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心如雲月莫問情 第一百零三章 外煉化天為殘界

第三卷 心如雲月莫問情 第一百零三章 外煉化天為殘界

易寒將心識從破碗中收回,面帶忿忿。可雖發現了原因,他卻仍舊不知道破碗為什麼會去吸收太始之氣。

「怎麼了?」畫中仙看着易寒的表情,發聲問道。

易寒鬱悶得嘆了口氣,將在破碗內看到的一幕道與了畫中仙。

「我曾經猶疑這破碗是何物,居然能容納太始之氣,沒想到竟會是一個殘破的化天世界!如此說來,你那太始之氣被它吸收也是事出有因了!」畫中仙拿過破碗,當她發現其內的空間后,剎時嘖嘖稱奇。

「殘破的化天世界?」看畫中仙像是知道什麼,易寒開口問道。

「乘丹境之後,是化天境,所謂化天,便是自毀丹基,以己身的丹力去衍化天地,形成一方世界。若是你到了那一步,自會明白。」

「這破碗,便是有人用自己的化天世界煉化成的一件身外之物,可這般行事,必會給自身帶來難以估量的後果,甚至殞命都有可能。所謂的殘破,便應是在這煉化過程中出現了差錯,導致這方世界只是迷濛一片,而沒有任何生靈幻像出現。」

「太始之氣是天地母根,可衍化萬物,對方在這種狀態下,自會去主動吸收,來完善自身。其實不光這破碗,若是被化天境及以上的修士知曉了太始之氣對自身的益處,那必然會蜂擁而逐。」

畫中仙端詳著破碗向易寒釋疑,不過自開口起,她的表情中也帶着一絲不解。

「倒是不知為何,此人竟甘願冒着風險去這麼做……」

聽着畫中仙的話,易寒漸漸明了。沒想到,他以為的破碗空間,竟會是一方世界。

「那襲擊九黎的紫衣人可張口吞食太始之氣,或許也是這一原因。」易寒想到了東荒之上的一幕。

「在夕陰林中,破碗曾主動去吸取太始之氣,想來便是因為天地母根的吸引。至於墨冠通天蟒放出的毒霧,赤金猊曾道,毒霧中有着太始之氣的味道,現在看來,應是墨冠通天蟒去到過那棺槨所在之處,並且吸食了少許始氣,這也是破碗為什麼會吸取毒霧的原因。」

知道了太始之氣消失的緣由,也知道了太始之氣還將繼續被破碗蠶食,易寒雖不捨得,可卻無可奈何,因為能夠容納太始之氣的,只有破碗。

「不知這破碗的主人究竟是誰……中州之地!」畫中仙的猶疑易寒同樣聽在耳中,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好奇。忽地,易寒眼中一亮,驀地記起當初意外進入子母闕的藏寶室時,好像隱約聽到了黎母和封子提及了此物的來歷,「不過那中州之地又是哪裏……」

怔怔間,易寒接過了畫中仙遞過來的破碗。

「以後除非遇敵,否則莫在輕易將此碗拿出,若是被琅炎一類人覬覦上,你少不了麻煩!」畫中仙在一旁提醒道。

易寒點了點頭,在知道了這些信息后,他明白了破碗的珍稀程度。這是一個化天境修士的化天世界,對於乘丹境修士來說,不管是借鑒參悟還是使用,無疑都有着無與倫比的誘惑。

「黎母和封子若是知道了這破碗是一方世界,不曉得會何等的氣急敗壞。」易寒暗笑了聲,隨即又正色道,「不過月窟之行,我使用破碗時,應是被黎母親眼瞧了去,真實身份或許已經暴露……」

「還需儘快修習溟靈玄體,以便在遇不測時多一些防身的手段!」

話語間,易寒馭動破碗,一絲絲太始之氣頓時繚繞而出。

「引氣入體!」

易寒滿臉凝重,身體開始慢慢與始氣接觸到了一起。風險與機緣從來都是綁在一起的,所以易寒並沒有過多的猶豫。

「啊!」

一聲慘叫傳出,只見易寒青筋畢露,猙獰著面目。不是對敵,他已將太始之氣的釋放速度降到最低,量也降到了最小,可儘管如此,易寒卻依舊難捱那猶如重岳壓下的力度。

「天時地利皆備,可你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溟靈玄體便真是與你無緣了。」畫中仙在一旁蹙眉觀視,她無法給予易寒太多幫助,但卻莫名的相信,易寒可以成功。

易寒已從盤坐狀態跌躺在地,蜷縮一團,發出一陣陣低吼聲。

煙嵐漸聚,此時的易寒,膚體皸裂,遍身佈滿了鮮紅,儼然已成為一個血人。痛苦中,易寒眼中突然劃過一絲清明,他知道,若再耽擱下去,自己真會被擠碾成一團肉泥。顫抖地張開手,易寒按照溟靈玄體內述寫的遷導之法,開始將太始之氣由掌心向膚體內引渡而去。

片刻之後,周身蘊盪的太始之氣漸漸從易寒的掌心處消弭。進入易寒膚體的太始之氣,則猶若一隻長蟲,開始在體表肆意的蠕動起來,爬過面龐,拂過腹背,令人悚目。

易寒繼續忍受着煎熬。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后,易寒終是開始有所適應,神情趨於冷靜,那蠕動的太始之氣,也漸漸平息隱於膚下,但其所過之處,皆在易寒的皮膚之外留下了一片青色的斑痕。少頃過去,這些斑痕開始慢慢向一層櫛比鱗差的青鱗轉化……

在易寒修習功法的同時,北幽之地,子母闕的山門前,圍聚了十數個宗派,晃晃之眾,足有萬數,幽篁谷、幻靈宮、骨塢,那些進入到月窟中的宗門赫然在列。

封子已被黎母強行從木杖狀態喚醒,二人立於山門內,看着眼前的眾人,面色難看。

「諸位這是何意!難不成想仗着人多,聯手欺我二人!」封子蹙眉,大聲質問。

「你們莫要再裝蒜!」屠弦從人群中走出,滿臉的煞意,「我兒屠弦被昆吾所殺,本尊來此,自是來和你子母闕討人的!倘若不交出來,今日便將你這宮闕踏平!」

「昆吾殺了包打聽,我落雲宗前來,則是為了給包先生討一個公道!」一個白衣男子緊跟着開口,眼前的子母闕本是他落雲宗的門址,奈何鳩佔鵲巢,被子母二人搶佔了去。如今藉著勢眾,也來趁機趟渾水,報舊仇。

「昆吾殺了包先生不說,還勾陷我兒,琅某也來討個公道!」聽到白衣男子提及包打聽三個字,站在一旁的琅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為此可是付出了不菲的代價。通過了解,琅炎已經知道,當日勒索他的大漢,是昆吾裝扮。

「休要胡言,我子母闕從未收過弟子!」黎母雙目一閃,矢口否認。知道了眾人的來意,她頓時放下心來。看眼前的陣仗,或許除了屠弦是真正為了報怨而來,其餘人,如那落雲宗,則是想以包打聽的死為由,趁火打劫。

「桀桀,黎母慢言,老夫聽說,屠烈父子曾追殺昆吾,是你和封子出手阻攔,才讓他逃脫,這也導致了昆吾引劫而落,致屠弦身死,可有此事?」蘇老鬼聽到黎母否認,眉毛一挑,頓時笑道。

「此事緣由何不去問屠烈!」黎母冷哼一聲,當日一戰也有多人看見,是屠烈偷盜衣物輕薄於她在先,而且這件事也已被傳得眾所周知。蘇老鬼此時再提,分明是在以喪子之痛挑唆勾動屠烈對子母闕的怒火。

「不對!」忽然,黎母想起了什麼。她已知道昆吾的真實身份是易寒,就在剛剛,卻又倏然想起,在天漠的祭壇之上,易寒曾拿走了她和封子身上的數個乾坤袋,其中便有那些衣物。

「竟被這該死的小子給利用了!」黎母心中暗罵了聲,但卻未見形於色。

「這件事姑且不論,」憶清一步站出,又淡淡道,「在月窟禁地時,黎母你為何要對本宮出手,去救那昆吾?」

眾人知道蘇老鬼的意圖,所以對他的話都未在意,可憶清此言一出,人群中頓起一片對子母闕的討伐之聲。畢竟鑿鑿言之,黎母再無借口可以抵賴。

黎母聽此,心中卻是沒來由地一突,當時她剛剛知道了易寒的身份,擔心對方身上的法寶器物被憶清奪走,這才出手。沒想到,事情未做得圓潤,反倒成了此刻的把柄,心中頓時後悔不迭。

黎母知道,眼前的眾人需要師出有名,尋一個撻伐子母闕的借口,而她,便是要將一切都變得合理。可當前的形勢,對她和封子極為的不利,想要脫困,只有道出昆吾的真實身份。

在山門外的叫囂聲中,黎母躊躇了片刻,終是決定將實情說出。

「你說昆吾是易寒?那在御虛秘境中進入道殞殿的易寒?」

「他不是潛匿在東荒,跟着九黎族一塊兒被封冰河了么?」

「……」

隨着黎母開口,人群中頓時生起一陣議論之聲,若真是如此,那黎母說自己沒有徒弟,卻又對昆吾施救的言行倒能解釋的通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我兒的死,終究與你子母闕難脫干係!」

就在這時,屠烈卻在眾目之下,向封子和黎母二人攻去。

「諸位,一起上吧,若是我二人能脫困於此,今日之怨,必讓爾等後輩來償!」語罷,黎母伸手一甩,一桿黃色小旗迎風見漲,獵獵作響,須臾間便插到了身後宮闕的中央,在此刻,一道透明的光罩瞬間便將子母闕籠罩,散出一陣陣殺戮的氣息。

護宗大陣!

「有把握嗎?」屠烈在大陣未啟之前,已與黎母和封子戰在了一起。看着雙方膠着的態勢,憶清蹙了蹙眉,沖蘇老鬼幾人道。

「難說!」幾人都搖了搖頭。

他們知道,憶清指的是是否有能將封子和黎母留下的把握。黎母的話他們不得不去顧慮,子母闕僅有他二人,無一弟子,來去由心,若是真被他們逃掉,那諸多宗派將不得安寧。

子母闕以惡行於世,燒殺強擄之下,累積的底蘊並不比他們這些龐大宗派要少,誰也無法擔保,諸如琅炎曾擁有的遁虛逃脫之寶,二人會不會也有。

就在幾人交談間,跟隨而來的莽古沼澤弟子突然喊起殺聲,齊齊向大陣衝去。落雲宗眾人見狀,未作猶豫,也都紛紛施展術法,開始了破陣。對於他們來說,此行已然將子母闕得罪,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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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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