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走着瞧

第一百五十七章走着瞧

陳霞韻揚起手來時,周圍方才還在溫聲軟語的貴女們都不由自主的拿扇子掩住了口,止住了自己的驚呼,無人敢多說什麼。

雖知道這鎮北王之女為人飛揚跋扈了些,可也沒料到她膽子大到這個地步,竟敢在皇帝的壽宴上公然動手打人?這豈不是藐視君上?

再說,若是打的是個尋常人也就罷了,可這姜千嬌能是好惹的嗎?

你別瞧着她嬌嬌軟軟的像朵玫瑰花兒一般好欺負,但是那漂亮的皮相後頭,卻是藏着扎手的暗刺呢!冷不防就扎你一手血,叫你討不到半點便宜去。

更要緊的,若當真傷到了她一點半點,以秦蕭對她的看重程度,他怎肯善罷甘休?

最後追究起來,誰知道鎮北王會不會在今天到場的人裏頭拖出幾個替罪羊來給自家女兒洗脫罪名?

到時,說不定就是又一場血雨腥風的是非漩渦······

眾人想到此,悄然的往後挪動了下腳步,盡量離姜千嬌這邊遠一點,免得被無故波及。

一時間除了前殿傳來的絲竹細樂和觥籌交錯的聲音,這兒竟是瞬時安靜的嚇人,氣氛莫名的變得凝滯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的姜千嬌,卻沒有一絲慌張害怕之意,依舊是閑閑在在的坐在位子上,連眼皮子都沒有多掀一下。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冤枉挨上一耳光。

早在陳霞韻神情口氣不對時,她就發現自己身邊剛才伺候倒酒的宮女微微傾身,擋在了她的面前,不動聲色的做出了戒備的姿態,陳霞韻就算是當真敢打,那巴掌也是絕對落不到姜千嬌的臉上的。

既然如此,她還費力氣去躲個什麼?

陳霞韻還當這是她父親的地界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在皇宮裏撒潑,自有她的惡果吃。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陳霞韻揚着手掌,陰晴不定的盯着姜千嬌姣若春花的一張絕色面容看了半響,卻是緩緩的放下了手來,嘴角扯著,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秦夫人,你是不是覺得你既美貌又聰明,別人都比不上你,想讓你吃虧卻總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全都些蠢不可及的廢物,根本不配被你放在眼裏?」

姜千嬌抿唇,諷刺的輕聲笑了笑。

「咦?想不到原來陳小姐會說人話啊?這般的有自知之明?」

陳霞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高傲的抬着下巴,用眼角瞥著姜千嬌。

「你不必在這兒跟我逞口舌之快,秦夫人,我勸你還是夾起尾巴收斂些的好,需知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縱使你現在高高在上,春風得意,可保不準什麼時候你就會從雲端上掉下來,摔的稀巴爛呢!」

「陳小姐這話該說給自己聽才是。」

姜千嬌笑盈盈的看向她。

「在陛下的壽宴上喧嘩鬧事,縱使是你遠道而來,身份高貴,也免不了會受罰挨訓的,我勸你還是快快夾起尾巴收斂些,就不要杵在這兒同我逞口舌之快了。」

「你!」

陳霞韻被嗆的臉色鐵青,攥著袖口咬牙瞪了她一眼,極力忍着心中的怒氣,冷冷道:「秦夫人的話,我記下了,咱們,走着瞧。」

說完,扭過頭便朝另一邊走去,那昂首挺胸的架勢,好似剛才吃癟的根本不是她一樣。

貴女們三三兩兩的聚著,也好似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連忙挪開自己的視線,重新說笑起來,瞬間殿裏又是一片的鶯聲燕語,和睦如初。

姜千嬌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淺淺的啜飲了一口手中蜜色的酒水,含笑對身邊的宮女指了指桌子上一盤香甜的芙蓉糕道:「你伺候的不錯,這點心賞你了。」

宮女勾頭垂眸,行禮道了謝,又放輕了聲音道:「將軍命奴婢保護好夫人,這都是奴婢的分內之事,夫人不必客氣,也不必在意旁人,只管自在飲宴便是。」

聽了這話,姜千嬌微微挑起眉,看了她一眼。

怪不得這麼細心又機警,原來是秦蕭一早安排好的人啊。

她心裏有細細的暖流劃過,軟軟的抿著唇角,抬眸朝燈火通明的前殿望去。

無論何時何地,秦蕭永遠是在人群中最為顯眼的那一個。

他立在皇帝的御台下,手裏拿着一隻玲瓏剔透的白玉酒杯,攏著袖子,似乎是正在與皇帝敬酒說話,身上穿着的金線蟒袍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芒,襯的他整個人愈發的風神俊朗,氣派不凡,恍如天神臨世一般。

這樣一個傲雪臨霜,萬里挑一的好男兒,是屬於她姜千嬌一個人的,一想到此,姜千嬌唇角的笑意不由的加深了幾分,杏眸里流光溢彩,粉面暈紅,更添風情。

她看着秦蕭,卻有旁人也在看着她。

蘇謹懶懶的坐在皇帝下首的第一張案台前,看似百無聊賴的在自斟自飲,一雙桃花眼有意無意的卻是朝後殿那裏瞟去。

可惜,好不容易被他尋到的那抹嬌俏身影,卻是一眼也不瞧他,所有的視線都盡數落在了面前這個讓他恨得牙根痒痒的男人身上。

秦蕭,你憑什麼呢?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只看着你一個?我的父皇是這樣,這滿殿的賓客是這樣,連她,也是這樣。

明明,你只不過是一個鳩佔鵲巢的野種罷了,如今卻登堂入室,儼然一副要繼承江山的儲君架勢,看着,可真是讓人噁心哪······

蘇謹眼不錯的盯着姜千嬌半響,忽而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抬着眼梢看了眼侍立在皇帝身邊布菜斟酒的虞氏。

這一眼,陰冷之極,看的虞氏脊背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手裏的酒壺也傾斜了些,濺出了幾滴酒水在皇帝的衣袖上。

「啊,臣妾該死,請陛下恕罪。」

皇帝還未發話,虞氏已是反應過來,嚇的慌忙跪下請罪。

「起來吧。」

皇帝的臉上並無怒容,依舊是淡雅溫和的口氣。

「你平日裏可不是這般毛糙的性子,剛才是怎麼走神了?」

虞氏先謝了皇帝的寬宏大量,站起來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還在御案下立着未走的秦蕭,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臣妾是恍然間覺得,覺得秦將軍同我家中的一位兄長相貌很是有幾分相似,一時有些傷感,所以······」

「兄長?」

皇帝微微有些詫異的看向她。

「朕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兄長?那他現在身在何處?」

「臣妾也不知。」

虞氏垂着眼睛搖了搖頭,聲音越發的低。

「我與他幼時失散,到如今已是隔了十幾年未見了,連他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又哪裏找的到他呢?」

「哦?」

皇帝像是來了興緻,笑了笑道:「這有何難,朕派人幫你尋親,終有一日讓你兄妹有團聚之日就是。」

虞氏攥了攥手中的酒壺,一臉感激涕零的福身行禮。

「臣妾多謝陛下恩典。」

蘇謹笑眯眯的插話道:「父皇,今日良辰美景,正是成人之美的好時候,兒臣看不如乾脆就再賞昭容娘娘一個恩典,讓她認了秦將軍做義兄,聊慰她思念親人之苦吧?」

這話就有些胡鬧了。

虞氏位份雖不高,卻也是皇帝的嬪妃,名義上可算的上是蘇謹的庶母,若是她也認了秦蕭做義兄,那豈不是同蘇謹就成了姐弟,輩分不就是全亂套了么?

蘇謹話里雖說要成人之美,可實際上卻是在刁難秦蕭呢。

皇帝蹙了蹙眉,卻也沒開口斥他,只將視線挪到了秦蕭的身上,似在安撫一般。

秦蕭神色淡淡的,並未將蘇謹的挑釁放在眼裏似的,輕啟薄唇道:「今日是陛下的壽辰,殿下縱使是要成人之美,這心思也該用在陛下的身上才是,就不要過多的替昭容娘娘操心,免得叫人誤會了。」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毫無起伏,卻讓人聽到耳朵里,充滿了諷刺之感。

誤會?

還未成親的皇子和年輕貌美的庶母,能讓人誤會什麼?

蘇謹的眼角頓時抽了抽。

好你個秦蕭,這口舌越發的毒辣了,反倒還將起我的軍來了。

電光火石間,另一邊的鎮北王卻是捻著鬍鬚哈哈笑了起來。

「陛下的一位義子,一位皇子,不僅相貌出眾,這說話也是風趣的很哪,陛下有他們二人承歡膝下,真是令人羨慕之極啊!」

皇帝笑了笑。

「愛卿不是也有一位蕙質蘭心的愛女承歡膝下嗎?又何須羨慕旁人。」

提到女兒,鎮北王臉上的神情更是愉悅,向皇帝拱手笑道:「小女為了陛下的壽辰,特地苦練了一支霓裳羽衣舞,想來獻與陛下,陛下若不嫌棄,就讓她跳來一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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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之妻多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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