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像無法攀折一樣

Chapter40 像無法攀折一樣

陸太太真的看錯了沈漫。

她給出沈漫兩個選擇,但是從根本意義上,就是在賭沈漫放不下。放不下名聲地位,金錢權力。

她似乎是拿着厚厚鈔票摔在沈漫腳下,叫囂著,你捨得放棄這些嗎?

沈漫是一介俗人,嘗過名利加身的滋味,當然會捨不得。

但是相比起來,不容考慮,她更捨不得傷害自己所愛之人。

以為將宋錦宵後路已然鋪好,也斷了自己的心思,裘自城的妄念,綠由的不甘。沈漫就差拍屁股滾蛋了。要不是手上還有一部戲壓着,她早就飛到美利堅合眾國,在某個鄉間小屋裏,燒着壁爐看落雪。

神他媽又整這麼一出。

沈漫一想到陸太那通電話,顯然已經把宋錦宵認定了,是她最大的軟肋。她就胸悶的幾乎喘不過氣。

從藥瓶了倒出葯來吃了,沈漫一夜未睡的眼下帶着淡淡青色。

窗外天光扎破,晨曦落在沈漫微微蓬亂的頭髮上,落在她憔悴狼狽的臉孔上。

她會保護宋錦宵不被陸家傷害,她不會做卑微乞食的走狗,她不會對任何人屈服。

特殊的日子,是不分晝夜的鞭炮隆隆。盛京城依舊下着飄飄洒洒的大雪片,彷彿要一直將這座城市掩埋,才肯罷休。

積雪在馬路上堆了厚厚一層,撒鹽化雪和鏟雪機紛紛上陣,力圖除掉一乾二淨。

沈漫昏昏沉沉在沙發上睡到太陽明晃晃掛在頭頂,被突然的手機鈴聲驚醒。

她意識朦朧接起來,喬盈的聲音衝進耳朵:「發了一堆消息你都不回,不會還在睡覺吧?」

沈漫清了清嗓子,看見手機通知欄上顯示時間,下午一點三十四分。

她倒回去,「大年初一的,不好好出門拜年,找我有什麼事?」

喬盈的語速又急又快,「你能不能關係一下外面的世界,微博上都炸了!」

沈漫不知她所云,莫名其妙的,「什麼?」

「你看熱搜頭條就知道了!」

沈漫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匆匆掛了電話。

點開微博,熱搜第一位,「郭羽濃宋錦宵」刺目的灼傷了她的眼。

沈漫向下看去,「郭羽濃公佈戀情」、「娛樂圈最般配情侶誕生,手牽手見家長」等全都掛在前十榜單上。

今天的名人非他們莫屬了。

沈漫揉了揉眉心。

那天將宋錦宵從郭羽濃手裏拉出來,她明顯感受到郭羽濃非常憤怒。兩人之前發生的爭執具體內容她不清楚,但是能使宋錦宵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遽然變色,肯定不是小事。

不過短短几天,兩人就重歸於好。

沈漫嗤笑一聲,不知是不是要稱讚宋錦宵擅於籠絡人心。他一向是很周全聰明的。

她走進衛生間洗漱,洗面奶將臉上殘留的隔夜妝容盡數消弭。退去了眼線紅唇的加持,沈漫的美貌無端多了一絲清寒孤高的意味。像一朵攀折不了的高嶺之花。

不必曲意逢迎的時刻,她總是這樣的。

溫熱水流從水龍頭中汩汩而出,沈漫注視着奔流的水柱,突然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

之前薄雪對她說,郭羽濃帶宋錦宵回過郭家大宅,見她的父母。

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為什麼現在才爆出來?

沈漫扶著洗手台,把龍頭擰上,木然望着鏡子裏的女人。

望着自己沾了水后濕淋淋的臉頰,幾縷垂落的鬢髮貼在臉上,水珠子從下巴上猛然墜落。

這張臉卸了妝后,實在讓她覺得陌生。

不是張揚嫵媚的,風情玲瓏的,只剩下涼薄的唇,冷淡的眼。

郭羽濃,或者宋錦宵自己找了媒體,拿了早就拍攝好的照片,買熱搜上頭條,完全就是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劇。

等到吃瓜群眾扒出蛛絲馬跡,營銷號文章火熱出爐,兩人在網絡上大方認愛,又是一波熱度。

沈漫深諳此道。

也好,至少證明宋錦宵找了一個能帶他廣受關注的人。知名度上去了,接下來好好營銷,賣人設播新劇......

沈漫閉着眼,幾乎能想到三五年後宋錦宵意氣風發的樣子。

她沒能給宋錦宵留下什麼,只能動用了自己的人脈給他牽線搭橋。希望宋錦宵能充分發揮他在郭羽濃面前的玲瓏心腸,將這些資源都牢牢握在手裏,匯聚成靠山基石,以保證他以後的路不會走的太辛苦。

夜色club。

沈漫堂而皇之坐在吧枱前面,黑色綁帶掛在纖細腳踝上,高跟鞋落在花紋繁雜冰冷地面,發出清脆尖銳聲響。

夜色是盛京華實集團千金的場子,來喝酒覓食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因此不怕被人認出來。

沈漫一個人來,點了一杯威士忌。身後舞池裏天昏地暗,霓虹燈光交叉曖昧氣息一束一束閃過來,她屹然不動。

「前幾天場子裏來個新人,之前在盛京地界兒上挺有名的。那身段相貌可是不錯,今晚正好有他的表演,你要不要看一眼?」

說話的是夜色常駐調酒師,與沈漫算是熟識。見她今天心情不好,就想給她找點樂子。

沈漫擺了擺手,意思是沒興趣。

「怎麼,漫漫姐今天興緻不高啊,純粹是來買醉?」

沈漫懶懶的,銀耳線纏綿落在白皙鎖骨窩裏,像一團銀光閃閃的碎鑽星河。

「情場失意。」她半真半假嘆息一聲,手指捏著玻璃四方杯緩緩搖晃,神情迷人的不可方物。

場子忽然熱起來,一股一股起鬨捧場的浪潮將氣氛推至頂尖,沈漫回頭去看,遠遠看見舞台上孤零零站着一個影子。

身邊的人笑着說,「出來了。你不感興趣也可以看看,這小孩跳的舞,那是這裏一絕。」

沈漫就果真看下去。她半眯着眼睛,捏著杯子飲了一口。身體是偏向舞台的,但是神情又很無謂懈怠。

好像根本勾不起她興趣。

舞台上的人,身形是個纖弱少年,有些眼熟,但是沈漫看不清。

她只看到那身體里爆發出來的,融匯深重感情一樣的張力,他跳的艷俗而誘惑,舞姿勾人,身上的流蘇嘩啦啦的跳躍,流光瀲灧,像一尾出水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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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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