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權,你要把我拍美一點喔!」季玫嵐朝着正對準鏡頭拍攝的大男生喊道。

「知道了。」他寵溺一笑,按下快門的同時,也將她開朗活潑的笑容蒙深深烙印在心底深處。

然後,他看到正在日本受訓的自己,接到季玫嵐的視訊通話窗口。

他點開筆電屏幕,首先看到的是一根驗孕棒,正確來說是顯示兩條線的驗孕棒,他呆住了。

「啊啊啊——太好了!我懷孕了!哈哈哈!」季玟嵐興高采烈的在視訊另一頭又跳又叫,「權,我們有寶寶了!太棒了!」

他又驚又喜,捧着筆電對着她焦急的交代,「別跳、別跳,你、你等我,我很快就回台灣了!你別跳了!」

一個月後,他飛快完成需要三個月受訓時間的內視鏡訓練,提早結束飛回台灣。

那些都是他和玫嵐的點點滴滴,甜蜜的過往,每一幕都是他的寶藏。

思念,不斷的蔓延。

然後他看到那抹深深刻印在心上的債影,挺著七個多月的身孕,翩翩來到他面前。

她笑得很美,也很溫柔。

「玫嵐!」他又驚又喜,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思念的淚水悄悄落下,他哽咽的說:「你回來了是嗎?好久了,已經十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我和寶寶是來跟你說再見的。」她輕輕推開他,雪白的小臉盈滿笑意,柔柔的說。

他不懂她為什麼推開自己,心慌的伸手想將她拉回,她卻漸行漸遠,教他怎麼也觸碰不到。

「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再見?」他不要再見,好不容易那麼多年過去,她現在才回來,為什麼還要說再見?

「權,謝謝你陪伴我那麼長的時間,也給了我寶寶。可是,我們緣分已盡,我不是陪着你到最後的那個人。」

「沒有,沒有別人,那個人一直都是你!」他心裏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她,都是她呀!

她搖搖頭,漾著美麗的笑靨,手指着他的背後,「你快聽,那個聲音是誰?」

他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張淚水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的小臉正在哭泣,還有她一聲又一聲悲傷的呼喚,隨着不斷垂落在他手背上的淚水,敲響着他的耳膜。

是徐含星,那個從相遇第一眼開始,就拿着一雙羞澀的眼眸始終追逐着他的小女生。

為什麼含星要哭?為什麼哭得這麼悲傷?難道他又惹她生氣了嗎?他又做了什麼蠢事讓她哭了?

心,在這一瞬間被緊緊揪住,接着一陣濕意從手背傳來,他抬起手,看到早已濕成一片的手背,那是徐含星的淚水。

她淚水熨燙了他的肌膚,帶給他強烈的灼痛感,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都隨着那一聲聲悲傷的哭泣而進行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會哭得如此肝腸寸斷的樣子?

「權,我早就該離開你的心了,而你,也該醒了。」她說着,嘴角彎起一抹溫暖的笑,在他來不及反應,轉瞬間已消失在他面前。

安之權終於睜開雙眼,刺眼的燈光、吵雜的儀器聲音,熟悉的醫學術語交談內容,讓他瞬間明白,他正,尚在加護病房的床上。

「大哥,你終於醒了!」率先發現他醒過來的安梓芸,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你再不醒來,我看含星都要瘋了。」

他的床邊瞬間圍上一群人,幾乎都是醫學界的前輩,還有他的家人。

聽到徐含星的名字,他眉頭皺起,張口想說話,卻被喉嚨一根管子阻擋住,他伸手想拔掉那根管子,卻發現雙手被綁住,他焦急的扯著、拉着。

「欸欸,你別咬、別拉!」發現他想咬管和掙脫約束,其它人紛紛出聲勸阻。

「你被子彈打中胸口,幸好子彈沒有貫穿心藏,只有些微擦破心包膜,不過氣胸、血胸是無法避免,所以現在還插著胸管。還有你的左腳也被子彈打到動脈,手術順利縫補好了,輸了好幾袋血,總算把你的命救回來了。」褚璋赫看到好友不僅醒過來,力氣還相當大,總算鬆了口氣。

「唔唔……」他不想聽這些廢話,他只想知道含星現在怎麼了!奈何他不僅嘴巴插著氣管內管,雙手也被綁住,不能講也不能寫,急死他了。

察覺安之權的意圖,安梓芸立刻替他鬆綁,「大哥,你可別拔掉管子,我現在就幫你鬆綁。你是不是想找含星?」

安之權點點頭,想要爬起來,但無奈傷口實在太痛,只好又躺回去。

「你別激動,我等等去跟含星說你醒來的消息。她剛生完小孩,身體也很虛弱,不適合來這裏看你。」

安之權眉頭皺得更緊,「唔唔唔?」不是才八個月嗎,怎麼會生了?

「含星聽到你遭槍擊的消息,從樓梯上滾下來,所以孩子早產,欸欸,別激動、不要激動啦!大哥,你聽我說完嘛!她們母女均安,沒事了。還好含星跌下樓梯身體只有皮外傷,沒有傷到腦部,不過她也因為破水失血太多昏迷過去,所以緊急決定剖腹把孩子取出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寶寶因為是早產的關係,有稍微呼吸困難的情形,不過後來也好了,現在已經出加護病房,跟含星一起母嬰同室了。」

安之權聽妹妹說完,猶如洗三溫暖,但仍然擔心徐含星,他指了指插在嘴巴內的氣管內管,非常想把它拔掉。

「你昏迷一個禮拜了,不過我看你體力這麼好,等等就開始訓練好了,如果呼吸訓練成功就先幫你拔管,之後再觀察兩天,沒有不舒服就轉一般病房。」褚瑋赫笑着說,接着和幾名醫師離開了。

「大哥,開槍的犯人抓到了,主謀是市議員陳正源的兒子陳勝強。陳正源在轉到其它醫院沒多久就肝衰竭死亡了。上次的醫療暴力事件,陳勝強是初犯,所以只有罰錢而已,後來他接班父親要選市議員,結果選舉失利,他認為是因為那件醫療暴力事件讓他形象受損導致選不上,所以就帶人來尋仇了。」

安之權平靜的聽着妹妹的陳述,其實在選舉后他多少聽到消息陳勝強要尋仇,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更想不到陳勝強膽大妄為的直接拿槍到醫院掃射。

「你開完刀隔天,含星有來這裏看過你,因為我們真的拗不過她的哀求,而且她為了來看你,還摔下床要用爬的爬來你這裏,後來徐媽、徐爸只好將她和寶寶一起轉院來這裏了。她的身體很虛弱,看到你這個鬼樣子,就一直抱着你哭,哭到暈倒,只好趕緊帶她回去休息。醒過來以後她還是哭,後來寶寶出了加護病房,可以幫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才沒有再哭不停。所以大哥,拜託你好好振作,為了含星你要趕快好起來!」

安之權點點頭,心裏依然很焦急,非常想趕快看到徐含星。

那個愛哭的傻瓜,他一定要嚴格禁止她再哭,也不准她再受傷,否則就要修理她!

然後他還要告訴她,從今以後,他心裏只會住着她,她不需要再對他過去的感情世界心存芥蒂,因為永遠都只會有她徐含星一人住在裏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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