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不能餓着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不能餓着我

皇帝沉吟了會兒,並未馬上下斷言,一雙眸子將殿中諸人的各懷心思的神態攬收眼底后,方才朝着面色淡然的秦蕭看了過去。

「蕭兒,你的意思呢?」

秦蕭抬着眸子,漠然的看着一臉笑意盈盈的陳霞韻。

「陳小姐方才說,想要效仿娥皇女英?」

「是啊。」

陳霞韻笑着,矯揉造作的朝秦蕭福了福身,眼帶媚意。

「惟願秦將軍能成全我的這一片痴心才是啊。」

「呵。」

秦蕭冷冷的勾唇,嗤笑一聲。

「娥皇女英之所以能成為美談,是因為她們品貌相似,不分伯仲,乃是一對傾世絕色的雙姝,你想效仿她們,也該先照照鏡子,看看能不能比過我夫人的一根頭髮再說,小心你成不了美談,倒成了一樁笑話。」

殿內沉寂了半響,不知是誰,終是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有人帶了頭,更多的人也不再顧忌,竊竊私語的都跟着笑了起來。

雖然眾人沒有嘲諷出口,可這笑聲背後的含義,卻是不言而喻的。

哈哈哈,對啊!用她的那點姿色來跟京城第一美人姜千嬌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果真是荒蠻之地來的,坐井觀天,別人捧她幾句,還真當自己賽天仙了不成?

就是啊!我要是秦將軍,家裏有姜小姐那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哪裏還瞧的上其他的女人呢!

所以說,這鎮北王之女真是腦子不清醒,沒有她爹,以為她還是個什麼東西呢?皇子由着她挑挑揀揀不夠,現在還肖想起秦將軍來了,呸,她配嗎?

嘖嘖,不過她這麼一鬧,可算是把她爹的如意算盤給打掉了,還想聯姻讓女兒做太子妃呢?做夢吧。

陳霞韻蠢,鎮北王可並不蠢,這殿上各處隱隱約約的笑聲是在笑什麼,他哪裏聽不出來?當即臉上的神情就是一僵,透出些鐵青之色來。

「陛下。」

他忍着怒氣站了起來,向著皇帝拱了拱手。

「小女大約是多喝了幾杯酒,所以才這般的胡言亂語,請陛下寬恕她的過失,讓我先帶她回去,待她醒酒之後,我定親自押着她來向陛下賠罪。」

酒醉失言?

皇帝並未計較他這明顯睜眼說瞎話的託詞,眉目間仍是一片溫和,點頭笑了笑。

「無妨,朕怎麼會同她一個小姑娘計較,既是喝醉了,那愛卿就先帶她回去吧,好好歇息為是。」

「多謝陛下寬宏大量。」

鎮北王敷衍的行完禮,便讓人一左一右架起陳霞韻,大袖一甩,氣勢洶洶的就照殿外走去。

陳霞韻在路過姜千嬌的案台前時,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若是把鋒利的刀子,要活活剜下她的肉一般。

姜千嬌不用想都知道陳霞韻是要對她表達些什麼。

無非是「走着瞧,我不會放過你的」諸如此類的威脅之意罷了。

她當然不會將這無聊之人放在心上。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吃點好吃的,多喝兩杯甜如蜜水的宮中佳釀。

貴女們一時又是感嘆姜千嬌如此好命,有秦蕭這樣看重她的夫君,一時又是佩服姜千嬌坦然自若的氣度胸襟,紛紛都舉了杯來敬她的酒,巴望着也能沾沾她的福運,讓自己姻緣和順。

於是宴散之際,秦蕭上到回府的馬車裏,看到的就已經是一個喝得微醺,雙頰粉紅的迷糊小美人了。

「好熱啊,我的扇子呢······」

姜千嬌半睜著一雙噙著水汽,霧蒙蒙的眸子,茫然四顧的找扇子,卻是找不着,乾脆最後就倚在車壁上拿手朝自己扇著風。

「熱,熱啊······」

秦蕭聽着她軟綿綿的聲音,嘴角微微翹了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往懷裏一拉,另一隻手「唰」的一聲打開了一柄檀香松木扇,慢悠悠的給她上下扇著,淡淡在她耳邊說着話。

「早說過你酒量差了,還喝這麼多,莫非是吃了醋,所以借酒澆愁?」

這話帶着些笑意和揶揄,如羽毛般拂過姜千嬌秀美的耳垂,酥癢的厲害。

「才沒有呢······」

秦蕭扇來的些許涼風讓她因為酒意上涌而滾燙的臉頰舒服了不少,愜意的往他懷裏窩了窩,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微闔着眼睛,嘴裏小聲的嘟噥。

「我才不愁呢,你不瞎又不傻,哪會瞧的上鎮北王女兒那種人哪·····」

「是嗎?」

秦蕭低笑一聲,忽然很想逗逗她。

「那若是某一天我當真瞧上誰了呢,你怎麼辦,可吃不吃醋?」

「嗯······」

姜千嬌趴在他的胸前,似乎是認真的想了想,伸出根手指頭搖了搖。

「不可能,沒有那一天。」

「若真有呢?」秦蕭逗的興起,追問道:「你待如何?」

姜千嬌抬臉,迷迷糊糊的瞅了他俊美的面容一會兒,忽而的一把捧住他的臉,嬌軟軟的語氣裏帶了幾分惱意。

「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卷了你所有的私房家產,然後跟你和離,從此以後我山珍海味的吃着,你和你那新歡卻就只能喝西北風了,連碗稀粥都吃不起,怎麼樣,怕不怕?」

秦蕭瞧着她努力做出兇狠表情的一副小模樣,眉目間難以自持的顯出一抹笑來,低頭尋着她水潤紅嫩的唇瓣,輕輕的啄了下。

「怕,怕死了。」

「知道怕就好。」

姜千嬌藉著酒意順着杆子就往上爬,纖細的手指頭摸到秦蕭勁瘦的腰上,沒輕沒重的擰了一把。

「所以啊,你不能惹我生氣,得好好討好我才行,不然我就餓着你······」

秦蕭順勢抓住她白膩軟糯的手巴掌,揉着揉着就揉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好。」

他順着她纖細的脖頸緩緩的朝下親,薄唇落在那精緻筆直的鎖骨上,溫熱的烙下一個又一個纏綿的印子。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餓着我。」

嗯?

姜千嬌腦子越來越熱,也越來越迷糊,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大對,想要開口詢問,卻很快被秦蕭的唇給堵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意亂情迷中,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在最後消失前,終於讓她恍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

這下完了,明天早上又得起不來床了······

他們這邊一派的纏綿悱惻,旖旎萬千的好春光,回到下榻處驛館的鎮北王卻是滿臉黑霧,怒氣騰騰,連鬍子都惱的倒豎了起來,對着陳霞韻狠狠的拍了幾下桌子。

「你瘋了不成?我一路上都是怎麼教你的,你事先答應的好好的,臨到頭卻給我鬧這麼一出,你是存心壞我的事對不對?嫁秦蕭?你嫁去做什麼?他不過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利用完了就會捨棄掉,你嫁給他,是想一起去送死不成!」

「哎呀,父親,別生氣嘛。」

陳霞韻仗着鎮北王素日對她的寵愛,上前拉着他的衣袖便撒嬌。

「這不是沒嫁成嗎?皇帝怎麼可能答應讓他娶我呢?本來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啊······」

「你知道不可能你還嚷着要嫁?」

鎮北王氣的甩掉她的手,兩隻眼睛朝她瞪的像銅鈴一樣。

「難道你還以為,皇帝還真信了你是酒後失言,不會當一回事?我千里迢迢冒着這麼大的風險跑到這京城來,為的是什麼?啊,你說,為的是什麼!」

陳霞韻被父親的怒氣嚇的脖子縮了縮,小聲道:「為的是讓我當皇后,為您鋪平道路,成就大業。」

「原來你還記得!」

鎮北王越說越生氣,怒道:「那你為什麼不照我說的,在獻舞之後表明自己對皇帝欽慕之情?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金銀買通朝中近臣今日在殿上給我們推波助瀾,讓皇帝下不了台,只能納你進後宮?眼看成功唾手可得,你卻讓我前功盡棄?!」

說道憤恨處,他更是衣袖一揮,將身邊桌子上的茶杯盡數掃落在地上,砸的「乒乓」亂響成一片。

不錯,他此行而來的目標,從來就不是那些個皇子們,而是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讓女兒當太子妃有個什麼用?

皇帝如今正值盛年,比他鎮北王還年輕幾歲呢,要駕崩傳位給太子,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再說,難道當上太子就一直是太子了嗎?想要廢了再立別人,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這裏頭的變數太多,拖的時間也太長,鎮北王可沒有那個耐心等下去。

更為要緊的是,一旦女兒成了皇妃,那朝廷可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來插手鎮北王的兵權事務了,到時候沒等熬死皇帝,他可就要賠了女兒又折兵,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所以,既然是聯姻,那當個屁的太子妃,要當就直接當皇后,反正聽說那高皇后病的快死了,等女兒進了宮,動些手腳送她上路把鳳位騰出來就行,從此他和女兒裏應外合,把持前朝後宮,待時機一到,便逼得皇帝禪位,這比起起兵造反來,豈不省事的多?

估計皇帝也有這個顧慮,但又忌憚他手下的鐵騎,才假裝聽不懂他想讓女兒進後宮的暗示,只說什麼要給他的女兒許位年輕有為的皇子。

他為了逼皇帝就範,就想出這個讓女兒在壽宴上獻舞,再在滿京城的朝臣貴胄面前揚言對皇帝一見傾心,自請入宮,再由事先買通的人一附和,由不得皇帝不答應。

畢竟所有的人都聽見他鎮北王的女兒喜歡皇帝了,難不成皇帝還好意思把陳霞韻嫁給自己的兒子,惹的天下人恥笑嗎?

卻沒成想,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女兒會說出那些瘋話來。

這下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陳霞韻都說了自己傾心秦蕭了,皇帝正好逮著這個理由咬死不納她為妃,最後隨便指個什麼皇子娶了她,就要來算計他的兵權了!

鎮北王越想越是惱怒,瞪着陳霞韻的一雙眼睛裏,簡直要噴出火來。

「說!這是不是又是你養的那個小白臉想出的餿主意?我早就說過,他是個禍害!你偏不聽,今日到底還是給我惹出禍來了,我現在就拿劍去砍了他,看他以後還怎麼妖言惑眾!」

陳霞韻見父親當真抓起架子上的長劍朝外頭走,嚇的花容失色,慌忙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跪了下來。

「父親息怒,萬萬不可呀!您不能殺了他,他若死了,女兒也不想活了!您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你!」

鎮北王怒不可遏的踢開她,咬着牙道:「好啊,你還敢為了個玩意兒跟我以死相逼了?那我就先去殺了他,再回來收拾你這個不孝之女!」

「父親!父親!」

陳霞韻顧不得自己被踢的生疼,尖叫着就要爬起來繼續去追上鎮北王,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道秀挺如竹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光線,一張臉隱在了暗色里,瞧不清晰。

鎮北王眯了下眼睛,視線在這人溫雅如玉的臉上轉了一圈兒,怒極反笑。

「你還敢到這兒來?來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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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之妻多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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