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敲打沈家

第四十章 敲打沈家

臨淵長公主與明昭郡主來闖梅林宴,又是為了什麼?

在這期間,雪靈染風寒病倒,實則是太醫院的藥方出了差錯,導致借傷成毒,昏迷不醒。指使趙太醫如此行事的人,是誰?

內獄施用重刑,青雲玳去給白家父子送葯?

沐王府的管家與這些事情會有什麼關聯?他為何要遣人潛伏與京中藥鋪附近,打聽宮中的事情?

鳳翎衛中的內應和暗衛中的背叛者又會是誰?

這千頭萬緒的事情和人,簡直讓他腦中發脹。一直回到了鳳翎衛的值守處,仍然是一團亂麻,理不出一條線索來。

楚子瑜嘆了一口氣,轉眼看着這仍然是昏暗的夜色,宛如一片撥不開的黑墨,濃郁得讓人心裏感到壓抑。

看來,他需得將知道的線索再重新徹底地查一遍,期望會有新的發現,抬腳便往內獄前去。

翌日,鳳墨影用完朝飯後,如常地召見了楚子瑜。

這一次,她得知了昨夜楚子瑜跟蹤的結果,以及昨夜學徒冬至畏罪自盡於牢內。

楚子瑜一臉的愧疚,自己終是晚了一步。

又被搶了先機,鳳墨影眸色深邃,對方步步為營,每一步棋子都早已算好了它的作用以及收場的時機。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她心裏既覺得他可怕,又覺得自己對此人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只是這一盤棋,對弈的雙方並不平等,對她來說不公平。

對方早已掌控全局,而她只是半路中闖進來的人,又恰恰好落入了這一個局中,不得不跟對方下,不得脫身。

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絕對公平的?

鳳墨影唇角微扯,泛出了微微的冷笑,目光卻漸漸肅殺了起來。

冬至這一條線索斷了。

茗兒是臨淵長公主鳳羽影的人?在來儀殿中讓她向外傳遞消息的人是誰,這個人與臨淵長公主又有何干係?

她回想着昨夜留在了來儀殿中的女官,只有瑩玥與雲玳。而紫珞一直守在「白露宮」,絳瓔呆在密室直至早上才回來。然瑩玥因斐玉晏之事,昨夜已昏睡不醒,那麼與鳳羽影勾結的人是青雲玳?

青雲玳乃右丞府的人,難道是整個右丞府都起了反心,包括青夜離亦是對方的內應?

楚子瑜瞧了一眼她沉思的神色,不敢出聲打擾,便宛如木頭人般筆直地豎在當地。

鳳墨影回神后,問道:「可曾查出鳳翎衛的內應是誰?」

楚子瑜喪氣道:「末將無能,尚未曾找出此人。」

鳳墨影也不想說什麼責罰的話,只言簡意賅地道:「繼續查。還有即日起你派親信盯住臨淵長公主的一舉一動,以及清寧宮中的異動,務必查清昨夜那黑影是誰?」

楚子瑜鏗鏘應道:「諾!」

鳳墨影又道:「你去大理寺宣沐顏即刻到青雲殿來見寡人。」

楚子瑜領命后,退出了來儀殿,直往大理寺而去。

在這個間隙中,鳳墨影喚來了雲玳,問她:「瑩玥可已醒了?」

雲玳斟酌著回道:「回稟陛下,瑩玥今朝已醒,許是因沐王之事有些受了驚,至今仍有些神不思屬。陛下,可是要召喚於她?」

鳳墨影抬眸瞧了她一眼,隨後點了點頭,道:「讓她過來。」

雲玳應諾一聲,恭謹地退出了殿外。

不過片刻,瑩玥已在殿門外求見。

鳳墨影召喚她后,說道:「進來后,把殿門關上。」

聞言,瑩玥臉色微微一變,仍舊是照她所說的將殿門關上了。才轉身緩緩地走近前去,在五步之外停住跪下行禮道:「瑩玥參見陛下。」

鳳墨影方才一瞥,見她臉色蒼白。此刻低垂著頭,瞧不清面上的神情,卻並不叫她起身,而是聲音低沉地問道:「不知昨夜在青雲殿內,你要向寡人稟告些什麼?」

瑩玥身子一顫,像是回憶起了昨夜青雲殿中所見的事。她緊緊地抓住了雙手,藏於袖中,指尖深深地戳著自己的手掌,忍痛說道:「奴婢昨夜……只是為了要給沐王求情。奴婢膽大妄為,還請陛下降罪。」

說完,她的人就完全地伏扣於地上,顯示出了無比謙卑和敬畏的姿態來。

彷彿是給鳳墨影昨夜的心思,狠狠地震懾住了心魂,甚至於此刻都不敢在她的面前大聲一點說話了。

鳳墨影瞧着她的一言一行,手指下意識地叩了叩案面,又陰鷙地問道:「你為何要給沐王求情?你與他有什麼干係?」

瑩玥身子微微發抖,聲音顫慄道:「奴婢與沐王無任何干係,還請陛下明鑒。奴婢……只是覺得單憑學徒冬至的一面之詞,不至於確定沐王的罪行。唯恐……其中有人嫁禍陷害於沐王,企圖蒙蔽於陛下,其心可誅。」

鳳墨影的目光一閃,淡靜地問道:「那你覺得會是何人要嫁禍陷害於沐王?」

瑩玥心頭一驚,急忙搖頭道:「奴婢不知,一切皆是奴婢的猜測。」

鳳墨影陰惻惻地一笑,說道:「僅憑片刻的猜測,你就要為身懷謀害寡人罪名的沐王求情?你們鎮國公府與沐王府是否有什麼交情是為寡人不知道的?」

她這話一問,就是要把人往死里逼了。

瑩玥咬了咬牙,不知道自己今日是否還能活着走出這裏。如若能夠,陛下是否也會因她一時的衝動懷疑了整個沈府。自己昨夜是否太過於低估了陛下的決心,才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還是陛下本就是一個不可用常理去估量的人?

她背上的冷汗慢慢地滲出,戰戰兢兢地回道:「請陛下明鑒,鎮國公府與沐王絕無瓜葛。奴婢所言所行只為一時衝動,只為沐王府是開國的功臣,沐王乃世襲罔替的並肩王,茲事體大,唯恐朝野震驚。」

鳳墨影陰鬱地道:「只為一時衝動,你就要為沐王求情?你這個女官未免當得太不稱職了。還有,寡人就不知道他沐王府是太祖皇帝御賜的府邸,他斐玉晏是世襲罔替的並肩王?寡人也不知道這是茲事體大,會引起朝野震動?」

她一句句地問下來,氣勢也一層層地威壓下來,宛如重山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瑩玥渾身皆是冷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兩眼微微的星濕后,又極快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嘴裏酸澀得發苦,咬了咬唇后,毅然道:「奴婢該死!」

如果她以一死能挽救自己的一時衝動,從而能挽救整個沈府,那麼,她也只有咬牙赴死了。

鳳墨影卻沒有放過她,眼神犀利,而笑容詭異地道:「你確實該死。但你說鎮國公府與沐王沒有什麼的干係,口說無憑。寡人怎麼能只憑這一面之詞,就相信了你?」

瑩玥只覺得眼前有如昨夜般的發暈,發暗。她匍匐於地,哀聲道:「請陛下明鑒。」

鳳墨影唇角輕輕一抿,冷冰冰地說道:「寡人暫且寬容你些時日,讓你回去好好地想想。且要在三天之內拿出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所說過的話,能夠用來證明鎮國公府的清白。寡人提醒你一句,那沐王可是謀逆之罪。」

瑩玥兩排牙齒控制不住地發顫,聞言,許久才軟軟地應了一聲:「諾!」若不是她還能發出聲音,乍然一看還以為地上趴着的是一個不會動的塑像了。

鳳墨影瞧了她一眼,下令道:「在沒有拿出證據前,就不許踏出你們所居住的院子半步,下去吧!」

瑩玥跪着施了一個大禮,才起身後退三步,人似搖搖欲墜地出了書房。

雲玳恰好來報,正面瞧見瑩玥面無人色的模樣,不由心中慌跳。等她再次進入書房時,已經小心翼翼到了時刻謹慎的地步,朝鳳墨影行禮后,低眉順眼地回稟道:「陛下,大理寺卿已經到了青雲殿。」

鳳墨影轉眸瞥了她一眼,隨後應道:「擺駕青雲殿。」

青雲殿中候着一個人,他穿着大理寺卿玄色綉白鶴紋的官服,身影極其頎長挺拔,看着顯然是一個年輕人。

鳳墨影第二次踏入這座青雲殿,在大理寺卿的跪迎中走向了主位。她落座后才讓他平身,隨行的雲玳便守在了門外。

鳳墨影的目光快速地掃視了堂中人的面貌,將他與大理寺卿沐顏這個名字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這人二十二三歲年紀,輪廓清朗,下頜方正,眉眼雋秀,給人的感覺精明強幹,一身正氣。

鳳墨影調整了心態,正色問道:「不知道枯井死士一案查得怎麼樣了?」

沐顏彎身一禮后,才道:「回稟陛下,尚未有進展。」

鳳墨影也不着急,只是說道:「如今寡人對於內獄中自盡的學徒冬至與暴亡的趙太醫都有所懷疑,想讓你去查一查他們是否果真死於自盡與暴亡。背後是否有什麼隱情?這兩個人又是否與枯井死士一案有所關聯?」

沐顏一聽神色一斂,旋即道:「臣亦覺得這二人身亡一事太過蹊蹺,學徒冬至的屍首隻要前往內獄去查證便可。只是趙太醫已然下葬,若要查證,恐怕師出無名,有些難辦。」

鳳墨影皮笑肉不笑地道:「大理寺卿有推情定法、刑必當罪、獄以無冤之責,若遇疑案、難案、冤案,豈有視而不見、置之不管之理?」

沐顏挑了挑眉,微微扯唇道:「陛下金口玉言,臣自當盡忠盡職,不負所望。」

鳳墨影又抬眸瞧了一眼,見他一雙烏黑狹長的眼眸中含着通透與慧黠,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人雖長得端正無匹,幸好性格並不執拗死板,懂得變通、頭腦靈敏,才是這大理寺卿的最佳人選。

她道:「事情若有進展,你須得及時來稟報於寡人。」

沐顏躬身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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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帝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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