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你、你這沒道理!」古益不曉得他那齷齪的想法,仍想據理力爭,梗著脖子喊著,「當初我們會到寶順錢莊去借錢,就是看在寶順的利息公道,還款時限寬鬆,那時白紙黑字寫得明白,月息一分,期限三年。離三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煙丫頭也一直有照時間去還錢,若不是前陣子受了傷去不了,怎麽可能會拖欠。且她受傷也不過才三個月的時間,利息怎麽樣也滾不到一百兩,王豐,你分明是敲詐!」

寶順錢莊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錢莊了,雖比不上東耀那遍佈各國的第一錢莊「大燕錢莊」,可在東耀也是排得上名號的,沒想到會這麽黑心。

「說我敲詐?那好,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見夏家就剩夏以煙和兩個小孩,上前幫腔的古益又是孤身一人,反觀自己這邊,一共來了四、五個人,要擄個人有何難?

他懶得和他們浪費時間,直接甩了一張借據給古益,「老子今日就是要人,要是識相就乖乖和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古益接過欠條,看見上頭的署名,雙眉立馬皺起,「這不是夏木的借條,你拿錯了。」

拿錯?這話讓夏以煙鬆了口氣,可還沒放下心,就聽王豐一陣大笑——

「這借條是夏傑的兒子打的,他跟我說他們家借的錢全算在夏木頭上,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曉得夏傑是夏木的弟弟。」

古益一聽,眼都紅了,「那個畜生!」

夏木一向愛護唯一的弟弟夏傑,即便夏傑為人差勁,他依舊護著,默默的替那白眼狼一家還款。如今夏木都死了,那可惡的一家人卻還是一如往常,無恥的將欠下的債務強壓在夏以煙一家子身上,那群畜生簡直不是人。

夏以煙聞言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她才穿來不久,壓根不知道夏傑是誰,也沒機會問古益自家是否還有親戚,誰知道會攤上這種破事,她從沒想到電視戲里那狗血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對方不講理,她又手無縛雞之力,打不過也逃不掉,難不成真要被抓去青樓當妓女?

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與其被抓去,倒不如先發制人,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她猛地從竹簍里拿出鐮刀,指著王豐,咬牙說:「我不會跟你走,明明還有一個月才到還款的期限,且除了我們欠下的錢,其他的我一分都不會給,你若硬要抓人,那我拚著一死也不會如你的願!」

王豐在逼良為娼這一塊可是小有心得,怎麽可能會被夏以煙給嚇著,回過神後便從懷中拿了張紙,抖了開,大喊著,「把人給我拿下,帶她過來蓋手印。」

只要她在紙上蓋上手印,這賣身契便會生效,到時就算他們告上官府也無用。

眾人聽命行事,上前抓人。

古益一見,大驚失色,忙衝上前阻止,「你們眼裏可還有王法?」

「滾開!」王豐手中棍子一揮,那力道之大,直接將古益給打昏。

「古大叔!」見古益為了護她被打,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夏以煙俏臉煞白,便要衝去察看。

誰知王豐見了,竟趁她不備,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鐮刀,大笑出聲,「把人抓了!」

沒了武器,夏以煙不一會兒就被抓住,不論她怎麽掙扎,都掙不開他們的禁錮。

夏以松和夏以卉怎麽可能坐視阿姊被抓,掄起小拳頭沖了上去,對眾人又踢又打。

「放開我阿姊,快放開她——」

「你們是壞人,不要抓我阿姊,快放手!」夏以卉力氣不夠,於是嘴一張,朝王豐用力一咬。

王豐叫了一聲,手一揮,將夏以卉小小的身子給甩了出去。

「卉兒!」夏以松見妹妹被甩了出去,一雙眼氣得紅了,沖向王豐,奮力的猛打。

「臭小鬼,找死。」王豐怒了,木棍便要朝夏以松身上揮下。

「卉兒、松兒——」這變故讓夏以煙眼淚倏地落下,雙眼充滿了恨,在棍子落下之際,她感覺到身上突然湧出一股力氣,眨眼間便掙開了禁錮,衝過去緊緊將夏以松給護在身下,棍子就這麽結實的砸在夏以煙背上。

「唔——」那一棍十分用力,幾乎能打散她全身骨頭,夏以煙忍不住悶哼一聲,想着這棍子若是打在松兒身上,豈不是要他的命?又想到被打倒在地的古大叔以及被甩開的卉兒,兩人也不知傷得如何……

這一想,心頭的恨意越發濃厚,彷佛要爆發似的,那股壓也壓不住的怒火及恨意成了一股熱流,竄至額間,光滑的額在剎那間浮出一抹紅艷似血的鳳凰印記,接着,眾人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這是什麽聲音?」

眾人停了下來,仔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不一會便發現來自何處,這一看,全都嚇白了臉。

「王、王王王總管,你、你你你快、快看……」麻子臉漢子被眼前的情況給駭到了,連話都說不清。

「看什麽?」王豐正要抓起夏以煙,有些不耐的回過頭,誰知這一看,也傻眼了,「那、那是什麽?」

眾人眼前一陣滾滾黃煙,地面隱隱震動,伴着一陣吱吱喳喳的叫聲,快速的朝他們沖了過來。

「那……那是、是……」待黃沙接近,眾人這才確定自己眼沒花,白著臉大喊,「老鼠!好多、好多的老鼠——」

眼前少說有近千隻老鼠,有大有小,諸如田地里常見的火田鼷鼠,或是石鼠、褐鼠……正成群結隊的朝他們奔來。

等眾人意識到要逃時,那群老鼠已像嗅到甜美的獵物一般,紛紛跳到他們的身上,朝他們又啃又咬。

「啊——救命、救命呀!」

「不要咬我!快、快點逃——」

眾人一陣慌亂,又是揮又是打,然而甩了一隻,又跳上一隻,那些老鼠像無窮無盡似的,發狠的啃咬着,怎麽也甩不掉,最後王豐一行人只能落荒而逃。

看見這情況夏以煙也嚇傻了,她很怕老鼠,可不知道為何,潛意識告訴她,這群老鼠似乎是來幫她的,不僅沒有傷害她,就連對躺在一旁的古大叔及卉兒,都像有意識似的避了開來,只朝王豐一行人奔去。

她想不透,也沒有力氣去想,背上被打了一棍,加上腦袋瓜不知怎地突然嗡嗡作響,刺痛不已,像是有把刀不停的往她腦袋裏鑽,痛得她無法承受,在看見王豐他們飛也似的跑了之後,她再也撐不住,身子一歪,軟倒在地。

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她發現耳邊隱隱傳來一陣細小的聲音——

「居然招來這種低下的生物,次貨就是次貨,真是沒用!」

「再低下的生物也有用處,她至少成功自救,況且你瞧,她的鳳印經過剛剛的激發,似乎有提升的跡象,顏色深了不少,照這情況看來,假以時日定能蛻變成金鳳,你就有耐心點,別着急。」

「誰急了?我對這個次貨壓根不抱一點期望……」

次貨……到底是誰一直說她是次貨?

這熟悉的聲音讓夏以煙氣得牙痒痒的,她想看清究竟是誰一再的毀謗她,偏偏睜不開眼,最後暈死過去。

待夏以煙醒來,已是三日之後。

「阿姊!阿姊你終於醒了……嗚嗚……」見她終於醒過來,夏以松和夏以卉抱着她一陣嚎哭,哭得她既心疼也心酸。

那日古益和夏以卉昏過去,好在沒什麽大礙,很快就醒來,發現昏迷的夏以煙,忙將人抬進屋。至於夏以松因為一直被夏以煙護在懷中,沒什麽事,只是受到了驚嚇。

周遭的鄰居早在王豐鬧事時就躲的躲、跑的跑,不敢多事,於是夏以煙成了見證那突如其來的「鼠患」的唯一一人。

那些老鼠來得太突然,走得太詭異,所以夏以煙沒打算跟人提起,當古益追問王豐怎麽突然離開時,她只能隨口用了個理由給搪塞過去。

雖然王豐被嚇跑了,卻不代表他不會再回來,這次的事讓夏以煙有了危機意識,明白這不是人人平等且事事講理的現代,而是個強權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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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娘一手好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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