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東海卷（一）第十五章第四節

第四節

白辛把煙頭捻進煙灰缸，從上衣口袋中拿出皮夾，翻出了兩張十元面額的聚豐行鈔票，按了下手邊的電鈴。

一個守衛從門開進來：「白先生，什麼事？」

「幫我去買兩包煙，」白辛把鈔票遞給守衛，「剩下的兄弟們開銷了吧。」

兩包太西的駱駝煙最多五元，守衛連忙點頭謝道：「謝謝白先生關照。」

白辛又道：「你順便把對面寧安寺的空明法師請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沒過多久，守衛買煙回來，對白辛道；「空明法師過來了，不過沈科長關照過，白先生見外人的話，要等他批准，所以請先等一等。」

白辛道:」空明法師不是外人，白玲在不在，她就認識。」

白玲正好就在百樂門。她現在就是負責跟白辛聯絡，另外畢竟和白辛一起呆過一段時間，對白辛周圍的人也認識了一些。沈耀先臨走時特意交代她多注意往來人員，可能會有赤旗門的人來探路。

白玲自然認得空明法師，知道他不是赤旗門的人。等守衛把空明法師帶進房間時，白玲也跟了進去，順便聽聽白辛要說些什麼。

空明法師年近四十，一身土黃色僧袍。他是密法宗傳人，師從密法宗寧安寺藏經閣首座嘉倉上師，而嘉倉上師又是藏地密法宗大化寺住持敏竹赤欽親傳。空明法師修為大約是煉精化炁的高階，但是密法宗符法秘術頗多，鬥法時神通不弱。

空明法師還未出家時，在東海頗為潦倒。白辛和他是小同鄉，日常很是關照。到後來空明有意出家，白辛還給寧安寺捐了不少香火錢，給空明鋪路。兩個人的交情非同一般。

空明法師進屋落座，看着白辛道：「老兄氣色不好，看起來心事重重啊。」

他和白辛交談，還是用過去稱呼，一點也不象出家人。

白辛嘆了口氣：「我現在進退兩難，兄弟你現在是大師了，還要你指點迷津。」

空明法師搖了搖頭：「以前你做的事，必有因果。我能幫的，就是多少替你化解一些。」

「東海我是不想呆了，要走的話，你看往哪兒去好？」白辛道。

「越遠越好，」空明道，「只是你不一定想走就能走啊。」

白玲在一邊插話道：「就算要走。也得過一段吧。」

白辛苦笑道：「就怕到時候走不了啊。」

「若你能走時，我必送你一程。」空明道，「我看你命中有劫數，過去了也就好了。」

他說着從袖中摸出一張紙符遞給白辛：「我寧安寺的符與玄門的符大有不同，這張符你過後滴血上去，急難時喊一聲呔，可以激發護身。而且只要在東海，我就會感應到，到時候必來相助。」

白辛鄭重地接過紙符，雙手合十：「兄弟，多謝了！」

白玲在一邊若有所思，默然無語。

白辛和白玲一同送空明法師出去，守衛在身邊跟隨，幾人一同上了電梯，白玲在一旁向白辛道：「最多只能送到樓下，你不能出電梯。」

電梯門開，空明向白辛告辭離去，電梯關上的瞬時，白辛突然看見百樂門大堂中走過一個身穿墨綠旗袍的女子，他神色一動，感覺這個女子似曾相識。

金逸和烏吉娜離開大昌西菜館后，就直接回家。烏天朗見到烏吉娜，便開始抱怨她這一趟出差去的太久。

「這麼長時間沒個消息，到底幹什麼去了。」烏天朗說，「前兩天藥鋪周圍，還來了幾個不三不四的便衣，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都跟你說過出差去了。」烏吉娜說着往自己房裏去。

烏天朗問金逸：「你怎麼跟她一起回來了？」

金逸一愣，道：「我也是在帶隊出去轉了轉，所里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您老人家，正好碰上師姐了。」

說着話金逸也向後院走去，想着要趕快和烏吉娜說一聲，不要到時候說漏嘴。

還沒到後院就看見後面看門的老王晃了過來，老遠看見金逸叫招呼：「小子今天想着回來看看啊，有沒給我帶酒？」

金逸只好尷尬地站下，平常他回來都會給老王帶煙酒，這次和烏吉娜急着回家，真是把這個事情忘了。

「我等會出去給王叔買去。」金逸說。

「行啦，知道你忙，聽說陞官了，」老王走道金逸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子好像氣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和人動手吃虧了？」

「和人動手了，不過沒吃虧。」金逸說道，「我正想問問王叔，那個真武北斗伏魔功，練到最後是怎麼樣的？」

「不知道，反正我沒練過，」老王滿不在乎地說，「既然北斗功還有個稱呼叫做真武北斗伏魔神通，那就應該是練出神通了吧。」

金逸聽了沒有說話，他的身體情況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能說詭異得很，想想也沒辦法問老王。

烏吉娜在房間里換好衣服出來，正好聽見老王的話，走了過來說：「王叔，你那個北斗功好像真能煉成神通。」

老王打量烏吉娜一下：「你練成了？」

「算是吧，」烏吉娜說，「也不敢說煉成。」

老王伸手搭了一下烏吉娜的脈門，有點小驚訝：「可以啊，先天境界。你們倆師兄妹都有點狗屎運。」

「王叔你又犯糊塗，」烏吉娜說，「是師姐弟。」

「行啊，師姐弟，」老王道，「既然能練成那就得好好謝謝我，記得等會兒出去買點酒菜回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來了也不知道孝敬我老人家一下。」

老王說着話晃晃悠悠地往前去找烏天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