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援軍來嗎
突然，李四想到什麼，連忙抓住爺爺的雙手問道：「那後來我母親的屍身呢？」爺爺搖了搖頭：「雖然我也想過將你娘親的屍身帶回來，可是事實上我也只有一匹馬，那匹本來拉車廂的馬被絆馬索絆倒之後腿就折了，如果不想被唐兵抓走，就只能有所捨棄，所以你娘親才會果斷的放棄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你能夠活下去的希望。」
「當時情況緊急，唐兵隨時可能消滅了那群斷後的侍衛然後追趕過來，若到了那時我們還沒有離開的話，那就真的走不掉了，所以我只能草草的將你娘親的屍身放在隱蔽的地方，用一些草蓋住，便帶着你回到了軍營，後來我向將軍稟報唐兵入境這件事之後，將軍立馬派人跟我去了之前隱藏你娘親屍身的地方，結果到了那裏，隻身下一些血跡，除此之外，再無一人，就算是之前被我殺死的唐兵，以及斷後的那些侍衛的屍體都未曾找到，結果只能不了了之。」
李四聽到這裏內心就更加絕望了，沒想到到頭來，連自己娘親的屍身都沒有保住，而且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就算以後想要找到娘親的屍身都是非常渺茫。
看着驚慌失措，不負往昔鎮定的李四，爺爺心裏也很是憐惜，安慰道：「小四，你也不要太過於失望，雖然我不知道你娘親是誰，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但是光是那一塊龍形玉佩，即使我沒什麼文化，我也知道這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所以那年的追殺，絕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那些唐國上層的人物一定有人知道，只是我們地位太過於卑微，再加上身處唐國敵對陣營齊國，知道的就更少了。」
「不過我相信，只要你有一天成為大齊帝國的上層人物，就一定能夠探查到當年那件事的一些線索，到時候，你就能找回你母親的屍身了。」
李四聽到爺爺的話頓時眼睛一亮，是啊，只要我足夠努力，成為高高在上的大人，我就一定能夠找回娘親的屍身。李四突然找到了方向：「對，爺爺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又該怎麼做呢？」
爺爺很欣慰李四能夠快速醒悟過來，不免自己這麼多年的教誨，笑了笑道：「如果是那些世家子弟，當然是舉孝廉來的快，再加上朝中有人帶着，沒幾年就可以了，但是我們這些什麼都沒有的窮老百姓就只能靠拚命。」李四：「拚命？」爺爺：「對，拚命，我們的唯一出路就是參軍，只有拚命，如果運氣好，打個上百場仗不死的話，你應該能夠成為一個軍隊中的小頭領，到時候再跟個好將軍，或許能夠讓他們幫你查當年的事。」
原來，爺爺也沒有想過讓李四當上將軍，畢竟大齊帝國幾十萬將士，將軍也不足百人，想要在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要的可不僅僅是拚命，還要有運氣，智謀，以及最重要的人脈，沒錯到最後還是要人脈，如果朝中沒有人脈，就算你再優秀也很難成為將軍，就是這麼蒼白無力，至於小頭領就相對容易多了。
比如當年自己的好戰友，村長那老不死的就是小頭領，要不是後來為了救自己，或許還能混個小校尉噹噹，不過。。。小四真的能當上小頭領嗎？其實爺爺知道，即使是當上小頭領，將軍也不太可能幫你這個忙，哪怕是當上了校尉也懸，不過也許呢。
看着小四充滿希望的雙眼，爺爺也不忍心打破他心中的願想。爺爺：「小四。」李四：「嗯？」爺爺：「明天以後，丹兒就靠你了。」李四這才想起來爺爺沒有答應跟自己一起逃走，之前還沉浸於失去娘親的情緒中。李四：「爺爺，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爺爺：「不了，走，又能走到哪去。」李四看出了爺爺的堅持，只能低聲道：「爺爺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丹兒妹妹的。」爺爺：「嗯，爺爺相信你，走吧，吃飯睡覺，要不然明天哪有力氣跑。」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眠的夜晚，丹兒這一晚哭醒過好幾次，每次都是小四在邊上安慰，才輕輕的睡過去，而李四隻能趴在丹兒的床邊，擔心丹兒再次哭醒，至於爺爺，卻是睡的很甜。或許是夢到了曾經一起上戰場的老戰友在向自己招手。
第二天一早，在爺爺的目送下，李四拿着爺爺給的一把磨的很亮的一把劍，背着爺爺這些年攢的所有的銀子，走上了逃往西山城的路，這一路上，不是只有小四和丹兒，還有村裏其他的小孩，以及還年輕的婦女，當然也有一些不願意離開的，選擇留下來和丈夫一起，如果丈夫死了也會跟着自殺，絕對不給*侮辱自己的機會，只求和丈夫一起相伴而去。
大家一起逃離，大多結成幾人小隊，為了能夠相互照應，只有兩處非常的顯眼，一處自然是李四和丹兒這邊，由於村裏的男孩子們跟李四本來就玩不來，再加上為了不讓李四砍樹，還特意在村裏宣揚李四偷看王寡婦洗澡不帶他們一起的謠言，所以無論是那些男孩子還是那些婦女，甚至是那些小女孩，都離李四遠遠地。
還有一處就是王寡婦那，或許王寡婦早年喪夫的事情值得大家同情，但是這些年因為自家丈夫的原因，村裏的女人們對於王寡婦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所以就造就了這種詭異的景象。
可想而知，如果只有王寡婦一介弱女子逃命，很有可能在半路就會遭遇不測，或許是看見了王寡婦的窘境，自小就非常善良的丹兒妹妹小聲的對哥哥說道：「小四哥哥，要不我們和王阿姨一起走吧，也好有個照應。」李四沒辦法，而且王寡婦以前對自己也是多有照顧，就帶着丹兒和王寡婦一起走了，王寡婦當然是不會拒絕。
西山城城主府，城主姜凡臉色非常的難看，直接掀翻了桌子，然後理也不理台階下那群身穿鎧甲的漢子，徑直的朝後院走去，一刻也不想再此停留，至於如此大動肝火的原因還是因為隋唐兩國聯軍到來這事引起的，姜凡身為土生土長的西山城人，雖然對齊國很是效忠，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想着救一救那些，即將葬送在隋唐聯軍鐵蹄之下的西山百姓，奈何那些將軍沒有一個願意出兵。
或許有人會問，一個堂堂西山城的城主，居然連軍隊都指揮不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但是在大齊，這一點隨處可見，但凡是有軍隊駐紮的地方，無論軍隊多少，那隻軍隊的將軍都是姓田，哪怕是那位將軍之下的一群校尉，也絕大多數姓田，這些田姓將軍，可以不遵從城主令，只接受軍隊上峰或者是大齊皇室的命令。這就導致了城主現在面臨的尷尬。
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大齊還不是這樣，但是那一年出現了震驚了整個大齊朝野的事情，大齊西部接壤隋唐兩國的兩位手握重權的城主齊齊叛變，導致大齊短時間內沒有反應過來，那一戰，隋唐聯軍一路破關戰將，如入無人之境，直到大齊皇帝率軍及時趕到，這才阻止了隋唐聯軍的步伐，但是就那短短的幾天，大齊帝國四大行省失其二，只剩下西山行省以及帝都臨淄直轄的北海行省。
這一戰，讓大齊從原來的三大帝國之首淪為墊底，大齊帝國內人心惶惶，都在擔心隋唐兩國何時攻打過來，沒兩年大齊皇帝就抑鬱而死，從那以後，不管是哪裏的軍隊，將軍，都換成了田族子弟，即使那個子弟才能平庸，依舊能夠被委以重任，而那些頗有才學的其他家族子弟，卻很難委以重任，在軍隊之中也只能爬到校尉就止步不前，只有才文官體系中才能得到重用，不得不說大齊現在的內部非常畸形，但是在如今的這種情況，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大齊的軍心不散，只有軍心不散，大齊才能從那場戰爭的傷痛中緩過來，才能再次煥發昔日的風采。
這些姜凡都懂，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出兵去救援那些零散在西山城外的村落居民是正確的決定，但是一想到那些活生生的大齊子民倒在隋唐聯軍的鐵蹄之下，身體就忍不住的不斷顫抖，姜凡不由抬頭望天：「我大齊何事才能收復失地啊。」姜凡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一道身影，「或許，只有他才能夠給大齊帶來希望。」
西山城軍營，幾個軍官早已經從城主府回來了，其實他們幾個早就已經做好被城主罵的準備了，誰也沒想到城主只是問了能不能出兵救人，得到預料之中的否定回答后，城主掀了桌子就走人了，一句話也沒罵，雖然這群軍官也不在乎被罵上兩句，但是這麼什麼也不說，倒是令他們很不是滋味。
一個校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下將軍，問道：「將軍，真的不能出兵嗎？」將軍轉身看了校尉一眼：「田豐，你知道我們軍營中有多少士兵嗎？」校尉田豐道：「兩萬精銳以及三萬新兵。」將軍：「你還知道只有兩萬精銳，剩下的都是群剛剛練了沒多久的新兵，那你可知道，這次隋唐聯軍來了多少人？」校尉：「大概，二十萬。」將軍被氣樂了：「二十萬？我剛剛收到最新的探馬來報，敵軍聯軍足足有五十萬。」校尉一頭冷汗：「五十萬？怎麼可能？難道他們要發動決戰？」將軍冷哼了一聲：「你以為呢，五十萬，我城中就只有兩萬精銳老卒，加上那三萬新兵也才五萬，就連守城我都擔心不夠，你跟我提出兵？你可知道出兵若果兵敗，到時候西山城有何閃失，會有什麼後果？」校尉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末將該死。」將軍默默地轉過了身去，只喝了一聲：「滾。」便再無話語，校尉連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