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九章

V第六十九章

以前的柳家將瓊,難以苟同;而現在的崔家廚娘,只能默默點頭——此言甚有道理。

靈機一動,便想了個主意,照着她前世記下的一盤殘局棋譜,擺下了無解的殘局,讓琅王破解。

待得她將一顆顆棋子擺定。琅王白玉高冠下的俊臉頓時凝重,濃眉擰到一處,雙手擱在雙腿盤坐的膝蓋上,凝神望着棋盤一動不動。

瓊娘穩住了纏人的王爺,自然得出了空閑。

她揀選了船艙里一處軟椅坐下,端起清茶一盞品酌一口,再迎着涼風習習極目遠眺。

滿眼的湖光山景,雖然怡人,可是她最後是對着湖外樹叢上飛起的片片白鷺發獃——這般一動不動地坐着甚好,若是以前,恐怕會詩興大發,吟誦出類似「白鷺驚起愁與飛」的矯情詩句。

但是此時滿湖瀲灧白翠相間的美景中,瓊娘慢慢打了個哈欠,鉛墜的眼皮再合不攏,便這麼靠坐着睡著了……

也不是睡了多久,突然身子一動,自己被人抱起,猛地睜開眼一看,原是琅王將她抱起,來到了棋案旁,也不管她倦意正濃,猶自揚著眉得意道:「看,解開了!」

瓊娘被他放在了團墊上一看:可不是解開了!

瓊娘不信,要他擺出解局的過程。琅王有意炫耀,便一一照做。

瓊娘瞪圓了眼,心道:竟然還可這般破局?

這下子瞌睡全無,棋癮也被徹底撩撥了出來。她咬了咬嘴唇,再擺一殘局。這次她並沒有躲在一旁,而是全程看這王爺如何破解。

那王爺凝神了一會,長指在棋盤上空來回比劃滑動,過了片刻,提子落星,整個棋盤頓開。瓊娘與他來回走了幾步后,再次敗落了下風。

來回破解了三場殘局后,瓊娘輸的是心服口服,開口問道:「王爺演棋幾年?棋路詭變,讓人佩服。」

琅王很是受用,倒也實話說道:「本王不耐久坐,是以未曾學棋,只是萬歲總找本王下棋,便跟着陛下略通了棋路,知曉了些皮毛。」

瓊娘頓住,抬眼打量着他,可是看琅王的神色,也不像張帆吹牛皮的樣子,當下只能是心生佩服。

同時不僅暗道:此子未曾在此項鑽研,竟然這般靈光,可見不是驕蠢之人。為何最後在帝君臣子的棋盤上,擺棋這般糊塗,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眼看日頭漸落過了正午,瓊娘便請琅王將船靠岸,她不敢回家太晚,免得家人生急。

琅王覺得自己與這小娘背着家人偷偷相見,正合了市井書局裏最愛印寫的才子佳人私定終身的橋段。

他以前曾經堵了寄居王府的堂妹楚曦看這等閑書,當下沒收,閑着犯了幾頁,那等子私會,艷俗得很!當是教壞了大家閨秀的。

可是自己現在成了一段俗艷故事裏的事主,又覺得少了媒人的呱噪,只有一對男女在青山綠水下的情投意合,這才迎合了詩經里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這般一來,他私會個商戶小娘子這等見不得光的艷史,也成了世間並結連理的典範楷模。

當下琅王心美,樂得扮成君子,待得下船之後,扶了崔小姐的縴手下船。囑咐馬車夫回去的路上少些顛簸,讓瓊娘且再睡會兒。

而馬車一路疾馳回了皇山小道上后,瓊娘由著丫鬟喜鵲將她扶下馬車,自一路順着山路下去,迴轉食齋。

可是沒下幾階台階,便看到一人站在台階處,直直地望着她。

此人正是就不曾見過的尚雲天。

而瓊娘看到了他一身青色的長衫后,心內更加篤定,原來上午時,在湖旁遠遠望船之人正是尚雲天。

她在前來用齋的貴夫人們的口中已經聽聞,這一年的考場舞弊案終於大爆發了。

只是與前世舞弊案里,琅王被弄得聲名狼藉,被迫離開京城不同,這次被潑了滿身是屎的卻是當朝太子。

想來這舞弊案也快到了曲終之時,身為事主之一的尚舉人得了清白與自由,才會出現在此吧。

瓊娘自覺與他無話可說,便自覺錯身而行,想要急急下山。

可是尚雲天卻不肯相讓,直挺挺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不動。

瓊娘詫異地又望了他一眼,卻猛地發現,尚雲天的模樣依舊是少年郎該有的青澀,可是一雙眸子卻分外暗沉,佈滿了血絲的眼直直地盯着她不動,仿若見到了什麼遺失已久的至寶。

瓊娘見他不讓路,只能開口道:「公子為何攔路?還請讓開。」

可是尚雲天卻一改以往的書生靦腆,只陰沉着眼眸,嘴唇微微顫動道:「恩考之後……我被人推入了河中,河水很涼,倒灌進口鼻里,萬分的苦痛……於是生死彌留之際,我做了個夢,夢裏你我結為年少夫妻,過着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你賢良持家,為我育有一雙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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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錢橫著走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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