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白臉
此時的閣內極靜,一眾吃飯群眾都不由放下了碗筷,準備等待新一場鬧劇開場。
陸雙羽與趙如意對視,當發現對方的眼睛似乎比自己更大更圓之後,她微微挑了挑嘴角,一雙同樣漆黑如墨的眼睛頓時拉長了些,彎如月,眼中波光更甚,若半月桃花深潭。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了,你管我說的是誰?」陸雙羽並不怕氣勢凌人的趙如意,叉著腰指了指上面,「那裏面的人誰認誰就是。」
趙如意聞言眸色一驚,那裏面的人除了她哥哥趙玉闌就是歐陽麒麟和赫連無雙,能被稱作小白臉的似乎……
「放肆!」趙如意那個氣,「我兄長玉樹臨風,是如玉君子,你居然敢如此形容他,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她手在腰間一抹,一條細如絲絛,凌空卻有刺耳破空之聲的金絲如意鞭便向著陸雙羽抽了過來。
陸雙影趕緊伸手一撈將妹妹拉到一旁,鞭子落了空,餘力掠過一邊的花盆,生生將其打落在地。
「你好凶啊,有你這樣的妹妹,你兄長也好不到哪兒去!」陸雙羽先遇流氓,后招蠻橫,深感今天諸事不宜,好好吃一頓飯被各種打擾,心情有些糟糕,也顧不得自己說的是闌王,而他的妹妹自然是……
「大膽刁民,居然敢如此說我和皇兄,讓我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趙如意心中最得意的就是有玉闌這樣的親兄長,誰敢說他跟誰急,陸雙羽屢次觸她逆鱗,立即又甩了鞭子過來。
陸雙影接住了鞭子,狠狠一拉然後才放手,害得趙如意差點兒摔倒。
他向來容不得別人說他妹妹:「教養不教養與你無關,反倒是殿下有失皇家氣度,該學一學禮法。」
「大哥,你真厲害。」陸雙羽抱着哥哥的手臂,崇拜望着他,然後轉頭對趙如意炫耀,「看我兄長才是玉樹臨風陌上君子之姿呢。」
「呸,小白臉!」趙如意被兄妹懟,不由也學着陸雙羽的話懟了回去。
「你說誰是小白臉?」陸雙羽聞言不幹了,叉著腰和趙如意理論,「我大哥風度翩翩氣宇軒昂,武功文采天下第一,才不是小白臉!」
趙如意冷笑:「呵呵,聽說你大哥剛從蕭紅袖房間里出來,不是小白臉是什麼?」
「笑話,天下第一美人都是我大哥紅顏知己,這分明是風流天下,哪裏是小白臉能比?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大哥才是最厲害的!」陸雙羽輕蔑看了一眼趙如意,「和我大哥比起來,你兄長就是小白臉。」
「胡說,我兄長才是最厲害的!」趙如意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世界上居然有人敢跟她比兄長,簡直是找死。
她收回了鞭子,恨恨道:「有本事你別走,我馬上喊我兄長出來和比大哥比劃比劃,誰輸了誰是小白臉。」
「哈哈哈,比就比,我大哥從來不會輸。」陸雙羽自信滿滿,拍著胸脯答應了比賽,那什麼闌王上輩子死得那麼憋屈,不像大哥到最後還有美人相隨,肯定沒有大哥的魅力大。
「好,你等著!」趙如意幾步躍上樓,還未進去就大哭了起來,「玉闌哥哥,有人欺負我~」
包間內,一頓飯也吃不安生的三人默默無言。
那兩女子爭吵的聲音那般大,一個如黃鸝一個若百靈,清脆婉轉,一字不差都落在了他們耳朵里。
比誰的哥哥更厲害這種事……真的是只有小姑娘才會幹,他們好想裝作沒聽到。
「咳咳,無雙啊,我覺得你還是換個動心的對象吧,太凶了,都太凶了!」歐陽麒麟咋舌。
赫連無雙覺得有些好笑,對趙玉闌道:「闌王,如意公主等著呢。」
趙玉闌扶額,這算什麼事兒啊?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他對一個能得天下第一美人青睞的男子似乎也有些興趣呢。
京城中聞訊趕來的人此刻已經擠滿了紫光閣大堂,就連其他包間的客人也紛紛探出頭來看戲。
兩個妹妹劍拔弩張,兩個哥哥無奈搖頭碰了面,但在他們見面對視的剎那,無形的火花陡然迸射開來。
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是一類人,宿命的對手。
一個原本只在江湖,一個也只在京中,但時空撥動,讓原本沒有交集的對手相見了。
「陸雙影。」
「趙玉闌。」
兩人報了姓名,走出人群,對立站在大堂中央。
他們都沒有動,但一股無形的風突然形成,從兩人中間散發開來,令圍觀之人都不由退後了幾步。
青衫如風影,飄渺無蹤;白衣似雲起,高高在上。
他在高山之間穿過,他臨雪峰之巔矗立。
兩人靜默半響,突然動了。
翩若驚鴻,矯若游龍。
一眾圍觀客看得如痴如醉。
陸雙羽心蹦蹦跳,激動不已:「我大哥好帥啊!」
趙如意捂著臉,心中哇哇大叫:「我兄長真絕色!」
看了一會兒,陸雙羽突然轉頭對趙如意道:「闌王跟我哥好像差不多好看?」
「是啊,我都分不清了。」趙如意眼睛有些迷糊。
兩個沒有內力的姑娘已經看不清兩個哥哥的招式,只能得出他們都很厲害的結果。
所以,他們都不是小白臉。
陸雙羽微微有些歉意:「對不起,我不該遷怒闌王的。」
「我也不該衝動甩鞭子。」趙如意先前也是一時氣了頭,現在想想若是先前一鞭子打中了人,那她就犯下大錯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因為有着同樣優秀的哥哥,她們竟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開始互相說起哥哥們招蜂引蝶的麻煩事來。
她們相談甚歡,另外兩個比試的卻比出了火氣。
一山不容二虎,人總愛爭個高低。
他們發現在閣內施展不開,索性一前一後飛了出去,尋了私人比武場再打過,而文斗則被蕭紅袖攬去主持,具體情況不可為外人道,只有幾句詩詞流出,令人驚艷不已。
而閣內,趙如意想起自己公主的身份,讓陸雙羽再道歉一次。
陸雙羽不幹,耍賴:「其實我也沒說闌王是小白臉啊,你自己聽岔了而已,我才不要再道歉。」
「你不是說我兄長還能是誰?你好不講道理。」趙如意指責。
這時,一直待在上方靜靜看戲的赫連無雙開口了:「如意公主,她說的小白臉是我,不好意思,你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