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簡單的小院四處飄着藥草的香味,雲淺問很喜歡這個味道。

陳友諒則傲然的負手站在小院中央,若有所思的眺望着遠處迷朦的鄱陽湖。

此時兩個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思緒。

雲淺問想到見到雲中問的那一刻有些震驚,甚至有些激動,但現在卻是一半憂愁。

歡喜的是雲中問居然活着,那麼當初死在她懷裏的那個人又是誰?

她當時的直覺就是那人可能不是弟弟,但後來覺得可能是因為傷心過度,一時接受不了產生的幻覺吧。

憂的是他居然跟隨了徐達,跟隨徐達就代表投入了朱元璋,那麼以後他就是她的敵人了嗎?

為什麼?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都成了她的敵人,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秀英,常遇春,徐達,湯和,這些都是她最親近的人,如今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

上天為何如此待她。

轉臉看了眼長身玉立的陳友諒,這時候的他側顏看上去極為的精美。

他是他們所有人的敵人,甚至算的上是全天下共同的敵人,並且他示天下所有人為敵,他對任何人都是冷酷無情的,唯有面對她時,臉上才會展露那稀有罕見的笑容。

雖然選擇與他在一起的代價有那麼一點大,但她仍是無怨無悔。

她知道,現在她是他的的全部,是支撐他打天下的理由,所以她不會離開她。

「兩位,開始吃餃子嘍!」老者樂呵呵的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進入屋內。

「老先生,我來幫你!」雲淺問殷勤的上前要去幫老者的忙卻被陳友諒大手拉住。

「你攔我做什麼?」雲淺問有些不高興,他管得太多了吧。

「這些不是你該做的。」他漠然道。

「丫頭,這小子說的沒錯,你這隨時都有可能生的跡象,可別做這些,來來進屋坐着去。」

小木屋內,一個破舊的小方桌已經被老者擦得乾乾淨淨,三人一人坐一面。

熱氣騰騰的水餃直接上桌,很有過年的氣息。

「好有年味兒啊,我記得以前每到過年時,哥哥就會從鄰居家端來水餃給我吃。」

雲淺問說着夾起一個餃子貼心的放到陳友諒嘴邊,開心道:

「來,嘗嘗!」

陳友諒避開她的筷子,面無表情道:

「我說過,我不喜歡這些東西。」

「唉,人家是身份尊貴的漢王,平時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怎會看得上我們這小老百姓吃的東西。「」

老者陰陽怪氣的聲音令陳友諒本來就沒有任何錶情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老東西,你說什麼?」陳友諒眼神中很快重新浮現一抹冰冷的殺氣。

「哎呦,還凶我?你是漢王沒錯,但來我這就是客,擺着個臭臉給誰看呢?」老者甩下筷子,雙手叉腰仰視着陳友諒。

雲淺問感受到身側男人明顯露出的冰冷之意,急忙勸道:

「老先生,我夫君是南方人,從小吃不慣麵食,平日吃得也比較清淡,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別管他,我們自己吃。」雲淺問說着夾了一個放到老者的碗裏。

老者這才平靜下來,還是這丫頭說話讓人舒心。

「丫頭,你多吃些。」老者笑呵呵的夾起一個餡大肉滿的放進雲淺問的碗裏。

陳友諒見他倆夾來夾去,那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他拿起筷子伸進雲淺問的碗中,將老者剛夾到雲淺問碗裏的那個餃子給夾了出去。

「嘿,年輕人你別狂,大過年的你想做什麼吧!」老者瞬間覺得被羞辱了,立刻惱火了,站起身雙手叉腰怒瞪陳友諒。

陳友諒並未起身,只是雙指夾緊了兩根筷子,如果他對着老者的喉嚨發出去,老者必然當場斃命。

雲淺問見這陣勢起身準備相勸,剛站起身子,忽然感覺小腹一陣熱流往下涌,很快弄濕了衣褲。

老者注意到雲淺問臉上的表情,忽然驚道:

「不好,丫頭你羊水破了!」

雲淺問聽聞不由得有些緊張,她雖沒有生過孩子,但也知道羊水破了代表什麼。

「淺兒!」陳友諒急忙扶住她,滿臉的擔憂與懊悔,興許是剛才嚇到了她。。

「痛不痛?」他慌的不知道手往哪放。

「還好吧,我只感覺一陣熱流往下涌,但並無痛感。」雲淺問紅著臉羞澀道,

剛說完,陳友諒注意到她衣褲上又印上一片紅。

「現在肚子又開始有點墜痛了!」雲淺問開始感覺隱約的墜痛。

「這丫頭恐怕要生了,小子你先出去,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在裏面。」

老者說着將陳友諒推出去。

「我女人生孩子我為什麼要出去?出去的應該是你!」陳友諒怒道。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嗎?你是大夫你也可以留下!」

「我懂醫術!」

「我生平為十六個女人接生過,小子還別不信,沒準你還是我接生的呢!」老者乾脆又叉起腰來,橫眉豎目道,那樣子就像一個愛抬杠的小孩子。

「友諒,你出去!」雲淺問忍着痛意道。

「淺兒!」陳友諒哪裏肯走。

「你是漢王,不能在這裏,會招晦氣的,你快出去,我求你了。」雲淺問感覺越來越痛。

見陳友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老者忽然道:

「你去院子幫我把藥草拿來。」

陳友諒這才起步往外走,前腳剛出去,老者上前將門狠狠撞上,迅速插上門。

「老東西敢騙我,開門!」陳友諒說着抬腳要去踹門。

「年輕人千萬別踹門,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踢門的,若想這丫頭安然生下孩子你就消停的給我守門。」老者大聲道。

「友諒,我沒事...你千萬不要進來,你在外面守着我就好...」此時雲淺問已經痛得滿頭是汗,她咬緊下唇,一聲不吭。

陳友諒終於安靜下來,他在門外緊張的不行,他何曾這般緊張過。

「主上!」此時院外的黑衣軍聞聲立刻涌了進來。

「丫頭,這生孩子可以蹲著生,跪着生,但您身份尊貴,最適合站位。」

老者說着,又朝門口故意橫眉道;

「丫頭,我幫你把衣裙脫掉。」

說完解氣的朝門口得意的看了一眼,果然門口傳來嘎吱有力的握拳聲。

門外的陳友諒臉色鐵青,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等這糟老頭一出來,他就要親自了斷他。

「老先生,您可不可以將眼睛蒙上。」雲淺問商量道。

雲淺問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排斥,畢竟面前為她接生的這人是個男人,她心裏仍是接受不了。

「好,沒問題。」老者說着將手觸上唇部的白色鬍鬚,撕拉一下子,白色鬍鬚被他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雲淺問還沒反應過來,他又伸手將頭上那盤起的白髮摘了下來,一頭烏黑的秀髮瞬間飄逸在肩上。

緊接着他又將脖子上那逼真的喉結取下。

雲淺問雖然驚訝,但心裏已經完全放下了隔閡。

時間一刻一顆的過去了。

雲淺問痛得幾乎要暈死過去,生個孩子怎麼就這麼的疼。

但她依然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配合著對方。

房間內只聽到老者一人說話,一人忙活的動靜,根本聽不到雲淺問任何的聲音?

「淺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暈過去了?」

陳友諒急得要進去,黑衣軍上前跪地攔住他,齊聲道:

「主上,您不能見血啊,這會影響您的王運啊。」

「走開!」陳友諒踢飛領首的黑衣軍,緊接着四五個黑衣軍紛紛上前跪地擋住他。

「居然敢阻擋本王?找死!」陳友諒眼中出現一片煩躁的戾氣,伸出掌準備劈向他們,幾個黑衣軍閉眼等死。

「友諒,我很快就好了,一點都不痛,真的。」雲淺問滿頭大汗,緊緊扶著牆。

「淺兒!」陳友諒心疼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不痛?生孩子怎麼會不痛?

他聽母親說過,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能不能回來是看你的造化。

可這丫頭居然說她不痛,就是為了不讓他進去見那迷信的血光。

這時候他徹底的感覺到雲淺問對他那份深深的愛。

可他都做了些什麼,一直以來都在給她添堵,放不下她和徐達的過去,和一個白髮蒼蒼的糟老頭子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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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梟雄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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