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死結

「是我……」她回的很乾脆，一眼瞥見站在洛雲瑤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眼神凌厲的霍彥辰時，連回話的底氣都小了不少。

「是我，又怎麼樣？」她有些慌，卻不想在洛雲瑤面前服軟。

「不怎麼樣！」她話音剛落，狠狠還給了洛雨汐一巴掌：「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只討回點利息。順便提醒你，我說過，收拾你，不需要挑日子，全看我的心情。看樣子，你還沒記住。」

「你！」洛雨汐捂著自己的臉，礙於霍彥辰在場，她不好發作。自己肚子裏還有孩子，不能和洛雲瑤起爭執。好不容易有的孩子，如果出點什麼意外，誰都賠不起，這孩子可承載着她一生的幸福。

「怎麼？一個巴掌還不夠是嗎？」雲瑤說着，揉了揉自己的手，作勢還要賞她兩個，洛雨汐竟有些怕了。

咽了咽口水，她即刻說道：「我今天可是來說正事的，洛雲瑤，有你這麼辦事的嗎？好歹你也是洛家人，你現在卻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對恆翔下手。你想毀了它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帶人搶走恆翔的客戶，還有什麼好裝的。你知道恆翔的客戶資料，你把客戶都搶走了，讓爸的公司怎麼辦？你是不是瘋了？」

「正是因為，恆翔對我，對我母親意義非凡，我才要這麼做。難道等公司敗在你的手裏，無藥可救時，我再出手嗎？交給你，恆翔才真的會毀掉。」

「你胡說什麼？我一直都很努力，怎麼可能會毀掉公司？」

「客戶被搶，你就要想想，是你自己做錯了什麼，而不是怪別人搶走了你的客戶。蛋糕就這麼大，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還指望別人會讓着你？那豈不是那些得不到蛋糕的人，都要去質問別人，為什麼不給他們留着該有的那份？你真是白長這麼大了，果然沒有腦子。」

「恆翔之前就存在問題，為什麼客戶一個個遲遲不肯續約，你心裏沒數嗎？想要把客戶留住，那就拿出你的實力來讓我看看。不然，你去哪兒撒潑都是沒用的。」

雲瑤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既然沒有這個能力，就老老實實在家裏待着，平平安安將這個孩子生下來，才能高枕無憂。別太貪心，什麼都想得到，到最後，成了一無所有，那才是最可悲的。」

「洛雲瑤，你現在可以得意。可不要以為，只有你會做設計。我也一樣可以，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一定會在所有人面前，把你踩在腳下，讓大家都看清楚，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洛雨汐很有志氣，可惜，只會嘴上說說，永遠不會把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心裏存着的都是些上不得枱面的卑鄙心思，讓人不齒。

看着她堅定離開的背影，雲瑤也不懂，她到底在執著些什麼。

就算是恩怨，其實也只是她和李美玉之間的。若是因為和江家的婚事，雲瑤真的一點也不怪她，反而有些想謝謝她。如果沒有這出鬧劇，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麼和阿辰遇上。

就連阿辰也覺得，洛雨汐應該是他們的大媒人才對。

只是，她總想着算計自己，這是雲瑤不能容忍的事情。至於公司，若今天沒有她搶走恆翔的客戶，那些人遲早也會被其他設計公司搶走。自己不過先一步動手，算不上什麼錯。

余莉為此挨了一巴掌，雲瑤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余莉今天也不會受這個委屈。

洛雨汐走了，事情是消停下來，雲瑤卻覺得，這些麻煩似乎永遠都不會消失。送阿辰去電梯，雲瑤心生了些沮喪的情緒。自己不放手，也不得安寧，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傻丫頭，怎麼又嘆氣？」

「就是覺得，我執著，洛雨汐也執著，這就成了一個死結，這樣的麻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你的妥協，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你希望看到那樣的局面發生嗎？」

雲瑤想都沒想就否定了，她當然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母親好不容易過上了平靜的生活，若自己委屈求全，她們變本加厲，母親只會受更多的委屈，她只是不想讓母親再受委屈，並沒有什麼錯。

「並不是每個人的心都像你一樣，她們不會考慮別人，你的縱容，只會讓敵人的慾望越發膨脹，直到，把你徹底吞掉。只有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裏，你才能掌控整個局面。所以，這件事，沒什麼好糾結的，就做你想做的事情。」

雲瑤抱緊了他，心裏才覺得踏實。

他是落在掌心的暖陽，更是迷霧中，給她指明方向的那盞明燈，總是能在她彷徨的時候告訴她正確的方向。

「阿辰，萬一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

曾經習慣了黑暗的她，有一天遇到了那盞明亮的燈，從此以後，她就離不開他了。曾經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依賴誰，最後她還是無可救藥依賴著霍彥辰。

「沒有萬一！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他輕拍著雲瑤的背，知道她背負太多，自己若不和她一起分擔，真不知道，她這瘦弱的身板要如何扛過去。

還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雲瑤，並不知道，就在洛雨汐來公司找麻煩的時候，她的母親，也同樣面臨了一些麻煩。

這些，都是秦霜躲不掉的。人已清醒，曾經認識的，有糾葛的人，遲早都要面對。而那些被深埋的過去，也隨着他們的碰面，漸漸浮上水面。

得知秦霜回來，秦淑珍是第二個徹夜未眠的人。為了讓自己安心，她鼓起勇氣，想了千萬個理由，這才一步步靠近霍家老宅。

那是個清靜的地方，很適合休養身體。她下了車，看着高聳的庭院，還有裏面看不到輪廓的大房子，那種氣派，就連常年居住在江家的她，也有些震撼。

可她身為江勤的妻子，見到這樣的場面，還能保持基本的鎮定。

整理了一下衣物，她很禮貌上前按響了門鈴，自稱是：「我是秦霜的故友。聽說，她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