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和老戲骨飆戲

第205章 和老戲骨飆戲

李禮受了一些小傷,貼個創口貼那種即可,他並沒注意到,一是過於投入,二是手掌外側的疼痛並不劇烈,他誤以為磕碰產生的呢。

觀眾們也沒想到,演播大廳內,眾人還在點贊叫好呢,瞧瞧這細節多到位,瞧瞧考慮得多完美!

淑妃文綉休了皇帝,在民國時期引起了軒然大波,外人尤其是現代人無法走進淑妃的內心,不過普遍的觀點有幾種:1,沒有夫妻生活,溥儀有ED障礙;2,宮闈內鬥;3,民族大義,反對溥儀投靠ri本人……

具體是哪一種在她心中為重,那些是幌子就只有本人知道了,人和人不好妄加揣測,也不好完全聽信。不過,反對溥儀投靠ri本人的聲浪,在溥儀的親信和滿清遺老之中極高。

這個末代皇帝在聞所未聞的「慘遭休夫」的奇恥大辱下,這個嚮往著西方浪漫世界的花花公子難以繼續醉生夢死了。

溥儀扶著額頭陷入了屈辱之中,他派人去和文綉求和后,便一語不發。

婉容怯怯懦懦地道:「皇上,陳寶琛來了。」

見溥儀點了點頭,滿清遺老溥儀老師陳寶琛(濮存晰)跪伏苦勸:「皇上,萬萬不可投靠ri本人啊,一旦去了滿洲,我們很可能身不由己啊!」

婉容也道:「是啊皇上,ri本人在利用你!」

溥儀滿面愁容,依舊沒有從報紙的憤怒中掙扎出來,他抬起頭有氣無力地道:「我也在利用他們!」

婉容:「他們如果控制了滿洲,那皇上到了滿洲很可能變成了他們的一枚棋子。」

溥儀突然暴怒,右手用力地握拳砸了一下桌子,「我是大清國世襲的正統皇帝,要是沒有我溥儀就沒有滿洲國!」

(李禮心中大惑:咦?怎麼這麼疼?

內廳門口看戲眾人紛紛倒吸着涼氣:怎麼還有自虐傾向?)

婉容絞在一起的雙手顫抖著,不敢言語。

陳寶琛苦苦哀求:「皇上,你也三思啊!」

溥儀激動地站了起來,「我還怎麼三思?中華民國完全否定了對我清室的優待條件,孫殿英把我的祖墳都給挖了,太皇太后的遺骨被劈成了碎塊,你讓我怎麼三思?現在連妃子都敢……都敢……」溥儀羞辱難堪,突然他面露堅毅,鏗鏘地道,「我要復辟我的帝國!」

陳寶琛苦苦勸諫:「皇上,不可一時迷了心竅啊!」

溥儀目光堅毅,自信滿滿地道:「滿洲是亞洲最富裕的地方,那裏有煤、石油和鐵路,每年有上百萬的百姓下關東,我們有能源,有祖上的庇佑,我定能復辟我的帝國!」

「三思啊皇上!」陳寶琛泣涕漣漣,不停地向溥儀叩頭,每叩一次都實實在在地砸在了地板上,發出了輕微的「砰砰」聲。

直到溥儀拂袖而去,陳寶琛依舊在不停地叩頭,繼而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清完啦!」

現場看戲的眾人一片掌聲,為老藝術家致敬。

濮存晰已經是66歲的老人了,在舞台上如此賣力投入,不僅僅演技好,而且職業態度太棒了。

樓下大廳內的媒體人們紛紛交口稱讚:

「濮存晰老師這一聲聲叩頭的聲音,簡直就像打在那些小鮮肉臉上的一記記巴掌啊!」

「總決賽的舞台上,終於不是李禮一人光彩照人了,老戲骨的助力,舞台上真是相映成輝。」

「李禮終於在一場舞台劇中,沒有肉眼可見的優勢的,但也沒有劣勢。」

「這說明啊,李禮的表演功力本應該和這幫戲骨們放在一起評論的。」

……

李禮剛走出內廳,黃小敏連忙撕開創口貼,「李老師,伸手!」

「啊?」

「你流血了,」夏雪點贊,「你還挺厲害,受傷了還能置若罔聞地完成表演。」

「媽呀!血!」李禮抬起手腕大驚失色。

夏雪道:「你抬起拳頭狠狠往下砸的那一刻,簡直帥呆了!這種為表演獻身的勇氣,我是服了。」

李禮悲悲戚戚地走向化妝室,要知道自己的手刮破了,自己早換另一隻拳頭了,「這傷口會不會留疤,會不會感染,需要去醫院么?」

工作人員們望着絮絮叨叨的李禮,很無語。

……

第二場戲是溥儀的登基大典,溥儀意氣風發地坐在龍椅上接受大家的禮拜。

「作為大ri本帝國天皇的代表,本司令官及關東軍全體將士,在陛下登基典禮之際,表示由衷地祝賀。」

溥儀微微頷首,志得意滿。

「陛下,哥斯達黎加帶來最誠摯的祝福……」

……

溥儀面頰上掛着莊嚴和威望,他舉起酒杯,「裕仁天皇已經正式邀請我訪問日本,我相信在互相尊重友愛的基礎上,我們兩個國家會實現共榮!」

嘩!

眾人鼓掌之際,婉容愁容滿面,沉浸在了酒精中。

登基大典完畢,場景一換,是婉容自我放逐的獨角戲了。

她慵懶地躺在沙發上,吸食著大煙,一個男人靜靜地坐在一旁服侍著……

不可否認,王小晨這段獨角戲的發揮是非常出色的,連續經過了兩天的排練,又有眾位老師傾囊指導,王小晨的表演水平大大增進。

章紫怡輕聲道:「王小晨太出色了,將婉容這種對未來的無力感表現得很棒。」

「暫且偷歡,休問未來啊!」徐征嘆了口氣,「這次表演,她比之前的確是提升巨大。」

下一場戲,由內廳再次轉向了溥儀辦公室,當溥儀登台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一剎那間全部鎖定在了李禮的面頰上。

《末代皇帝》並不是一部大開大合的戲,尤其溥儀從靜園來到偽滿皇宮后,在高壓之下,戲的張力全部在人物神態的細節上。

李禮在表演上是典型的細節控,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了李禮的面容上。

劇中,溥儀訪ri歸來,走進門內,他躊躇滿志地輕輕笑了笑,可當看到迎接他的是「不卑不亢」的吉岡安直和甘粕正彥,以及被卸了武裝的警衛隊時,溥儀目光中隱隱透出了不安,而在這不安中,又燃起了不滿和憤懣。

總理大臣鄭孝胥被替換,警衛隊武裝被卸……訪ri歸來的溥儀已經預料到自己被架空了,他彷彿猛然清醒,自己根本沒有被架空,而是一直被控制。

所有的內心情緒都反應在了溥儀面頰上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里。

許安華輕輕驚嘆:「這孩子臉上全是戲啊!」

陳楷歌道:「他表演的層次感是極強的,可能普通年輕演員只能呈現出一種情緒,但他能呈現出多種情緒,非常打動人,而且鏡頭感太強了。」

徐征道:「能於無聲處,表現出如此豐富的內心戲,這在青年演員中極其難見。李禮就是那種站在原地不言不語,演技也能吊打別人的高手。」

……

大家正議論著呢,舞台上正在開內閣會議的溥儀爆發了。

他合上了ri本要求任命張景惠為總理大臣的文書,他漸漸起身,突然昂頭挺胸,「幾天前我訪問ri本,和裕仁天皇站在一起向國旗致敬,這意味着滿洲國已經成熟了,滿洲國不是殖民地,我們兩國的關係就如我和裕仁天皇的關係一樣,我們是兄弟!」

溥儀越說越激動,「我們的友誼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的,這代表着彼此平等和獨立……」

甘粕正彥憤然起身,幾大步走到了溥儀的面前,眼神中噴出的火焰彷彿灼燒着溥儀一眼。

溥儀微微一怔,身軀微微向後斜了一些,嘴唇微微地顫抖著,他突然向前湊了湊,微微跳動的眼皮下的雙眸努力直視着甘粕正彥,繼續著毫無底氣的慷慨陳詞,「這意味着,我們彼此的權益要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滿洲國是獨立的,是有自主主權的……」

溥儀和甘粕正彥兩張面孔彷彿要碰到了一起,他們都在憤怒,只是前者像是爭取權利的傾訴,後者更像是克制着爆發的有恃無恐。

甘粕正彥突然轉身大步而走,一群ri本軍官緊跟着離開了辦公室。

溥儀還在對內閣大臣們陳詞:「我們的滿洲國已經受到了國際上的公認,相信很快美國大使、英國大使、法國大使都會來我國拜訪……」

張景惠起身,微微鞠躬離開了。

緊接着,其他內閣大臣,依次默默低頭離開了。

辦公室內空無一人,溥儀顫抖著雙唇,說出了他最後的一句話:「滿洲國一定會強大的!」

他眼神遊離不定,低垂著頭靜靜地坐在了座位上。

他惶恐不安的眼神,他幻想破滅的一縷絕望,他懊悔而無措地沉默,還有那隱忍着的憤怒,全部呈現在了那張俊俏的面頰上。

……

當這一場戲落幕的時候,幾位導師和大導演們不禁鼓起了掌:

「細膩!一如既往的細膩!」

「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溥儀這個人物都活靈活現地呈現出來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別剛毅的人,他更像是個普通人黃袍加身後,被命運和歷史推著走,他曾試圖改變現狀,但殘酷的現實卻並不允許,李禮將這個人物的性格展露無遺了。」

王佳衛笑道:「22歲的演技,已經不輸給台上的任何一位演員了,詮釋角色的能力的確是好。」

……

下一場戲,展示的是絕望的溥儀在偽滿皇宮的傀儡生活,這個戲份很短,溥儀拿着相機拍花拍鳥拍風景。

當扮演福貴人的演員登台的時候,吉森衛視演播廳內千餘觀眾一片驚嘆之聲,大家本以為是微博發起【李禮選妃】話題的熱門人選呢,結果定睛一看,是主持人溫暖!

原來是溫暖飾演了福貴人。

不過這個角色並不需要演技,也沒什麼台詞,僅僅1分鐘的畫面而已。

溥儀端著相機正在給福貴人拍照的時候,收音機里響起了ri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緊接着,播放起了裕仁天皇的聲音。

溥儀茫然地站在原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突然走向廣播,抖動着的雙手一把關掉了機器,這時門外的一聲槍響,嚇得他頹然地坐下了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浮現了出來。

台下的王佳衛大呼神奇,「怎麼做到的?那汗?」

陳楷歌笑道:「嗨,正常!沒什麼,您要早來這檔節目做客的話,相信你早就習慣了!」

這時,ri本軍官走進室內催促溥儀跟着他們轉移,溥儀連忙站起了身,但是腿腳已經發軟。

舞台這時漸漸暗下,當溥儀渾身打顫地往前面走了幾步的時候,一抹消瘦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老年溥儀微微弓著身子,深邃的眸子望着他,他佇立在那裏,漸漸地垂下了頭。

燈光漸漸暗下,年輕的溥儀朦朧在了灰暗中。

老年溥儀微微嘆了口氣,他面頰上浮現出一絲淡然的笑容,他重新回到座位,提起筆,沙沙地寫了起來。

大幕落下,《末代皇帝》完。

穿着旗袍的溫暖和撒貝凝快步來到舞台上,此時三位導師和六位導演掌聲熱烈,都在張望着幕後。

溫暖:「謝謝剛剛這組精彩的表演,請所有演員上台。」

話音落,陳稻明、濮存晰、李禮、王小晨等一眾演員來到了幕前,這期的助演嘉賓分量太重了。

眾人送上了極其熱烈的掌聲。

「我們先將《末代皇帝》這個舞台劇放到一邊,」章紫怡起身來到了陳稻明身邊,鞠躬握手,「陳老師好,濮老師好……沒想到大家能來到總決賽的舞台為我們助力,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陳稻明笑道:「只要是認真拍戲的地方,我們都願意貢獻自己的一點點能量。」

「稻明老師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很高興能在此處相聚。」陳楷歌也過來擁抱了一下。

大家一陣寒暄后,便重新落座。關於《末代皇帝》這出舞台劇的討論開始了。

張嘉一率先拋出了一個問題,「我有一處不太明白,溥儀登基大典前不稱『朕』我還能理解,但登基后,為什麼還自稱『我』?這裏有個明顯的歧義啊!」

溫暖碰了碰李禮,「請解釋。」

「哦,是這個樣子,在歷史上,大多數朝代的皇帝,只有在書面用語或者正式場合才自稱『朕』,並不是影視劇作品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情況。」

「是么?」張嘉一問道。

「對,皇帝一般情況下的自我稱呼和平常百姓無異,在正式場合和普通場合併不一樣,面對不同的人時自稱也不一樣,比如說如果在正式場合,面對母親的時候,一般自稱為『臣』,在《清實錄》中,多次出現了「朕我」、「臣我」這樣的稱呼。」

徐征問道:「那面對皇阿瑪的時候呢?比如嘉慶面對乾隆。」

「皇阿瑪?乾隆那個時期也沒有『皇阿瑪』這個稱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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