。
『哇…』一聲娃娃落地大哭。
顏落又痛又累，幾近虛脫。
穩婆將孩子包裹好，送到陌幽離跟前，連聲道喜：「恭喜小王爺小王妃喜得鱗兒」
陌幽離瞥了皺巴巴的孩子一眼。
不耐的沖她揮手：「起開，快點，給夫人弄點參湯來」
穩婆抱着孩子，站在那裏尷尬不已，這喜當爹喜當爹，第一次見人當爹不喜倒是心疼起夫人的。
愣了下，連忙把孩子抱出去。
等在門外的永安王與殷天擎他們，聽到孩子哭，個個激動不已。
上官雲亦欣慰不已，穩婆給諸位道完喜，上官雲連忙親手將孩子接了過去。
「可算是生了」
抱起孩子，她又擔心顏落，急着將孩子交給殷天擎和永安王：「殷大哥，王爺，奶娃娃你們且先照看一下，我去看看落兒」
殷天擎在門外聽到顏落的痛呼聲，一顆心早緊到不能再緊。
若非身為男子不好進去，他怕早進去了。
抱着孩子，嘆了聲：「小子，你可真是把你娘親給折磨壞了」
永安王莊庄舉舉的臉上，也露出和善的笑容：「哎，是啊，這小子真能折騰」
「當年，塵兒他娘生他時，也沒這麼久啊，看來，又是一位祖宗咯」
說着，兩老欣慰的笑了起來，殷天擎將孩子交給永安王：「麻煩王爺先行照料，我想在這等等，一會進去看看丫頭」
永安王笑着應下，痛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對顏落，他也是極為喜愛的，只是畢竟不是親生的，許多事，自然做不到殷天擎這般。
景逸塵一口口的給顏落喂著參湯。
顏落並不想吃，疲憊的雙眼幾乎快要爭不開：「我現在就想睡覺，可不可以不要打擾我啊」
陌幽離不依：「乖，把參湯喝了再睡」
上官雲進來，幫助婆子們一道將顏落周身擦洗乾淨。
看着滿目通紅的床被，雙眼不自覺就落了淚。
「落兒，你感覺可好些？」
顏落沖她微微一笑：「貨卸了之後，好多了，就是很困」
上官雲歉意道：「也怪我在這些方面沒經驗，都幫不上半點忙，瞧把你給折騰的，好在一切順利」
顏落雖累，仍是被她給逗笑了：「娘，這事，你就是有經驗也幫不得我半點啊」
「好了，我沒事，你且放心吧，這一夜，你與爹爹也急壞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須臾，又對陌幽離道：「還有你，也去給我歇著」
「瞧你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生了一回娃呢」
看他兩恩愛如初，感情越發的好，上官雲欣慰不已，也勸著陌幽離：「是啊，小王爺，你先去歇著吧，這一日一夜折騰下來，你也累得夠嗆」
「落兒這裏，有我照顧著，你放心吧」
陌幽離臉色暖和：「岳母大人你先去休息吧，我不累」
「堂堂七尺男兒，這點小累算什麼，沒能替了夫人的痛，已經是罪過，我怎可再將她一人安置在此」
「你們放心，我雖是男子，照顧人還是會的，你與岳父先去休息吧，晚些時辰再來看落落」
他這般固執，上官雲也拿他沒折，卻是打心眼裏替顏落高興。
得夫如此，不枉此生吧。
「那好，有事記得喚我，我先去看看小公子」
兩人點點頭，上官雲才離開。
看殷天擎還等在門口，知道顏落現在很累，便讓殷天擎晚些時辰再來看她。
待一切整理乾淨，房間只剩下他兩人的時候，陌幽離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落了下來。
緊握著顏落的手心：「我曾想與你一生一世，兒女成群，可是，現在…」
「我再也不想了，我們一生一世就好，早知道生孩子會痛苦成這樣，就不該讓你遭這趟罪」
他非常自責，顏落半睡半醒的，感受到掌心的濕意。
吃力的睜開雙眼，蒼白的唇角，笑得輕揚：「傻瓜…」
「好了，不哭了，你快些休息片許，若不然，往後月子裏，你哪有精神照顧我」
她打趣着他。
聽了她的話，他果然乖些，小心翼翼的鑽進被窩，生怕磕碰到她。
「落落，對不起…」他親吻着她的額頭。
她閉上眼：「為你痛這一場，是我願意的…」
這一日，整個王府，都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下籠罩着。
殷天擎與上官雲，也不嫌打擾人家了，為方便照顧顏落和孩子，所幸在王府住下，對此，永安王也是極為樂意的。
宮內，皇帝得到景逸塵喜得一子的消息，也滿腹激動，命人送來不少貴珍禮品，還有給顏落進補的藥材。
唯獨，他想當即就過去看一眼，都是如此的奢侈，只能等孩子百天宴再去了。
不多日，小翠也從鄉下趕了過來，看到顏落被照顧得好好的，她也替顏落高興著。
只是覺得自己一個村婦，在諾大的王府里獃著，是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好在，顏落早顧及到這點，一路讓桃葉帶着小翠，就怕她不習慣。
「小妹，你也是…要生了，怎麼不早些告訴我，待生了才說」小翠口吻里有一絲埋怨，卻不是真的怨，更多的是擔心。
顏落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整日躺在床上太累，時不時的下來伸展一下筋骨。
孩子除了吃奶的時候上官雲會抱過來，其它時間，都不用她帶。
顏落沖小翠笑着：「你不也忙着呢嘛，況且，一切事宜他都準備好了，不礙事的」
「對了，二豆呢？他有沒有過來？」
小翠放下包袱，從包袱里拿出她請人打造的長命鎖，一邊回應道：「二豆現在在白源鎮學堂學知識」
將東西交到顏落手中，小翠有些不好意思：「小妹，你當年成婚倉促，我就沒能為你準備什麼」
「如今，等了六年，你終於生下自己的孩子，這長命鎖，是我親手打造的，算是一點心意，萬望莫嫌棄」
「雖然，可能你並不缺這些」
顏落雖然比她小，忍不住敲了敲她腦門：「想什麼呢，我怎會嫌棄」
看着手中精緻的小鎖：「倒是你啊，這雙手是越來越巧了，可以出師了吧」
小翠尷尬的笑笑：「嗨，也就是嫌來無事瞎折騰，比起師傅們，差遠了」
顏落軲轆著雙眸：「哦…我差點忘了問，你師傅是誰呀？」
小翠臉色一紅，現滿了羞怯。
顏落哪裏會看不出來，這些年，她一直有監視着劉林的一舉一動，那小子，果然是沒讓她失望。
她曾刻意讓長相比小翠漂亮的女子去勾引他，那人也很正經，沒有上勾。
這些年，也一直在為她做事，盡心儘力的同時，還不忘記書本，第一次科考，就拿下秀才，下次應該還會繼續往前。
當初，義父可是有把這雕刻的手藝教給劉林的，那小子這些年，也一直在精心鑽研。
能讓小翠去學的，除了劉林，又還能有誰。
微嘆口氣，才對小翠道：「小翠姐，你可會怪我管太多？」
小翠連連搖頭：「沒有沒有，這說的什麼話，我怎會怪你」
想到過去，小翠不自覺就酸紅了鼻眼：「小妹，我這輩子，要是沒有遇到你，只怕如今還身陷狼窩」
「我對你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責怪」
「我知道，你勸我與劉林止步，是為了我好，你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明白」
「雖然，我的確是心動過，但是我也知道，劉林畢竟還是一孩子，我是配不上他的」
「他那麼優秀，該有更好的前程，不該在我身上浪費光陰」
「你且放心，我其實早就想通了，在當初從大牛那拿到休書起，我就明白」
「我這輩子，哪怕不再嫁人，也比跟着大牛要好，更何況我還有二豆」
「只是…或許是以前從沒有哪個男人對我這般好過，所以、所以我對劉林才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吧」
「但是我都拎得清的」
小翠說了許多，她內心也有顧忌。
顏落知道小翠一向是明白道理的，若非世事無耐，誰又會願意早早成家生子。
不過，眼下，她給劉林定的時間快到了，這傻丫頭也莫要因此鑽了牛角尖才好。
輕拍了拍她手背：「小翠，別認為自己生過孩子就把自己看輕了」
「你要相信自己很好，真的，比起那些心眼多的女人，世間又有幾個女人及得過你的善良」
「所以劉林會喜歡你是有原因的」
「我並不反對你們在一起，我只是希望劉林年歲高一些，他能有自主決定的時候，再做定斷不遲」
「早在六年前，我就與他說過當中事非，如今，他也沒讓我失望」
「總算，我能安心的將你交給他」
小翠臉上一熱：「這怎麼可以，他比我小几歲，我、我就是心動過，也、也沒有奢望過…」
顏落笑了：「你呀，思想別那麼古板，什麼小不小的，他也就小你三歲」
「你瞧這世上的男子，妻子比丈夫小十幾二十的都有，更有年輕女子給老頭子當填房的」
「你比他大幾歲怎麼了，只要他待你好，便不虧」
「只是，這事，還是得你們自己做主，畢竟是你們的感情，我跟你說這些，只是告訴你，我不會反對便是」
「而且，你也不必因為年齡的問題，有什麼負擔，若它日你們在一起，劉林敢負你，我定不會輕繞了他」
顏落認真的說着，就是想讓余小翠安心，不要因為那些過往，而將自己放低了，往後受了委屈也不敢說。
小翠紅着眼，拭了拭眸角的眼淚：「小妹，你總是有辦法弄哭我」
顏落給她遞上帕子，她的雙眼何嘗不酸澀，若非當初小翠那一碗雞湯，讓她看到人性善良的一面，在那種情況下，她怕撐不到今日。
「好了，大好的日子，咱不哭，我現在可是在月子裏呢，你莫要再把我弄哭了」
小翠拭去淚，連連點頭，又從包袱里掏出一堆銀票。
「諾，小妹，這些近兩年的分成」
說着，又從包袱里拿出另一個小布包，裏面，靜靜躺着的是百兩面額的銀票，足足十張。
「小妹，這些，算是我給小外甥出生的隨禮了，我不知道，在王府這樣的地方，這算不算少，但是，我已經儘力了」
余小翠吐了吐舌頭，她把顏落當親妹妹看，妹妹生孩子，總不能太寒酸。
顏落白了她一眼，將她的隨禮如數放回她包袱。
「好了，傻丫頭，你呀…」
「哎喲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我把你當娘家人，並不是要你為我付出多少的」
「你也不要因為我幫過你，就對我心存歉疚，更別去扯那些人情事故」
「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知足」
「咱不是親姐妹，感情勝過親姐妹，姐妹之間，本就是誰有相互幫襯的」
「我也不是瞧不起你，我是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你這一千兩拿出來，是有面子，也不會丟我的臉」
「可是，我又怎會不知，這一千兩，是你這些年，辛辛苦苦勞作存下來的」
「我怎能這般輕易的要走？」
「小翠，你要真拿我當妹妹，就別再塞回來了」
「你給的長命鎖，於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你隨不隨禮，於我而言，都不丟臉」
「可懂？」
顏落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她，真正的親人，是不需要計較這些的，誰過得好點，幫襯一下是應該的，弄成這樣，倒是顯得見外了。
小翠除了感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心事，在顏落面前，就像白紙一樣。
怯怯的收回了手：「小妹，謝謝你…」
這是她唯一能說的了。
顏落沖她笑着，讓桃葉帶小翠出去逛逛。
礙於顏落還在月子，鄉下事也多，余小翠在府里呆了幾天，便先離開了。
顏落說好，待百天宴過了，會帶孩子去鄉下看她們。
百天宴當日，顏落這副身子，倒是越發的豐潤，小肚子在她出月子后的堅持鍛煉下，也收得差不多了。
這副身子，如今才正是該圓的地方圓，該瘦的地方瘦，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
王府的百天宴，元首將軍府所有人都來了，老夫人和老太爺更是笑得合不擾嘴，於他們來說，可能唯一的遺憾就是小公子姓景不姓殷。
但是這些天，殷府的人待小公子，可就像是親孫子親曾孫子一樣。
百天宴，皇帝也親臨到場。
乳娘替顏落抱着孩子，顏落與陌幽離一人負責一邊，她負責後院，陌幽離負責招待前廳賓客。
一眾女眷對顏落，那是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這滿京都的女子，最後悔的莫過於當年對這位腦子有問題的小王爺過於輕視了吧，現在看人家對自己王妃這麼好，除了羨慕跟嫉妒，她們如今是連做妾，都是一種奢侈。
一整場宴會下來，說得好聽，是小公子的百日宴。
可是顏落並沒有多順心啊，只覺得那些酸酸的眼光要把人給吃了。
明槍暗箭的，要不是她腦力不差，就被秒了。
待賓客散去，顏落無力的靠在閣樓上，陌幽離也相當厭倦這種場合。
「陌幽離，你說，你沒事長這麼帥幹嘛，你可知，今日白天，我受了多少針眼」
他微笑：「也就這一次，反正，往後我們也不會再生，不會再有他們入府的機會」
顏落點點頭：「也是」
這次，要不是永安王堅持要辦，要她說，這滿京上下，她跟那些人又不熟，完全可以省了的。
但是皇帝要來，這可就不能省了。
「落落，今晚…可不可以…」他吱吱唔唔的。
顏落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盡想着這事？」
他苦着張臉，掰着手指頭：「你可知，我已足足忍了一年多…」
「我覺得，自打有了小東西，你都不愛我了」
他委屈兮兮的樣子，就你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顏落凝眉：「有、有嗎？」
好吧，她心有點虛，她現在腦子裏想孩子的時候，的確比想這貨要多呢。
他又道：「還疼嗎？」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可是，她也非常無耐啊：「這個、倒是沒有了，不過…咱兒子現在那麼粘我，我們、」
「我們、那啥，是不是不太好？」
他瞥了眼樓下，一把打抱起她，走進閣樓，伸手一揮，砰一聲，大門自然就關上。
「所以，咱要趁早啊」
顏落：「…」
反應過來時，她人已經被丟到了大床上：「喂，天還沒黑呢？」
「就是要天不黑，天黑了哪裏來的機會…」
樓下兵客漸漸散去，話說，這種事情，不只是陌幽離，顏落自然也是有些懷念的，加上這人妖孽般的長相。
點着她身上的火，是相當容易的事。
他們在閣樓里翻雲覆雨，顛孿倒鳳，仙塵軒里，上官雲和乳娘都亂了套了。
「哎呀，小王妃這是哪裏去了？小公子一直哭，顯然是餓了…」
上官雲着急道：「賓客太多，應該是在忙」
「先讓他吃你的奶試試」
乳娘一邊搓拾着衣裳，無力搖頭：「小公子嘴刁著呢，壓根不吃奴婢的奶」
上官雲只好接過孩子，一直哄，讓人滿院子的找顏落。
待人找到閣樓的時候，陌幽離正欲求不滿的，捧着她的兩隻耳朵。
「別聽，讓那臭小子哭會，不打緊」
顏落猛的一翻白眼：「姓陌的，你精蟲上腦了，這麼小的孩子，怎能一直哭，快點，穿好衣服，讓人看到多尷尬」
陌幽離還想說什麼，顏落已經起身穿衣了。
看顏落先行離去的臉蛋，陌幽離光着膀子，一張臉都苦成了菜色。
打顏落生產以後，這還是第一次呢，竟然就一次…沒有然後了…
對他來說，哪裏夠了。
此時的他，哪裏又會想到，近些年，顏落都會被那小占霸佔得死死的，而他，除了處理月影宮的事務，還得抽出時間來跟自家兒子爭風吃醋。
見着上官雲，顏落只是尷尬的笑笑：「忙一整天，有點小累，適才在閣樓上面睡著了」
她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上官雲也沒多加狐疑。
「無礙，給小公子先吃上口奶，一會你再好生歇著，今天那麼多客人，也的確是忙壞你了」
顏落眉角含笑，這些日子，孩子白日裏幾本都是上官雲和乳娘帶着。
看她這麼喜歡孩子，顏落也是一聲嘆息，這麼些年過去。
也不知道她那個木頭爹有沒有點表示。
「娘親，你和爹爹怎麼樣了？」顏落稟退了所有下人，就留上官雲在裏頭說話。
跟顏落相處慣了，顏落不愛按常理出牌，上官雲也已經習慣了。
「也就這樣吧，比起從前，我現在覺得這樣很不錯，至少，不論去哪裏，他都會帶上我了」
顏落又問：「那你們…你們…那啥了嗎？」
上官雲臉色一冏：「你這孩子…真是該問的不該問你都問了」
顏落看她眉宇間露出愁容，就知道事還沒成。
語重心長的勸道：「娘親，爹爹那個人呢，其實…我能看出來，這些年下來，他對你，多少是有些上心的」
「只是，他這人不善表達，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妨你也努力試試」
「我、能怎麼努力？」上官雲臉色尷尬。
顏落笑道：「男人嘛，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溫柔陷阱」
顏落附於她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些事，上官雲越聽臉色越紅。
「這、這、這不行」
「我、我做不出來」
上官雲連連搖頭，顏落無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不過，也不怪她，這種事，讓一個中規中矩的女人去做，的確有些不體面。
不過，她那根木頭爹，也是做不出來的。
那就讓她來做好了。
顏落眸角閃過一抹激靈，喂完奶，特意讓上官雲在府上多留兩日，並命乳娘抱走孩子。
喚上陌幽離一起，暗搓搓的搞事情。
陌幽離聽了她的計劃，眉目里都是笑意：「你這招，若是早點使出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吧」
顏落搖頭：「未必啊，我爹爹榆木腦袋，人聰明，在感情上卻半分沒個底」
「不等時間將他心裏的人帶走，只怕會好心辦壞事」
「這幾個月，他與娘親一起照顧咱家小子，我能感受到，爹爹對娘親，明顯不一樣了，只是娘親膽子也小，大概，他兩誰都開不了口罷了」
陌幽離附和著：「好，此事交給我，你靜候佳音吧」
當天夜裏，陌幽離拉着殷天擎這個岳父大人，灌了不少酒。
陌幽離這張嘴，也就是在殷天擎與顏落面前，話才多一點。
兩人一番斗酒，最後，先醉的自然是殷天擎。
當然，也不是全醉，殷天擎醉熏熏的回到客院，他嘴角含着笑。
正好遇到剛替他鋪好床的上官雲。
上官雲臉色緋紅一片，莫名感覺身上有些燥熱，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殷天擎喝醉了走回來。
顧不上自身爽不爽利，又急忙將他給攙扶了進去。
將他扶到床上，替他退去鞋襪，殷天擎迷離的雙目，看着眼前這個為他忙前忙后的女人。
不知是否醉酒的原故，壓在心裏的許多事，那些他平時穩重不能開口的事。
此刻竟顯得不那麼重要。
上官雲拿着帕子替他擦試臉上的汗跡時，他突然伸手。
將她忙碌的素手穩握在手心：「你不累嗎？」
上官雲一愣，手中的溫度，讓她臉色越發的紅潤。
「啊？」她顯然沒回過神。
殷天擎腦子有些沉，回想着過去的一切，眼前這個女人為他的付出，還有她的善良，他都看在眼裏。
他又道：「這些年，跟着我…你不累嗎？」
「我這般對你，你不累嗎？」
上官雲總算明白他指的是什麼，雖然上了年紀，也不過四十一二，她保養得也相當不錯，從她臉上，並看不出真實年齡。
緋紅的臉色，不知該怎麼回應。
被他緊握在掌心的手，也不知該不該收回，吱唔許久。
才道：「殷大哥，我早說過，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為何要這般傻？」他問。
上官雲不已，苦澀的勾了勾唇，試圖從他手中掙開手。
卻反倒被他握得更緊。
下一瞬，只見他原本躺下的身子，突然起身，將她直直撲倒在床。
如此近距離的按觸，有生以來第一次，上官雲緊張得都快沒了呼吸。
對上殷天擎迷離的雙眼，許久，才顫抖的說道：「殷大哥，你、你喝多了」
「你難道不知，人醉，心不醉？」此刻的他，看上去沒有平時那般嚴肅，多了幾分輕揚的痞意。
上官雲一時有些沒回過神：「你、你、那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他回應。
「你真的知道？」她不相信，只以為殷天擎是醉了犯了糊塗。
他抿了抿乾澀的唇角：「那兩個孩子，如此的煞廢苦心只為成全你我」
「我突然想，這些年，或許是我錯了，或許，我早該放下心裏的糾結，與你好好過日子的」
上官雲聽得糊塗，他突然伸手，撩起她一抹衣角：「你、願意嗎？」
「我、不、殷大哥，你冷靜冷靜」
「你不用這般免強自己的」上官雲以為，定是顏落勸了他，他才會這樣。
他笑了，臉上沒了嚴肅的他，看上去竟然這般溫和。
「我何時說過免強了？」
「我是在問你願不願意？」
「這幾年，你難道就真的感覺不到我的變化？」
「我一直在努力」
「雖然，一把年紀了，談情說愛，顯得幼稚，但我不得不承認」
「我早已把你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只是我一直害怕，怕你不願意」
「今日，我便藉著塵兒那孩子的酒膽，認真的問你一聲…你願意嗎？」
上官雲聽他說這麼多，有史以來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話這麼多。
雖然還著幾分醉意，但他卻說，他知道自己是誰，還這般突然的告訴她，自己早已走近他心裏。
這是何等的幸運，還沒回應，無法自控的淚水早就糊滿一臉。
殷天擎伸手，替她拂去眼角的淚水：「別哭」
「怎的這般輕易就落淚」
「是否，我離開的那些年，落的淚太多？」
上官雲搖頭：「我、就是、就是高興…」
她啜泣著：「殷大哥，你適才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對我、有情？」
他沉默，良久才說：「這麼多年，我是否還欠你一聲夫人」
他的話，讓上官雲的淚水再一次的湧出來。
「殷大哥…」
殷天擎雙目也泛著紅，這房間里有貓膩，他是知道的，喝酒是一回事，房間的暗香催發着他的身體，他也是知道的。
他不想就這般不明不白的要了她，所以，心裏的話，藉機說出來也好，省得他這張笨嘴，平日裏放不出半個屁。
「可否喚我一聲夫君？」他暖聲道。
上官雲點頭。
「夫君…」這兩字說出口時，已經失了聲，她心裏默默念過千遍萬遍，卻從未開過口。
顏落與陌幽離在側院聽牆角，軲轆的雙眼裏滿是惡趣味。
「陌幽離，真看不出來，你們男人，不管是悶騷的還是明騷的，在床上，都一個德行啊」
她只是想探探裏頭的動靜，倒是沒想，讓她聽到這番情話。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她都無法想像，殷天擎那正經的面孔下，還有這悶騷的一面。
陌幽離連忙塞住她耳邊：「趕緊的，把心神回收，人家好歹是你爹娘」
「這樣聽牆角，可是不合適的」
陌幽離言語里夾着一股莫名的酸味：「你要是想聽，我說給你聽啊…」
顏落：「…」
「我哪裏是想聽了，不過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成而已」
說着，連忙撤回意念，這下就再也聽不到了。
「哎，不管怎麼樣，這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我娘親她守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了個結果」
「你知道，我現在的感覺，簡直比我當初見着鳳言還激動呢」
陌幽離坐在桌邊磕著瓜子：「好了好了，知道你激動」
「過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沖她招了招手。
顏落沒多想：「幹嘛？」
他修長的手臂一卷，她清瘦的身子就被他穩穩的抱在了懷中。
「嗯，他們的事成了，我們…也不是也該把之前沒辦完的事給辦了？」
顏落試圖掙扎著起身：「那個，小胖子該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她口中的小胖子，就是他們的孩子，別人都把孩子的名字往好聽的取，她倒好，每日不喚人家正名，見他長得胖，直接就喚小胖子。
對此，陌幽離也是相當無耐的。
「不管，讓他等著，我們先辦正事」
「他餓了」
「有乳娘」
「他不會吃她們的奶…」
「乖，餓會死不了人的…」
……
這兩人你爭我論，最後，爭到了床上。
這一夜，花好月圓夜清風，久違的幸福，在兩對人身上頻繁上演。
可憐的小胖子，被遺忘在仙塵軒，哭着哭着，最後餓極，也管不得誰的奶了，填飽肚子才是王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顏落每日除了忙着自己的事業，偶爾，還會在京城小轉一下。
這日，回府時路過平安候府，顏落坐在馬車裏。
桃葉在外頭驚訝的咦了一聲：「那不是顏如玉嗎？」
顏落撩開馬車窗帘，看到平安候府門口正熱鬧着，顏如玉挺著個大肚子，滿身狼狽的趴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喊寧哥哥救命。
她早聽聞，宋寧安未娶妻，卻常日與青樓女子私混在一起，因為，許多人家都不願意把女兒嫁去平安候府。
現在看顏如玉的着裝打扮，顏落才瞭然。
原來與宋寧安私混的青樓女子就是顏如玉，她是怎麼落到青樓的，顏落不關心。
過往的一切，熟是熟非，誰也沒個定論。
但是，不作不死這個道理，她深深明白。
放下車簾，顏落並沒有發揮那泛濫的同情心：「走吧，莫在這裏看熱鬧」
桃葉點點頭，車夫加快了趕緊速度。
回到王府，顏落沒有讓桃葉繼續跟着：「你也先回去休息吧，你跟墨寒打算要孩子，自然得多點時間相處才生得出來」
她的揶揄，讓桃葉羞紅了臉：「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顏落笑着：「生孩子，可是人生大事，哪裏就打趣了」
「好了，快回去吧」
顏落當初讓墨竹替她找到人，沒想，一下還真就找中了。
找中不說，恰巧那個墨寒，也是個木腦袋，平日裏沒什麼接觸女人的機會，見到桃葉，不說動心，但是一番相處下來，兩人還真就看對了眼。
早在兩年前，顏落與陌幽離便做主，讓他們成了婚。
至於墨竹，顏落覺得那丫頭，對墨子倒是有點意思，只可惜，墨子那邊始終沒有多大表現。
這些個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墨竹也不老，於她而言，完全耗得起。
有道是寧缺勿爛，如果強來的不幸福，倒不如單身，他們的事，也得看他們造化了。
月影稀疏，王府最高的閣樓上，飯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去了那裏。
這裏，是他們每日晚飯後必來的相會之地，只因仙塵軒有小胖子，他兩想靜下來聊聊天，都是奢侈。
「落落，你說，我們下輩子，還能在一起嗎？」
他攬着她的肩頭，想到顏落的身份，有些后怕，如果可以，他希望是生生世世，而非僅此一世。
顏落椅在他肩頭，看着天邊那輪殘月。
「我們，先把這輩子過好再說」
「至於下輩子…」
「嗯，如果人死後，真的要走黃泉，喝孟婆湯，那你可得努力些，最好在喝下孟婆湯后還能記得我」
對上他深情的雙眼，須臾又道：「我也會努力，不忘記你可好？」
「好」他回應。
明明此生還很長，他們卻嫌時間不夠。
頓了下，他又道：「或許，我不該太貪心的」
「今生能重新擁有你已經何其幸運，如何敢再奢求來生」
「我把先前的話收回」
「我怕我的貪心，會讓老天懲罰我」
「所以，如你所說，我們，過好今生便是最大的幸福」
顏落點點頭，跟他在一起這些年，常言道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個男人啊，從來就沒有讓她憂心過半分，哪裏來的打架，更不需要和好。
大概，是經歷了前世，讓他們彼此都更加懂得珍惜。
「陌幽離，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他凝眉：「只是喜歡？」
「可我對你的卻是愛…」
顏落笑着：「我的喜歡，就是愛，我只是覺得愛字太肉麻而已」
言罷，她主動勾上他的脖子。
夜，寂靜無聲，在他兩的私人之地，無論過去多少年，他兩的火，幾乎是一點就著，燒得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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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真的完了，雖然那些事都是一筆帶過的，希望親們能看懂吧！
謝謝各位的一路支持，有緣再見！么么噠，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