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怕了
「太好了，是弄風。」趙檐、雲朵等人見狀，心中一喜。
弄風手持魔劍，緩緩走到司徒諒跟前，將魔劍指向司徒諒。
眾人見狀都是一驚。
「弄風，你這是幹什麼？」雲朵見狀，焦急道，「快把劍放下。」
「為什麼這麼做？」弄風並不理會雲朵，冷冷對司徒諒道。
司徒諒見到弄風本能的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收起笑容，回道：「羨慕嫉妒恨吧。」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弄風很是激動，揮起魔劍。
「不要啊！」雲朵見狀，以為弄風要將劍揮向司徒諒。
「啊——」只見弄風揮起魔劍朝着反方向的刑台就是一劍。
「順天！」
有人已經認出了這一劍的招式。
這一劍威力巨大，刑台上的人見狀趕緊跳下刑台，只見劍氣所到之處，刑台已經被劈成兩半，瞬間坍塌。
整個戰場伴隨着刑台的坍塌也安靜了下來，正魔兩派分站坍塌的刑台兩側，形成對峙。
雲朵剛剛也是虛驚一場，這才鬆了口氣。
「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也會順天！」五大門派的人都在私下討論。
「連他都會順天？難怪老七、老八、老九、老十都栽在他的手裏」司徒痕暗道，「司徒諒到底在想什麼？養虎為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弄風並不理其他人，似乎旁人都不存在，眼中只有司徒諒。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司徒諒察覺到了什麼，但還是冷冷回道。
「我已經見過嬋兒了，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弄風道。
司徒諒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有些不敢相通道：「你見過她了？她，還好嗎？」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弄風眼眶已經泛紅，「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兄弟？」
「就是因為是兄弟才更不知如何開口。」司徒諒沉聲道。
弄風放下手中的魔劍，苦笑道：「我真蠢，原來是我一直夾在你們中間，我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不是這樣的。」司徒諒見弄風現在自暴自棄的樣子很是自責，「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弄風堅持道。
「不，是我的錯。」司徒諒搶著道。
兩人爭着認錯，其他眾人看着這一幕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們都沒錯。」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僵局，聲音中帶着撕心裂肺，「一切的錯都在我，罪魁禍首是我！」單嬋和單娟領着晨露走了過來，說話的正是單嬋。
司徒諒見到單嬋，只是獃獃地望着，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嬋兒？」弄風見到單嬋大吃一驚，「你們怎麼過來了？」轉對單娟道：「不是讓你照顧好她們的嗎？怎麼也不攔著？」
「姐姐一定要過來，我怎麼攔得住，只好一起跟過來了。」單娟委屈道。
「不怪娟兒，是我執意要過來的。」單嬋為單娟開脫，繼續道，「已經逃避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該面對了，弄風，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一廂情願，與他無關。」這個「他」自然是指司徒諒。
弄風溫柔道：「嬋兒，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呢？這裏很危險，你快帶露兒離開！」
「謝謝你。」單嬋抹了抹眼角的淚繼續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不後悔，我是不會再走的，萬一他死在這裏，我和露兒就給他收屍，我不想他到死都沒見過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面，也不想露兒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弄風聽了沉默不語，他知道單嬋已經做好覺悟了。
「娘。」這時，晨露天真爛漫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你說帶我找爹爹，爹爹在這裏嗎？」
司徒諒先是循着聲音望向單嬋身旁的晨露，再望向單嬋，不由得握緊雙拳，雙手顫抖。 單嬋則意味深長地望着司徒諒，輕聲對晨露道：「嗯。」
司徒諒頓時眼眶泛紅。
晨露則是大喜，便四下張望，雖然不認得爹爹的樣子，但還是在努力找尋。目光掃到了弄風，晨露高興地撲了上去，開心道：「叔叔，太好了，你也在這，娘親說爹爹就在這裏，你認識爹爹嗎？」
司徒諒欲向晨露走去，但腳下卻似有千斤之重，邁不開半步。
弄風撫摸著晨露的頭，緩緩向司徒諒望去。
晨露順着弄風的目光找去，與司徒諒四目相望。
晨露冰雪聰明，其實剛剛問單嬋的時候看見單嬋望着司徒諒的神情已經猜到了幾分，弄風這邊又更加證實了自己想的沒錯，但她還是不敢百分百確定，便又望向單嬋，尋求最後的證實。
單嬋朝晨露微笑着點了點頭。
「爹爹——」晨露這才興高采烈地奔向司徒諒，抱住司徒諒的腿不撒手，滿是幸福的樣子。
戰場的血腥似乎都要被晨露的天真爛漫給融化了。
在場眾人都被震驚到了，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一旁的何以思心裏則很不是滋味，一時無法接受。
「你叫什麼名字？」司徒諒俯下身子，咽了口口水，一字一句問道。
「晨露。」晨露回道，「司徒晨露。」
司徒諒此刻再也剋制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他欲伸手去抱晨露，但下意識的向四周望去，淚水糊了雙眼，司徒諒眼中的眾人此刻都變了形，各個奇形怪狀、舉止怪異、面目可憎，虎視眈眈。
司徒諒感受到了憎惡、仇恨和殺意。
躲在箱中看見娘親被殺時他沒怕，白如玉提劍向他刺去時他沒怕，崆峒與宋之峰決戰時他沒怕，被囚武林山莊受刑時他沒怕……
這一次，第一次，他怕了。
司徒諒咬了咬牙，迅速擦乾了淚水，狠下心一把將晨露推到在地，並大聲道：「誰是你爹，快滾！」
晨露摔倒在地，哭了起來。
弄風趕緊過來扶起晨露，轉對司徒諒道：「你這是做什麼？」
一旁的單嬋和單娟也趕緊來到晨露身邊。
「露兒乖，露兒不哭。」單嬋安慰著。
「你個負心漢，姐姐真是瞎了眼了。」單娟很是不滿。
「還不快滾！」司徒諒回過頭去，不忍再看，惡狠狠道，「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你還是那麼自以為是，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單嬋失望道。
司徒諒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轉而走到弄風身旁，輕聲對弄風道：「風，你能過來我很感激，但我希望你能帶她們母女走，你應該知道她們不屬於這裏，你拿着魔劍這裏沒人能擋得了你。」
「那你呢？」弄風追問道。
「我沒打算活着離開，而且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我走的，難得身體這麼輕鬆，我要好好戰一場，我想這裏就是我的歸宿了。」司徒諒微笑着回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弄風放心不下。
「你還不明白嗎！」司徒諒堅定道，「今日，只可能有兩種結果，要麼我把這些人通通宰了，要麼我死在他們手裏。」司徒諒頓了頓，接着緩緩道，「只有這樣，才能換來她們母女下半生平安。」
「我知道了。」弄風這才理解司徒諒的苦心，便要帶單嬋和晨露離開。
「小魔頭要跑！」人群中不知是誰大聲叫道，「一個都不能放過！」
隨即，安靜再次被打破，眾人又陷入了廝殺之中。
「我拖住他們，你們快走！」司徒諒對弄風道，說完便與幾大掌門廝殺在一起。
「我們快走！」弄風則趕緊準備帶單嬋、單娟和晨露離開。
「我不走！」單嬋對遠處正在戰鬥着的司徒諒道，「事到如今，你死都不怕，卻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敢相認嗎？」
司徒諒正在激戰着，雖然聽到了，但並不理她。
「別鬧了，快走吧！」弄風催促道。
「你帶露兒和娟兒先走吧。」單嬋對弄風道。
「娘，你不走露兒也不走，露兒不要離開娘。」晨露依偎在單嬋身旁。
「露兒乖。」單嬋見晨露這個模樣十分不舍，「娘跟露兒一起走。」
「你們誰也別想走！」這時，文勁手提鋼刀殺到。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文大盟主。」弄風手持魔劍擋在單嬋等人身前，「怎麼？文盟主連小孩都不放過嗎？」
「怪只怪她有個魔教大魔頭的爹。」文勁冷冷道。
「這倒是，不過爹是誰也不是我們自己可以選的。」弄風神情有些怪異，繼續道，「就拿我來說，我爹生了我卻不要我，我寧願他當初沒有生我！」
「廢話少說，動手吧！」文勁懶費口舌，提刀便殺向弄風。
弄風苦笑着搖搖頭，只得接招。
文勁每一刀砍下去都有下山猛虎之勢，生要把人撕碎，弄風魔劍在手也絲毫不虛，每一擊都能巧妙化解。
幾十招下來，文勁竟沒有佔得絲毫便宜，不禁暗道：這小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簡直深不可測，比起司徒諒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