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三字,紅!」
「第七字,少!」
「第一字,想!」
「第五字,曉!」
頓時鶴雀樓全場都炸開了鍋,易辭永遠在話音剛落下便接上,這哪裏還是酒宴,吵鬧成這樣的,跟市井婦人買菜時討價還價一般。
哪有官宦權貴,江湖勢力該有的氣度,簡直就跟一群三歲的孩子一般。
「俗氣,俗氣。」郭雲眼中含笑看着下面這群人。
這俗氣二字只褒不貶,這俗也俗到了郭雲心尖尖兒的上。
「俗好啊,這俗的一句藍公子讚歎,我也甘願你。」顏狐若在旁邊打趣兒。
郭雲權當他在作笑了。
「你說當年的諸葛孔明可有這般架勢。」他挑着眉頭詢問。
這問的,不大家心裏有數嗎?
舌戰群儒怎麼比的過她這般,招招應下,這詩詞功底得有多高?
郭雲看着站在戲枱子上的女子嘴角的笑意彎了彎。
玉青松也跟着搖頭作笑。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玉青松只得讚歎於此。
他一直以來只當易辭是個孩子,卻從不知她有如此本事,卞珩能否比得過這丫頭。
這詩有前人寫的,也有易辭當場做的,首首坎作經典,可嘆可嘆。
卞珩在此,還不得道一聲「後生可畏」?
想到此,玉青松笑了起來。
旁邊的那幾個女孩子表情扭成了一團,雖說這才情真是厲害的緊,但是卻沒人肯開口讚歎分毫。
柳馨兒原本端莊的架子,也頓時變了樣,她連着呸了好幾聲。
「這算什麼,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名節,如此同男人們吃酒,跟煙花之地的女子有何分別?」柳馨兒氣的臉都扭在了一起,見旁人沒人離她又直跺腳。
「真是氣死人了。」
「指不定在哪天天喝花酒呢!」
「沒準身子都不幹凈了,看她應付這場合應付的遊刃有餘的!」
幾個姑娘吵吵嚷嚷的,雖然她真的很厲害,但是沒有想去承認,她真的很厲害。
楊小七看着底下的易辭眼中也有一絲妒意。
「真是個不得了的人,難怪入得了藍公子的眼。」
是的,會文墨,卻不是書獃子,有才有情,才是最為吸引人的,更讓人羨慕的是,這女子有容貌,有氣度,算得上是完美女子的典範了。
說她不像個女孩子的樣子,實在是強詞了。
這人罵不了才情,罵不了氣度,也罵不了容貌,便只能辱罵一些自己根本不確定的污言穢語了。
郭璃聽了這話又看着郭雲眼中的柔和之意,心底的最後一根弦直接綳斷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每一次都能答出來,沒有人能做到這種境界!」
對,沒錯。
沒有人能做到這種境界。
「所以,她肯定作弊了。」
「就是,她不過是個女子,誰家的女子這詩學的還賽過了狀元郎!」
閣樓之上聲聲不絕,皆是女孩子的聲音,聲音越說越大。
這放在旁人眼裏是什麼?自然嫉妒了。
下邊玩的正開心的人自然是不爽這女孩子突然大吵大鬧了。
「我們這麼多人都看着呢,還能作假不成?」
「嘖嘖嘖,這是哪家的姑娘啊,這嫉妒之心未免燃的太旺盛了些。」
「我們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難不成我們陪着這姑娘胡鬧,陪着她一同作弊?」
說道這兒大家都笑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郭璃看着這些人對她出聲質問著,一下子委屈之意蒙上心頭。
「二哥,你且別被她騙去了,一定是假的,怎麼可能,就說今年的秀才郎去年在鶴雀樓也做不到這種程度!」郭璃撲到郭雲的懷中哇的哭了起來。
確實郭棋也做不到這種程度,被點了名兒的郭棋撓了撓下巴只得作笑。
還好此時沒人注意到他的身上,否則還真是丟人了。
「芷兒莫要胡鬧,今日來的賓客都不是藍家惹得起的,是不是作弊你心裏清楚,你都多大的人了,要知曉分寸了。」郭雲壓低聲音皺着眉頭。
郭璃在她懷中抹了一把淚水,抽噎的哭了起來。
「可是她是你的心上人,你現在肯定更喜歡她了,到時候你被人搶跑了怎麼辦?」他哽咽的說道。
這下郭雲更是苦笑不得。
「大哥不也成親了,這都是必然的事情,不是她日後也是旁人了。」說完這話,郭雲差點抽了自己一嘴巴。
這話不就說易辭是他的心上人嗎?
在意是有些在意,心上人倒是說不上,至於成親更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被人拿出來做文章還真是不好看啊。
郭雲揉了揉額角,對待這個妹妹他是最沒法子了。
「各位,芷兒的情緒有些激動了,還望恕罪。」郭雲給下邊的不滿的人賠著笑。
原本不開心的一群人,見郭雲說了話也收斂了幾分,藍二公子都發話了,他們要是再為難也說不過去了。
不過這興緻徒然被人打斷了還真不是件好事兒。
易辭皺了皺眉頭,正當打算開口,門口傳來一陣吵雜聲,頓時藍家軍也從外頭涌了進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這群在屋子裏玩鬧的人都皺了皺眉頭。
這其中最不開心的是墨白間。
為何?
以詩會友開心,有人的文墨能比過他開心,能看一女子戰百人開心,幾罈子烈酒穿腸亦是開心。
他雖不是什麼文人墨客,但飛花令乃是雅令,他這種愛出入煙花之地的人自然會喜歡這種風雅之事,喜歡的事被人打斷自然不高興。
雖然現在他們玩的這飛花令實在是談不上風雅,但是他說風雅那便是風雅。
「來的是什麼人,不知道鶴雀樓不能大動干戈嗎?」墨白間現在的脾氣可不太好,幾罈子烈酒下肚正高興著,旁人打斷不得。
把他惹得不高興了,沒準等
會兒就在鶴雀樓大開殺戒了。
雖說長垣將軍才是將軍,但是大家都不懼怕長垣將軍,反而害怕墨白間,無論在哪個方面這個墨白間都是一個奇人。
況且,他殺人如麻,除了長垣將軍,對誰都能殺上一二。
這等行為乖張,嗜血成性的人,說能不怕。
在這個北地,最恐怖的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